第24章 撕破脸皮
死一样的寂静。
安晴以前是长辈眼里的乖乖女，从不顶撞人，毕竟曾经头顶江城第一名媛的名声，总要体面一些，可现在她都已经落得这种结果了，还要那些虚的干什么？
孙振林铁青着脸色，林婉芬虚假的笑道：“瑶瑶从小就跟你要好，你怎么能这么说瑶瑶呢？”
安晴看都没看林婉芬，盯着孙振林：“舅舅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舅舅再回答我另一个问题？外婆究竟是怎么死的？”
孙振林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是我害死老太太的？”
“我听说外婆本来是不会死的，但你叫人摘掉了外婆的呼吸机，是这样吗？”
安晴早在之前就亲自去了趟医院，找到了外婆的主治医师，当她得知真相的时候，整个人如坠冰窖，死也不敢相信自己敬爱的舅舅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舅舅就算再爱慕虚荣，再贪小便宜，至少不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可她错了，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孙振林。
孙振林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狡辩道：“你知道吊着老太太每天要花多少钱吗？我坦白告诉你吧，老太太根本醒不过来，已经成植物人了，从医学上来讲这是浪费医疗资源，你也不希望看你外婆活得这么不体面吧？”
安晴红了眼圈：“什么叫不体面？亲手拔了外婆的呼吸机送走外婆，这就是你说的体面？既然你早就没有让外婆继续活下去的打算，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我嫁给傅云霆？”
“你嫁给傅云霆到底哪里委屈你了？安晴，你仔细看看你自己，一个被唐彦佐抛弃扫地出门的女人，傅家肯要你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如今你傅三少奶奶多风光啊，竟然还怪我逼你？”
安晴默默地在心里冷笑，他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吧？原来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在他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可以卖出好价钱的外甥女罢了。
呵，是她奢求了这不该有的亲情。
安晴目光逐渐转冷，转身就走，却被林婉芬拦住去路：“不行，你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就别想走。”
“东西？你们就这么贪着外婆手里那点钱？有本事你们就自己来拿啊。”
事到如今，不管她怎么否认，他们都认定了所谓的钥匙在她手里，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振林沉声威胁：“安晴，你非要跟我撕破脸皮不可？”
“想撕破脸皮的不是舅舅吗？”
她想走，林婉芬急了，上去抓住她的手，没想到被她一把甩开推倒在地，竟然撒泼打滚地大哭起来。
安晴冷眼旁观：“舅妈，别演了，很难看。”
林婉芬呆住了，以前安晴就是个怂包，尤其是安家出事之后，谁都能上来踩一脚，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愤恨地看向丈夫：“看看你外甥女，你就任由她这么侮辱我们女儿？”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教唆，女儿会变成现在这样？！”
孙振林气得面色铁青，一张脸格外难看。
林婉芬也来气了：“要不是你没用，至于让女儿受这种委屈吗？我们女儿哪一点比不上安晴？”
“你闭嘴吧！”
林婉芬被他这么一凶，大哭起来，吵吵嚷嚷，孙振林听得胸闷气短，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身出门。
……
安晴回到诊所，无视楼下各种闪避的几个狗仔。
自从上次林纾来闹过一次之后，那些狗仔就盯上了安晴这里，天天蹲着，就等着拍到什么大新闻。
她正要进去时，视线无意中撞见一张熟悉的脸。
大楼边上停着一辆拉风的玛莎拉蒂，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安晴好像见过。
那人也注意到安晴在看自己，下车取下墨镜，笑道：“我等三少奶奶很久了。”
这张脸……
安晴猛然间想起第一次和傅云霆见面的那个包厢里，这个男人沉默地坐在角落抽着烟，戏谑地看了一整晚的笑话。
“原来是霍少。”
霍仲轩，江城霍家独子，傅云霆好友，常年与傅云霆混迹，如果说傅云霆在外的名声不大好，这位的名声只会更差，但他们这种地位的人向来也不在意外人说什么。
“霍少找我有事？”
安晴记得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难道是傅云霆叫他来的？
霍仲轩扬了扬眉，笑道：“三少奶奶不是心理医生吗？我来看病。”
看病？安晴震惊了，他们这种人也会有心理疾病？
好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霍仲轩说：“三少奶奶觉得有钱人的心理都是健健康康的？”
安晴轻轻吞了口气，转身往里走：“霍少叫我安晴就可以了，一口一个三少奶奶听着实在有些别扭。”
霍仲轩慢条斯理地跟在她身后，眼睛眯成一条线，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要说姿色，她的确和秦晚晚差得远，可不知道为什么，霍仲轩忽然能够理解傅云霆为什么不讨厌她了。
傅云霆那个人的喜好很分明，从前嫁给他的那两个女人就被他不喜欢地格外分明，但对于安晴他却并不讨厌，实属难得。
霍仲轩至今还记得傅云霆被迫娶第一个老婆时的阴郁样子。
出了电梯，诊室内已经有人在等安晴了，是安晴回来之后的第一个客户。
“苏溪？不是说三点吗？还没到时间，你等多久了？”
安晴惊讶地问着，发现苏溪见到和她一块儿进来的霍仲轩时明显一愣。
霍仲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溪，听苏溪喊了自己一声：“霍先生。”
安晴看看他们：“你们认识？”
苏溪说：“霍先生是我的买家。”
原来如此。
苏溪是独立画家，从美院毕业后就一直窝在自己的画室里创作，平日里靠卖画为生，几个月前城南画廊联系到苏溪想和她签合约，打理她的画，这样一来苏溪就只要好好创作就行了，苏溪于是便和画廊签了合约。
而这位霍先生就是经常买下苏溪作品的大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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