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来
“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个瞬间就好了。”
“停在这里我们就没有未来了啊。”
烟花跃向空中时，秦歌之和谭恋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又把视线重新锁定在夜空中。
那天他们去了海滨游乐园，各种惊险刺激的项目尝试了一遍，重复乘坐了一遍又一遍的过山车和海盗船，享受着被甩倒空中又再抽回的惊险与夏日的热浪对抗。像这样快节奏的游览中，被认出合照似乎也成了某个随机环节一般，没有负担只有惊喜。
“我之前看f杂志时就觉得你特别漂亮！尤其是晒伤妆那页，明知道时化妆品推广也觉得这张脸不拍电影可惜了！那本杂志我真的到现在还收藏着，没想到你真的拍戏了！听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在做梦……”一名看起来只有16出头的女孩在合照后，止不住内心的兴奋握紧了秦歌之的手表白。
几乎没有任何作品的自己也能有某个谁在自己所不知道的世界毫无理由地支持，想到这她就很是触动。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的热忱，张了张嘴只能伸手抱了抱娇小的女孩：“谢谢，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的。”
“这么快就有影迷了啊？”梁观给所有人买了棉花糖，也顺势给女孩递去一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神秘地透露道：“今年的下半年待播，你可以期待一下哦。”
见到梁观站在自己面前，女孩又惊又喜，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也不知道是想哪去了。秦歌之无奈地拍拍女孩的肩膀提醒：“你的朋友还在等呢，我们下次有缘再见吧？”
“好！”
“哥，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你是故意的吧？”秦歌之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地问道。梁观看了眼她，耸肩装傻没有作答。秦歌之也只能作罢，叹了口气才朝买香肠的颜镜走去。
她搞不懂梁观刻意拿自己作靶和颜镜别扭的理由，这两个人但凡找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她也能少操很多心。虽然两人并不需要她的任何关心，但意识到了两人间这种微妙的别扭和情愫后，秦歌之还是免不了会去在意两人的相处模式。
她觉得现在这样的六人组很好，不希望有任何差错打破了平衡使得她尤其渴望能留住的圈内第一群朋友都要分道扬镳。她知道这完全是自己的私心，但也免不了偷偷期盼着它的可能性。说不定，她就正好有足够的幸运，入行即托蓝姐和李导的福结识了一群圈内知己呢？
海滨游乐园自然也有不少水上项目，他们在下午一一试了一遍，回过神来都到了太阳西沉的时候。一群人湿漉漉地站在沙滩上，看着彼此狼狈地样子笑得合不拢嘴。有的人拧着t恤的水、有的在拍鞋里的沙、有的挠着湿漉漉的头发不让湿成一缕一缕的刘海阻挡了视线。
他们也不在意这副模样会不会有违常人所认识的、光鲜亮丽的艺人，坐在沿海的烧烤店的露台上，看着夕阳和逐渐显眼的星星，鼻腔里全是炭火的气息。
“谢谢！”杨辰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什么，回头时双眼闪亮亮的：“昨晚夜市走丢后，我和老白就想着，每个旅游综艺都该有这么一个标准结局。”
“晚餐后，我们放烟火吧？”
以烟花与黑夜为背景，他们拍了很多照片。有单人照、双人照也有其他合照。在20出头的青春年华，每个人的笑容都很灿烂。闪光灯使得他们的脸庞比日光还要耀眼，就连以克制闻名的夏慕白也笑得在照片里模糊成一团。
他们追逐着、打闹着，最终累瘫在沙滩上。笑着笑着，颜镜却哭了出来：“我不要回a市，我想一直在这里跟你们一起。”
她错过太多了。
从未出席的郊游、从未参加的毕业旅行……似乎对学生时代的记忆更多还是父母安排着跟到了剧组补课的家庭教师，真正参加的校内考也屈指可数。都说只要大考好好出席稳定发挥就好了，事实上她也好好发挥，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c影。然而，有什么就是错过了。有什么就是回不去了。
秦歌之就坐在她的右手边，怔了怔还是麻利的起身把她拉进怀里搂着安抚。很难想象她迄今为止的平凡生活才是颜镜一直梦寐以求的，但又似乎能理解这种因“独特”而感觉格格不入的人生。
“未来的可能性比我们能想象的大多了。”
没有人敢出声，只是担忧地用眼神劝她别哭。秦歌之用脸颊贴近颜镜，伸手抚着她的长卷发，想起来实习时见到过总是严厉训斥学生而被学生讨厌着的训导主任在放学后也会柔声细语地安慰因伤失去了希望的体育特长生：“如果一直停在这里走不出来，你、我、你们、甚至是我们的未来该怎么办呢？”
“我们？”
“对，我们。”
颜镜抽噎着，克制着表情偷偷抬头看向其他人。月光的照耀下大家的神情都很是柔和：“我们，一起的未来。”
她伸出小指，闷闷的声音吐在秦歌之的锁骨间：“那谁都不许反悔先逃走哦。”
人数众多，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伸出了小指，指尖抵在一起，像孩童间的约定一样完成了一次承诺。
“我会当真的。”
“谁说这是玩玩的了？”
回到a市不久，盛华就大肆宣传签下了与原公司合约到期的谭恋，趁着热度也马不停蹄地释出消息，称谭恋会在月末进组开拍电视剧《以你的双眼看见我》。林导的团队向来都能出品精彩而不俗套的短剧，得知谭恋将第一次挑大梁担任主演，观众们都相当期待离开原公司的她能不能有所突破。
林导自己也是个女人，虽然也会拍像《孤狼》那样的大男主剧本，实际在塑造女角色上功力也十分了得，剧中的女角色也总有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光时刻。因此，纵然大家都不清楚《双眼》会是个怎样的剧本，但想来只要谭恋的演技不出差错，《双眼》肯定能成为她的又一代表作。
秦歌之也就看了部分剧本和梗概。开头知道男女主角意外灵魂对调时，还以为又是什么老套的戏码，没想到女主姚童喝下药酒后勉强搭了飞机离开r国，于是灵魂对调后分隔两地地男女主角只能以对方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直到双方的工作告一段落才有机会见面寻找恢复的方法。并且，两位男女主角并不是对方的官配，而是在对方的世界中的种种奇遇让他们重新找回自己的初心，也找到了各自的幸福。
于是，剧中的拍摄效果可能会有很多披着bg外皮的兄弟情与姐妹情，一方面能增添笑点，一方面也能营造出更多新鲜感。本身男女主不在一起的剧情就是少数，见到这样的介绍，秦歌之对金钱与潮流的嗅觉再怎么迟钝也不可否认这是个相当吸引人视线的剧本。蓝姐询问她的意见时，两人也难得不加讨论就达成了一致决定接下这部剧本。
“林导说了，非科班出身也有自己的优势。你目前最大的优势就是上镜、镜头感好，而且越是白纸一张就越容易让导演去打磨氛围感等，现阶段接点偶像剧什么的就很适合。能给你这次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住，用潜力攒下这条人脉啊。”妆造时，蓝姐翻着邮件，转告了邀约时林导提出的建议。
让秦歌之转型当演员是李勤导演和蓝姐自己未经范总同意的主张，虽然范总是个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性子，但他们也说不准范总对此有没有过成见。他们迫切地想证明秦歌之地可能性，又不清楚范总所希冀的又是哪个高度，只能如履薄冰般希望在每个分岔路前都能做出最优的选择。
秦歌之也注意到范总给予自己的眼光常带有审视的意味，称不上反感但也是有些不自在。想起上次的谈话，她仍旧认为既然做出如今的选择，她的背后就只有蓝姐了，自然会对每次工作付出一百分的心血，不说不辜负任何人的期望，只能说但求问心无愧。
“说是比较稳的角色，其实也有不少挑战不是吗？”她的角色是女主姚童的妹妹姚婳，从接受到真正和偶像灵魂亲姐身的男主谈恋爱为止的心理变化该怎么处理才不唐突、怎么表现才能在面对天然就长得可爱的谭恋时也展现出更胜一筹的恋爱中的羞涩甜蜜模样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二来，因为是高甜偶像剧，两姐妹的性格里都多少有着一些傻白甜的部分。姐姐姚童较为外放，为着兴趣和事业充满热情总是横冲直撞，元气满满间充满着单纯和天真；妹妹姚婳则是看似知性温柔，实则迟钝得一问三不知，日常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到了沟通也费劲的地步。要怎么才能既有姐妹般的共同点，又有两个个体般的差别，也是今后她得和谭恋好好沟通与琢磨的部分。
“好了，那我去拍定妆照了，回头我想联系个素描老师，进组前养点基础把握住那种形。”
秦歌之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现代装的妆造就是比古偶和仙偶来得淡些。为了强调“艺术家特质”，她穿着染了颜料的白t和米色背带裤，半边吊带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然而，为了比较出和开朗的姐姐不同的温和，她扎起了有些小凌乱的麻花辫，穿的也是较为简约大方的浅色厚底凉鞋。
相比起来，谭恋的那身衣服色调就显得相当有活力。棕色的中长发烫卷后扎起凌乱的丸子头，夹上大红色蝴蝶结。身上穿的是红白条纹的无袖t恤和染上了几种颜料的宽松牛仔背带裤，甚至脸上也添上了几笔像画画时沾手上得丙烯颜料不小心蹭了脸上似的效果。大耳坠和琳琅的手饰无一不彰显着佩戴人异于常人的色感判断。
“这套完全就像你的私服一样。”两人见到了彼此都忍不住感叹角色与本人得适配性。谭恋拉着秦歌之自拍了好几张，与蓝姐商量一番后，两人也默许了以姐妹花的方式捆绑在一起，一方面为剧预热，一方面也是为谭恋的加入表示欢迎。
两人的互动果然掀起了一些水花。相比起最开始的无脑抗议，网民们都冷静了不少，开始接受了秦歌之空降《灵犀谷》这部大制作的事。知道逼急了盛华定会让同公司的演员们大出面护着同公司后辈，也不再贸然反对她与其他艺人互动了。谭恋的粉丝自然是极力控制着只让夸赞得话语留在了评论前排不让不相干的恶评坏了谭恋发帖的兴致，也鼓励着谭恋多多社交，活跃于大众眼前。
“我可太没有艺术细胞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拍出姚童的鬼马和天才般的直觉……”谭恋在休息室抱着杯冰美式，话里话外都在为拍摄担忧。第一次挑大梁，重重的压力全压在她身上，在塑造角色的准备上更是焦虑了起来生怕回应不了观众的期待。
“鬼马？你学一下颜镜的表情管理不就行了？”杨辰也是心直口快，虽然颜镜不完全是个艺术家风范，但要说机灵古怪的可爱，那还是非颜镜莫属。颜镜只有造型是成熟的，又是长卷发又是大红唇的，实际搭配起私服，还有她的各种表情与语气，那是活脱脱长不大的搞怪少女。他这么一提，谭恋和秦歌之都不住表示同意，仿佛姚童这看似不接地气的人设忽然接近了现实不少。
谭恋转了转眼，先前的阴霾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元气满满的笑容：“以贴近镜镜为参考的话，我说不定有点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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