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海盐有苦味
前面不是说这东西简单么，还真是，试几回就试出来了，现在还没有发条，就用手拨拉。午哥看看挺好，叫砚角把刘秉旭找来，给他讲一遍。
刚开始干，也不用什么渐开线还是摆线齿轮，就用梯形齿就行，剩下的就是仿造样板做模子，做量具。这量具就做成反模就行，量起来还方便，只要能穿过去、还没有缝隙就合格。当然，量块也得做，每天都得较尺啊，都得用量块才行。
“用钱都跟我舅舅要，啊，这可别客气。以后要开厂子，你就是车间主任外加设计部门的头头，谁也扳不倒你。”午哥又合计一下，“得了，咱们一起去吧，我也有点事得跟舅舅说说。”
午哥就和刘秉旭到了舅舅家，可巧，人不在，到端明港码头去了，说是下午回来。
刘秉旭拿着样板就坐不住了，“午哥，我就不等了，过几天我再过来，这就回去把它再研究一下。”
“那行，也不用您再过来，我跟舅舅说一声，让他派人到你那去，有什么要求就直接提，啊，别含糊。”
“那好，我先走了。”
送走刘秉旭，午哥就到后花园子溜达，溜达溜达就溜达到厨房了，没想到瑞娘也寻摸到这了。这是找着规律了，知道午哥肯定得到厨房来。
瑞娘拽住午哥就不放手，非要午哥给她做炸鸡腿吃。
“那东西油大，隔几天吃一回就行了，天天吃脸上长疙瘩。到时候脸上全是疙瘩，难看不？”
这句话可把瑞娘吓住了，直往脸上摸。
“现在是没有，再吃肯定长出来，一圈疙瘩，害怕不？”
瑞娘开始点头了，这是害怕了。
“哥给你做两个清淡点的，去去油，怎么样？”
“嗯，好吧，但是得好吃。”
“咱这手法那还用说么，保证好吃。”
午哥进厨房转一圈，林厨子正收拾鱿鱼呢，看着午哥直招呼午哥坐会。这回可客气了，这人收拾一回就老实，下回都不敢跟你起刺。厨师这行业也是卖手腕子，你手艺比他高，他才服你，不然就不用想。
午哥跟他聊了几句，就捡收拾好的鱿鱼做了盘炒鱿鱼，又拌了盘鱿鱼爪和鱿鱼头。
这边瑞娘埋头吃，午哥就和林厨子喝茶聊天。
“林家酒楼原来那个蒸菜厨子你认识不？”
“认识，是我同族兄弟，没事总一起喝酒呢。听说被新来的掌柜给气坏了，到家就病了。我这兄弟手艺是不错的，就是脾气不好，太倔。听说那掌柜的又找他去了，结果说话可能也没注意，俩人儿差点撕吧起来。要我说就顺坡下驴得了，好活可不好找喽。”
“这人多大岁数？”
“和我般了般，应该比我大一两岁，四十一、二那样。怎么，找他有事？”
老实的做你的厨子得了，瞎打听什么，有什么事也不能告诉你呀。“我家的刘婶岁数有点大了，这不是想预备一个么。”
“他那脾气你能受得了？”
“什么脾气不脾气的，手艺好的有脾气那不正常么，手艺不好还耍脾气，那不浑驴了么，你说，是不是？”
“哈哈，对，对，他在你面前可不敢耍脾气，哈哈。”
“得了，哪天你看着他就跟他说一声，工资一月六贯，问他来不来。”
人在酒楼一月十多贯，能到你那六贯的去呀，卤卤。“行，我一定跟他说。”
说完事，又瞎聊了几句，就领着瑞娘到前院去，找地方休息休息。
到下午刘员外回来了，听说午哥在院子里呢，就挨屋找他，找着一看还睡呢。 刘员外上去就祸弄他，“嗨，醒醒，醒醒，你这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养猪呐。”
午哥揉揉眼睛起来，“做梦娶媳妇呢，咋地，给钱不。”
“一天就知道要钱，钻钱眼里了是不。”
“那可不么，这回你可得出点血了。”
刘员外一听这话可乐了，“怎么地，做出来了是不是？”
“哪那么容易，就做出来个模型，得拿它翻模呢。”
“这么说是快出活了吧。”
“快了，不过得先做个磨床出来，用它磨量具。”
“磨床？得，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你就说用什么吧。”
午哥把磨床的图纸翻出来，指着图纸就跟他讲，“得做个这样的东西，急就章呢，就用硬木做，长远呢，就用铸铁做。”
舅舅翻着图纸看看，“这家伙不小啊，六尺多长，”合计合计，“先做个急就章的吧，好用咱再做铸铁的，成不？”
“哦，那就别做了，刘家铁匠铺有一台，我搁那改改，凑活用吧。不过铸铁的肯定得做，那东西得搁外头放两年去火才不变形呢，先预备上吧，别以后要用还用不着。”
“嗨，你说必须得做不就得了么，还跟我拐个弯。”
“嘿嘿，我这是告诉你，估摸年后就能出一台，不过要想大批量生产，就得等两年后了。还有个事，刘秉旭那你得给送钱过去了，要开始翻模了。”
“哦，还有这说法。那行，我一会就叫人过去。”
“没什么事我也回去，”午哥抻个懒腰，“大梦谁先醒，窗外日···”
刘员外看他出去，摇摇头说：“这小子···”
午哥回去继续研究数学和龟板，过了几天，那林厨子还真来了。
俩人儿寒暄几句，林厨子倒挺直接，“我是要来做家厨，用不用试试手艺？”
“行啊，那就做条鱼吧。砚角过来，给你钱去买条桂鱼，再买条鲤鱼吧。”又招呼刘婶，“刘婶，你也蒸几个馒头，一会咱尝尝林大厨的手艺。”
刘婶先忙上了，还有些发好的面，刘婶就开始揣碱，上屉。
等鱼买回来，林厨子也忙上了，做的是清蒸桂鱼，一会就好，等端上来午哥就尝一口，别说，虽然腥味没去干净，不过鱼肉确实鲜美，这手艺也算可以了。
午哥站起来，拿起鲤鱼，麻溜的收拾干净，就蒸上了。蒸出来，又用原汤调汁、浇汁，这菜就好了。午哥一伸手，那意思先让林厨子尝，别的午哥不敢保证，但绝对一点腥味没有。
林厨子吃一口就被镇住了，“这怎么···”没往下说，合计这没名没份的，谁能告诉你呀。
午哥倒没在乎，“没腥味是吧，你看我蒸鱼的时候不是在鱼身子底下架筷子了么，这样鱼身子是不是就不会泡到汁里，这就不腥了。”午哥拿过一个刚出笼的小馒头递给林厨子，“尝尝刘婶的手艺。”
林厨子接过来就觉得面团宣软，掰开一看，里面全是蜂窝眼，知道这是发到时候了。塞嘴里一块，仔细咀嚼，一点酸味吃不出来，只有甜香。
“没有酸味吧，今天这是没预备牛奶，不然用牛奶和面更好吃。”
林厨子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直接就一躬身，“小的林嗣富，丢了工作，衣食无着，恳请大郎收留，只要给口饭吃，任打任骂。”
午哥听乐了，“哈哈，起来，起来。什么任打任骂的，谁家这么对厨子，不怕被下药哇。你呢，就先在这干半年，这段时间工资不高啊，暂时的。半年后我再看看，能不能安排别的工作，先这么干着吧，啊。”
“好，小的···”
“别总说小的不小的的，不会说我呀。你岁数比我大多了，以后管我叫午哥，家里人都这么称呼。一会我叫陈管家过来给你安排住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跟他说。”
“哎，好。”
午哥找陈管家安排完事，带着四眼和砚角又到街上溜达去了。
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老头卖韭菜花酱，午哥凑过去闻闻，哎呦，这股子臭韭菜味，香！拿勺子扒拉扒拉看看颜色，又尝一口。呸一口吐地上了，又咸又苦啊，这是拿海盐腌的。
老头挺不乐意，不过看午哥穿着光鲜，不仅带着长随还牵条狗，就没敢吱声。
“您那还有新鲜的韭菜花么？”
“有倒是有，不过可贵。”老头心合计，费劲巴力的上山里头割韭菜，多收你点应该的吧，刚才还吐了口没收你钱呢。
“行啊，多钱说个数。”
老头一咬牙，“十文钱一斤。”
“嗨呦，确实挺贵，行啊，给我来十斤，不过可不要打籽的啊。带来直接送到胡同里陈府去，找不着问这傍边谁都行，都认识。”
“要十斤？”
“啊，多点也行，不差一点。”
“行，明天就给你送来。”一百文够一天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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