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咱也开船场
听到还能抢别人，刘员外就动心了。这不像是抢商船，刘员外人面也广，真遇上哪个熟人那难看不难看，不过抢海盗没关系呀，一说出去都得跟他竖大拇指，还得说声‘真英雄也’，是吧。“那我是不还得准备海船？那得十万贯呢。”
“当然得准备呀，不然怎么追他们。不过我可给你预备出来木头了，现在正晾着呢。”午哥一转手，要把木料兜给他。
“嗨，哪没有木头啊，关键是造船师傅。没有人再多木头也没用。”
“我听说你那个姓孙的朋友家里开着船厂呢，是吧，咱要是在夷洲开个船场你说，会怎么样？”午哥可算是把话头捋顺了。
唉呀，刘员外心里就一惊啊，是啊，咱要是开个船场呢，咱肯定是大发特发呀。心里转悠，脸上一会一变色，这个美呀。可是“咱们怎么才能说服他开船场呢？他自己有船场啊，能愿意么？”
“你不是有矿场么，还有个钟场呢。”
“给他？那不行，钟场我可不给。”刘员外一拨楞脑袋，“钟场我还想给儿子留着呢，不能给。”
“嘿，真是死脑筋，谁让你给他了，你不会送他几分股子，从船场要几分股子，换呗。再说我不还有表厂呢么，你拿钱，我给你几分，怎么样？”
“真的，给我几分？”
“嘿，想这是干嘛，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船场开起来。”
“我当初就糊涂了，表场开起来就好了。算啦，你开也一样。那我去找孙员外问问？”
“那当然了，我还想在船场参一股呢。”
刘员外奔泉州去了，邓中甫和黄善甫拿个双筒望远镜过来，说是里头加了块棱镜，影子现在是正着的了。午哥拿过来瞧瞧，还真是，就是看着有点模糊，这可能是镜片不干净或者磨得不光滑。“这就挺不错了，那我开家镜场，二位哥哥愿不愿意做指导。”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不会长期做，还想着继续搞些研究呢。”邓中甫跟午哥说：“现在我们需要很多精密一些的测量仪器，还得午哥给咱们出出主意。”
仪器？估计就是测长、计时、测力之类的东西，“那咱就说说，我还真知道一点测量的工具。”表场的量块和卡尺之类的工具一直控制得很严，还没有流出去的，这俩人也很难接触。跟俩人一聊，午哥发现邓中甫对物理学很有兴趣，已经对惯性定理研究挺深入了，不过对惯性的成因仍不清楚。黄善甫比较沉闷一些，对化学更感兴趣，自己在做硫酸的试验。
“惯性成因很难说清楚，如果简单点说，宇宙间没有静止的东西，每个物体都得和别的物体相关。运动改变在哲学上叫联系，在物理上叫受力，完全静止或不受任何力的情况都是不存在的。但是物理研究得有个起点，所以想象出一个完全的受力平衡态，它是物理理论的绝对化想象，这在物理研究中很有用，它提供一个能够互相比较的平台，但它不会在现实中存在。”
俩人听的频频点头，“那么不必深究惯性，只把它当成改变运动方式的基础就行，是吧？”邓中甫问。
“科学嘛，那是永远也完不成的，也正因为如此才有趣，这问题记下来留给后人研究吧。要说物理仪器，第一个就是测量质量和重量，得用天平和弹簧秤。天平倒好做，弹簧秤还做不出来，咱可以自己试试。还有就是长度尺和秒表，长度尺现成的，明天我给你拿来。秒表正在研究，你如果有空就到表场去找刘秉旭一起研究吧。”看邓中甫点头，午哥又跟黄善甫说：“善甫哥哥现在还是停下来吧，过些日子我让人做些玻璃器皿还有防护服之类的再继续，硫酸这东西很危险，保护措施得用上。”
“那好吧，我也觉得味道太刺鼻了。”
“二位先教几个学徒，以后镜场开张每人都享受半分的红利。不用摇头，这些钱一是为改善生活，另一个就是为支持你们以后的研究，至少有钱买好设备不是么。”午哥合计一下又说：“这几天就给二位盖研究所，自己掌管所有东西。”
“那可太谢谢午哥了。”
“谢什么，以后有成果先找我就行，肯定不让二位吃亏。”
没几天功夫，天平、试管、烧杯、防护面罩、手套之类的都做出来了，午哥给他们送去，和他们讨论质量单位怎么确定，酒精灯怎么做，弹簧秤怎么做。都留给他们研究，有成果了就拿来用。房子也开始盖了，再有一个月就能用，以后他俩上完课就能有自己不受打搅的小天地了。
刘员外终于回来了，随船带来不少鸡鸭鹅苗，这是给养殖场预备的。而且孙员外也一起来了，这真是让人想不到。
“早就听郑员外和刘员外说起你，正好有个由头就过来见见。”孙员外名叫孙应寿，今年四十一岁，白面无须，身材高挑，就是瘦得厉害，脸上没有几块肉。
“是不是说我啥坏话了，你可别信他们的，跟我合作过的都发财了，还都夸我好呢。”午哥给他端杯茶，“这次是想看看表场？”
“我是想看看表场，看有没有机会和午哥合作呀，哈哈。”
“合作机会当然有，有财大家发嘛。不过先不用看表场，您先看看这个。”午哥把腰里的望远镜摘下来给他看。
孙员外试了一下就知道是好东西，刘员外也是第一次见，拿过来左右看着玩。“这有好玩应怎么不跟你舅舅先说呀，是不是嫌我给的少啊。”
“哎呦，哪敢呢，这是刚做出来的，没几天呢，我这不还挂身上玩呢么。”
“这个，”孙员外一指望远镜，“怎么合作？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新建的船场我给了刘员外三分股子，生产顺利后一年能造七艘大海船。”
“规模小了，一年十二艘吧。我可以往里投钱扩大规模，二位看呢？”
“我没什么，扩大规模也是好事嘛。”刘员外也希望船厂规模大点，出船多赚的就多呀。
哎呦，小看你了，七艘都嫌少。“行，那就这么定下来。”孙员外也不能认怂啊，再说他们舅甥俩人不太清楚，现在造船业可没以前那么景气了。“你也不用投钱，我都承担了。刘员外和我也是老朋友了，股子就定在两分吧。”
刘员外点头同意，现在的两分也比七艘的三分多。
“那你的表场和镜场呢？打算分出多少股子？”孙员外转头问午哥。
“现在望远镜和怀表可就我一家能做，独门生意。”你自己掂量着要吧。
“这个望远镜别人家也能做。”拆开就能看着结构，这可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以后还会有新产品。”
“比如？”
“完全无色的镜片，能做云爱云逮的镜片。”云爱云逮就是眼镜，应该是什么地方外语的音译，那都是天然水晶做的镜片，非常纯净没有丝毫杂色。
孙员外想了一会说：“镜场我要三分股子，表场两分，船场给你四分股子。”
“船场五分，表场一分，镜场两分。”
“船场四分，表场两分，镜场两分。”
“君子一言。”午哥合计一下，差不多得了。
“驷马难追。”孙员外也挺高兴，不但拿到表场股子，还拿到镜场股子，这是意外之喜呀。俩人吐吐沫、拍手掌，这事就算定了。
“船场要做新船型，以前的船速度太慢，这回做一种速度快的。”午哥早都合计好了，不做大肚子船，做军舰式的船，打海盗也能追得上。
“速度太快也没什么用啊，装的货少。”
“这是专门打仗的船，配上铜炮在这块海面就谁也不怕啦，您瞧好吧，以后只有咱们打人，别人可撵不上咱们。”
哎呦，又一个意外之喜，以后咱也能抢劫了嘛，再不用怕落单了。孙员外考虑考虑，“把船场放在夷洲？”这可得保密呀。
“那更好啦，这地方人少，地方还随便挑。”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好，”孙员外点点头，“我回去就召集人手过来，你把图纸准备好。”
“木头怎么办？我倒是找人伐了些，不过还得晾一阵子。”
“我从泉州带过来，放心，你只要图纸没问题，年底前一定能造出来一艘。”孙员外第二天参观一下表场，镜场还没开呢，只能以后看了。又在夷洲待了一夜就走了，着急回去布置，好能尽快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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