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东洋商行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正给四眼洗澡呢，方区长和李法官找来了，听这话是要征询‘孝法’和‘婚姻法’的意见。李法官原来是书院的教师，参与过最初的立法工作，现在被区政府聘请为法官。

        午哥匆匆给四眼洗了几把就要给它擦干，不过看样子四眼对这种糊弄事行为不太满意，赖在大盆里不出来。李法官看见了，知道午哥拿自己家的狗当宝呢，直说：“洗着，洗着，没关系，我问几句就完。”

        还挺识情识趣的，那午哥可就不管了，继续给四眼打肥皂。“今天怎么这么闲，亲自过来问意见。”

        李法官有点尴尬，“这两项法律听取意见时都说好，可一到不记名投票就通不过，我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好到你这取取经。”

        四眼仰天躺在大盆里，舒服得舌头伸出老长，午哥一边给它打肥皂一边给它挠痒痒，边上黑山还排队等着呢。“法律条文里头至少有一多半都跟财产有关，你看新制定的法律里头财产关系是不是有问题。”

        “有些条文确实是争议挺大，不过没人提出修改呀。”

        “有些话受传统文化制约，没人敢说出口，不过立法者应该明白。咱们自治区所有法律的基础是建立在平等这俩个字上面的，什么是平等你也不知道？无论男女老少都享有同等的法律权利，弱势群体我们可以保护，可以引导，但法律是最后的底线，是打官司的依据，它必须是刚性的，你那条文里头又是酌情，又是商议，你想干什么？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你没听说过？你想给自己留点漏洞可以钻？以后你的判词里是不是还会出现‘听说’呀？”

        一番话把李法官说的满脑袋冷汗。

        午哥接着说，“既然你这么关注家庭关系，那就制定一个家庭关系指南吧，确定一下家庭成员的责任和义务，明确一下财产关系，但是不作为法律，爱守就守，不爱守拉倒。”

        “是，我回去就准备。”李法官直接就告辞走人了。

        方区长等他走了才说：“李老师这人还是很有学问的，”指指脑袋，“就是被儒教骗了。”

        “是啊，政府里还是应该多找些商人和作坊主参与进来，这个政府说白了是给他们设的，可不是给皇帝或者大官设的。”

        “都忙呢，谁愿意在这上花时间呢。”

        四眼洗完了，午哥给它擦干毛，黑山就迫不及待的跳进盆里躺下了。

        “我家里也有一条黑狗，可就是没有四眼和黑山这么通人性。”

        “多交流，勤遛狗，狗可聪明着呢，两三回就明白。”黑山比它爹活泼不少，大尾巴总摇来摆去的。

        “说到交流，区政府和林家的交流也挺多，可他们就是不愿意接受管理，你说说怎么办才好。”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管他干什么。”

        “哎呦，他们净惹麻烦事，总有土著过来告状。林家买了几把手铳，已经打死两个土著了，土著说只要解决这件事他们就加入区政府。”

        “哦，这是好事，好事！你不用管了，这事我来做。”林家就是缺教育，收拾几回就老实了。

        给黑山洗完，换盆新水，这回轮到大白和毛毛在水里扑腾了。大白一边扑腾一边叫唤，“嘎，嘎，太热啦，太热啦。”哎呦，这是学的柳枝说话呀，出息啦。

        黑桃尖也凑过来，伸个长舌头舔毛毛，毛毛那小体格一舔就一跟头，毛毛在水里又扑腾两下就跳出来在一边整理羽毛。毛毛好像一年四季都在换毛，整理时候就有羽毛落下来。午哥拿块毛巾沾湿也给黑桃尖擦擦，它两个孩子总跑出去玩，村里人也都知道它俩是陈家养的，看见偷菜也就是轰走了事，没人想过要宰了它俩，小孩也爱跟它俩玩，有吃有喝还能玩，不担心自己安全，在村子里混得滋润着呢。

        一转眼家里竟然养了这么多动物，都快成动物园了。午哥把水倒掉，擦干净手，一边喝茶一边看各作坊掌柜还有帐房事务所提供的报告。包括军械所和枪弹作坊在内，作坊的经营全都由掌柜负责，即使午哥手下作坊之间互相购货也都全部现金交易，午哥只管分红，其余一概不管，当然，让他管他也得明白呀，不懂咱就别装懂。

        有几份报告提到准备扩大规模，要截留盈利备用，午哥一合计，也行，反正商行来年的投资已经准备出来了，那就全部通过，试验着来呗，反正现在作坊出的产品还是供不应求，就是失败也不会赔到哪去。

        手里报告还没看完，王有胜先过来了。三年没见，王有胜可精壮不少，再没原来的书生气，看见午哥，上前就是一个拥抱，“这是西亚人的礼节，是不是挺热情？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习惯，他们身上的味太大，不过抱着抱着就喜欢上了，都是坦诚汉子。”

        午哥伸手引他进屋，“这两年受了不少苦吧？能回来就好，反正航线也探出来了，以后让别人去吧。”

        “不行啊，不放心，海上太凶险了，这次损失也很大，不过幸好回报也够大，我也交代得过去。”王有胜说完往外头一挥手，外边两个人扛一个大箱子，足足往屋里摆了七个箱子。王有胜走过去掀开一个箱盖，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黄金、宝石，又掀开一个，全是白银。“这次损失了四条船，不过族里还要再走一回，哥哥这里就不仗义了，你的船都算我买的，分红也不少你，船我就不还你了。”

        嘿，好么，就你用船，我不用咋地？“诶，算得了什么，用得上最好。”想要船也没法抢啊，反正每月都有新船下水，算了吧。“怎么，马上还要走？”

        “是啊，从你作坊调货还要弟弟帮忙催一下。”

        “这事没问题，弟弟一定办到。”

        “哥哥还有其它事，就不跟弟弟闲聊了，账单都在箱子里，哥哥这就告辞。”

        “好啊，你忙吧。”

        送王有胜走了，午哥找出账单，又让人把珠宝之类不容易估价的分出来单独收藏，挑出来两样别致点的珠宝让人送到爱丽丝家去，剩下的黄金、白银由帐房事务所那些小娘子统计数目。这些黄金是要存起来等以后发行货币时候用的，吕宋开采的黄金也在一点点收购。

        有两个箱子里装的是旅途过程中遇到的稀奇东西，午哥搬自己房间慢慢看。

        第二天一早就忙着和商行股东们开会，最后到底是决定放弃西亚航线，专心搞南洋生意。自从占领吕宋、发现金矿之后，南洋商行名声远播，很多大商人都想入股，现有十名股东也都看好远期，想瓜分散股，不过人一多大家就互相提防，生怕有个人占据控股权，结果谁也没分着，散股继续封存。

        现在制约商行的问题还是人口，有主张优先开矿的，有主张优先建设港口的，有主张优先补充军事人员的，争吵太多，最后什么决定也没做，说好听点叫全面发展，说不好听就是没主意。不过在宝岛挂牌开业，办理矿产业务的事倒是通过了，和区政府商议后还获得了五年半税的优惠。宝岛这里常年都有五艘战船在附近海面巡逻，港口还有更多战船和巨型铜炮，安全上比泉州或者福州要强得多，而且宝岛法律完全保护私有财产，这也是立岛之本，各位股东根本不担心，商行还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呢，还怕区政府起幺蛾子呀。至于五年后收全税怎么办？嘿，到时候友谊城也应该兴旺起来了吧，咱搬那去不就结了么。

        午哥提出探索生洲和炎洲航线，不过没人感兴趣，这些人身家几乎全部压在南洋商行了，想探索也是有心无力，也就午哥自己还有些余力。

        开完大会开小会，刘员外还把张惠古拉上，说他够仗义，再加上孙员外、午哥，四个人商议探索东洋的事。东洋基本都是未知，不像西亚还有法兰克人可以咨询，这边那就是两眼一抹黑，风险很大。不过也正因为风险很大，成功之后的获利也会很大，这四个野心家有船出船，有货出货，一共凑出来七艘三帆快船，秘密组建东洋商行，等下半年船队就出发冒险。其实这个信心还是午哥给的，既然王家靠着午哥画的简易地图能到达西亚，那商行也一定能够到达生洲，何况午哥参与的股本还是最大呢，他总不能故意把钱打水漂吧。

        商行的事情处理完，午哥又召集手下的掌柜开会，互通一下消息，筹备王家要的货物，组建食品研究所，专门研究食品加工和保存的方法，目前就有一个课题，研究军用压缩干粮。把军械所的几个技术人员和刘秉旭也找到一起，研究火炮改进的方法，有说安复位弹簧的，有说使用子铳的，有说安装床弩的，有说安装投石器的，刘秉旭的法子最有意思，他说把步枪枪管集中起来固定成一个大圆盘，事先把火药和子弹装填好，射击的时候用药捻子引火，一次都发射出去。这种一次性武器在船上就挺适合，还能利用非战斗时间，是个好主意。别的主意咱也别浪费，都试验一遍，不过床弩就算了，咱又不用捕鲸，用不上。

        然后午哥又开始组织招兵，专门针对土著，参军就发手铳，五年期满手铳就给你，白送，五年不到也可以半价买下，而且还不用你非得佩戴不可，放家里也行，毕竟有步枪呢，手铳用的机会少。

        消息一放出去就有大批土著青年参军，其实宝岛土著除了不怎么会说汉语算是个缺点，总体来说还算不错的南方山地兵，打架不要命，熟悉雨林环境，在吕宋正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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