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韩洲臣和孙越的话题热度越来越高，后来双方演员都发了澄清微博，热度才渐渐小了下去。
但是他们的cp粉队伍，却开始壮大了。
自从吃了手滑的亏后，梁舒就给自己注册了个小号，用小号在网上冲浪。
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是什么心理，竟然点进了韩洲臣和孙越的cp超话。
名字还挺文艺。
【月下之臣】
cp超话里，有不少有才艺的粉丝，给他俩剪了好多cp向的视频，还画了很多好看的画。她看了一会儿，竟然晕乎乎地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
的确很般配。
刷了一会儿后，梁舒就放下了手机。
戏刚刚也排了，她也和韩洲臣表露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她会努力配合他的。
只是他不太领情，很显然他并没有打算和她改善关系。
以前谁和她说过这样的话的：
分手了的情侣，是绝没有再成为朋友的可能的。
更何况像她和韩洲臣这样，当初撕破脸撕破得那么难看，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们绝对不会再扯上关系。梁舒靠在床上，突然觉得有点没劲，但即使这样，她仍旧记得要早点洗澡敷面膜，以保证明天能有最好的状态，迎接她的杀青戏。
生活里不如意的事已经够多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手边的事。
第二天，梁舒提前到了片场，韩洲臣已经到了。
他换好了衣服，上了妆，坐在椅子上看台词。
太阳初升，空气里还带着夜晚残留的湿冷寒气。他安静地坐在那，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微微抬头朝她这看来，目光沉静。
梁舒礼貌地冲他点头致意，然后就走到另一边去做准备了。
两个人表现得如此生疏，旁人是不会知道他们那一层关系的。
她今天这场戏，是有些危险的。
孙潇和秦梁在破旧工厂那争执，在孙潇要将秦梁推向楼时，受了伤的秦梁突然反杀，将她推下了楼。
最后的一幕，是秦梁站在楼上，低头俯视她，冷漠地看着她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安保措施很好，道具老师安慰她说工作人员会拉紧绳子的，让她放心往后仰，底下也有垫子保证她的安全。
站上二楼的时候，梁舒有一点害怕。
别看就行了！
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韩洲臣走了过来，对上他的眼睛时，梁舒下意识地把脸撇向一边。
导演询问他们是不是准备好了，韩洲臣说了声可以，然后望向了她。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又看向不远处那断了的栏杆。
“你可以吗？”
“可以的。”
韩洲臣沉默了片刻，接话道：“拍戏的时候，把自己是谁给忘了，这样会放松很多。”
韩洲臣的确做得很好，在导演说开始的时候，他的神情就变成了秦梁，他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剧本上，因为秦梁有旧伤，他手没法用上力气，被孙潇挣脱了。
两个追逐着，到了栏杆断裂的地方。
梁舒揣摩着孙潇的情绪，脸上闪过一抹狠劲后，继续往下演。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那是属于方缘的手链。
秦梁在看到方缘的手链后，走神了片刻，趁着这个机会，孙潇偷袭了他。
这一场戏他们昨天排练过，所以梁舒看到韩洲臣的神情变化后，就立刻动手了。但是下一秒，她就被人反手一拦，跌下去的人成了她。
她开始下坠。
韩洲臣带人入戏的本事的确是好，在刚刚她真的成了孙潇，忘记了自己恐高。
可是下坠的那一刻，回忆涌了上来。
身体的记忆被唤醒，那种感觉比千刀万剐都疼。
跌到垫子上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痛感。
只是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开始放空。
原本她跌到垫子上，姜正就要喊卡的，但是梁舒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好的不行。
绝望又空洞。
很多时候演员灵光一闪的表现，是能成为影史的经典。
梁舒躺在垫子上，看到了站在楼上的韩洲臣。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他和她所有的对手戏就到此为止了。
秦梁目睹了孙潇的死亡后，对她所有的恩怨都化为了虚无。
梁舒感觉自己脸上泛起了湿意。
她当初和韩洲臣分手后，他的脸上有闪过一抹痛色，但那时间很短，很快他就回归为无所谓的状态。
他红着眼，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
然后，就和现在一样。
没有犹豫，转身就离开了。
这样也好，她不希望韩洲臣因为她而痛苦过。
梁舒笑了下，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她释怀了。
孙潇也是，做了一辈子恶毒的坏女人，在结束的时候，终于能放下一切了。
“卡！非常好。”
梁舒回到了现实，工作人员上来将她从垫子上扶了起来，给她递了纸巾。
姜正笑得开怀，说道：“梁舒，刚刚那一场发挥得很好。本来剧本上是让孙潇死不瞑目的，可你刚刚那种的处理更好，把孙潇复杂的那一面演出来了。”
梁舒现在脚底发软，她还没有从恐高的情绪里解脱出来。姜正只当她是入戏太深，让她赶快去休息。
从棚里出来，梁舒坐在阳光下晒太阳，她现在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还好，这剧她拍完了。
之前她一直担心自己要被剧组开除了，如今能演到最后，已经超出预期了。
至于这个角色，能不能让观众喜欢，就只能等剧上映后的效果了。
梁舒坐在椅子上喝水，正晒太阳呢，面前突然多了一捧鲜花，她诧异地抬起头，就见邓蔚然拿着花，冲她爽朗的笑。
“你不是都拍完了嘛！怎么过来了？”
“找导演谈点事，顺便祝你杀青快乐。”说着，他将手中的花，又往她这送了送。
“谢谢。”
梁舒将花拢在怀里。花很精巧，是一束向日葵，灿烂又有朝气。
“等你出名了，以后多的是粉丝来给你送花。我这个就当提前预演下，你别有压力啊！”邓蔚然说完，还想和她再说点别的，可看了一眼她，就见她神情友好从容，一副中国好同事的模样，邓蔚然多少懂了些。
他冲梁舒挥了挥手，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梁舒手捧着花，不自觉地笑了。
这些年，很少有人对她付出这样的善意。
其实，大家都挺好的不是嘛！梁舒想，她应该可以在这一行，再工作很久的。
她捧着花，和导演还有几个相处得好的演员们告了别，就回酒店收拾东西了。说来也奇怪，那场戏过后她就没见到韩洲臣，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整理箱子的时候，接到了方慧染的电话，她态度还不错，先是恭喜了她杀青，然后交代她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梁舒也挺乐意，她外婆的手术就安排在后天，手术过后后续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恢复期，她正好趁着这段休息时间，多陪陪她外婆。
她突然觉得生活开始明朗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正想着，她手机又响了，梁舒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忙按了接通。
“你找我有事吗？”
“你现在在哪里？”他单刀直入，语气和往常无异，却让人觉得无法逃避，梁舒只能实话实说：“我在房间。”
“一个小时后，会有人去接你。”
梁舒啊了一声，追问道：“谁啊？你要干什么？”
韩洲臣没有立刻接话，浅浅的呼吸声撩刮着她的耳膜，她心脏颤了颤，然后听他继续道：“我的助理章可，领证的时候，你见过。”
她回忆起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意识到事情开始失控起来。
“你有事找我吗？我……我戏拍完了，要回家了。”
本以为他要她帮忙干什么，哪知道他直接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你搬到我那里去住，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和章可说，他会帮你。”
“不…不是。”梁舒语无伦次起来，“我为什么要去你那里住啊！”
那头声音一滞，梁舒只觉得房间的空气都压抑起来。片刻后，他才幽幽开口：“梁舒，我们结婚了。”
言外之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正常夫妻当然一起住，可他们是假的啊！
梁舒急了，辩驳道：“韩洲臣，领证的时候，你没告诉我，我有这个义务！”
她说完，就慌张地等他的回答。韩洲臣比她悠哉多了，没有急于回答。梁舒握着手机，听着那头平稳的呼吸声，感觉自己像是被线牵着的宠物。
她等着他做决定。
她只能等着。
这次合作，虽然他们是互惠互利，但开始与结束，都只能由他决定。
她情绪激动，而他万分淡定，反而衬得她沉溺于往事，纠结过往。
他沉默了将近半分钟，这时间好久，久到让她怀疑，她说了多让人无语的话。梁舒心慌不已，片刻后他才缓缓道：“义务？我不需要你履行夫妻义务。”
梁舒呆了下，夫妻义务四个字，他说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语速，顿时一股羞赧的感觉涌上全身。
他是故意的，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那头继续开口了，这次语气平静，似甲方在和乙方罗列合作的要求，公式化到不近人情。
“我妈偶尔会过来，你不在她会起疑。”
“另外我工作很忙，我和你不会有多少单独相处的时间。就算我在家，我们也有各自的独立空间。”
说到这，他嗤笑了一声，语调又冷了几分：“你没必要担心。”
“我们现在，就是正常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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