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庆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周过去了。
这周六下午课结束后，于星彤在去食堂的路上，看到张贴在学校宣传栏里大大的红色喜报，才知道任浩辰在全国化学竞赛中获得了一等奖。
不过，于星彤没有手机，没办法直接联系到他，而这几天任浩辰想必也在紧张地准备和参赛，也没时间打电话来报喜。她有点遗憾，不能第一时间跟他道喜。
于星彤有些悻悻然地随着人流，往食堂的方向走着。就在她准备进食堂的时候，被人从后背抓住了手臂。于星彤僵在原地，回头一看，是他！
乍见到任浩辰的惊愕，让她怔愣在了原地，感觉好不真实。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正盯着自己，弯弯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就这么怔愣的看着他好半天，又眨了好几次眼睛，那张熟悉的脸还没消失，于星彤才确认是他本人。
“你回来了？！”于星彤轻快的语气中洋溢着兴奋。
任浩辰点点头，“嗯，刚回来。”
于星彤与有荣焉地笑着说道：“恭喜，刚看到学校的喜报了，你得了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好厉害啊！”
她脸上带着那种与有荣焉的骄傲，让任浩辰内心五味杂陈，但还是淡淡一笑，“还行！”
于星彤对面前获了大奖却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人，说道：“你真是谦虚！全校就你一人拿到一等奖，你还说自己不厉害。”
“嗯，晚上一起吃饭吧。”他顿了顿，又轻笑了笑，“请你吃顿饭可比考试难多了！”
于星彤大笑，摸了摸耳朵说：“哪里，我明明是随叫随到，说得我好像比大明星还难搞似的。”
“差不多。我记得上一次聚餐还是去年的事了。”
于星彤讪讪地笑着说：“好像是有点久。还好，我们都在学校里，以后有的是机会。”
任浩辰目光落在她笑盈盈的脸上，只笑不语。
“我们今天是要去外面吃饭？”
欢喜雀跃的于星彤抛出一个问题，还没等任浩辰回答，又问道：“通知高翔和静静了他们了吗？”
“嗯，通知了，高翔已经去帮忙借校园卡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任浩辰不紧不慢地回答。
“哦，好。”于星彤点点头，站在任浩辰旁边安静地等着。
怕她被陆续冲进食堂的饿狼们撞到，任浩辰把她往自己身侧拉了拉，把她圈在自己和通道边。他高大的身形挡在于星彤前面，犹如一道屏障，将于星彤与外界的嘈杂隔开。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于星彤却被这种真实的小温暖感动着。
两人靠得很近，于星彤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干爽的气息。她微微抬眼，此刻冬日的暖阳映照在他好看的侧脸上，轮廓分明，弧度完美，多了几分动人的柔和。
两人在食堂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远远地有人朝他们招手，等人走近了，才看到是高翔，还有跟在他身后的陈静静。
一看到于星彤，陈静静就跑过来，抱住了她，两人欢呼雀跃了好一会。陈静静才转头看向默默站在一旁的任浩辰，笑着说：“任浩辰，恭喜啊，斩获大奖！”
任浩辰笑着点点头，说：“谢谢！”
高翔站在一边，等他们打完招呼，说：“卡都借到了。”
然后，他发给了每人一张卡。
“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任浩辰说。
——
十一月底，江城已经进入凛冬，五点半，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四人往校门外走去。于星彤和陈静静手挽着手走在前面，任浩辰和高翔并肩跟在后面。高翔揽着任浩辰的肩膀，两人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走着。
四个人在校门外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去年去过的那家寓意很好的火锅店。此时还未到就餐的高峰时间，他们依旧选了上次靠窗的桌子坐下。任浩辰和于星彤坐在一边的卡座上，高翔和陈静静坐在另一侧的卡座就座。
很快服务员拿来菜单，高翔和陈静静凑在一起低头点菜，于星彤上次来这里吃过，记得几样自己和任浩辰喜欢吃的菜，便主动点上了，任浩辰则安静地帮大家用热茶水烫碗筷，然后倒好茶水放在每个人面前。
这次依然点的鸳鸯锅底，菜很快送了上来。
在大家便涮菜吃着的时候，突然服务员拿了两瓶啤酒过来。
四个人不知所以地面面相觑。
一头雾水的陈静静向服务员问道：“服务员，我们好像没有点啤酒吧？”
“是这样的，我们店最近做活动，凡是消费满两百元，送两瓶啤酒。”服务员解释说。
看见啤酒的高翔乐开了花。先前点菜的时候，陈静静就不让他点酒类，现在有免费赠送的酒，真是喜不自胜。
“那谢谢咯，帮我跟老板说生意兴隆。”高翔笑着对服务员说。
“请问要帮忙打开了吗？”服务员询问道。
“要要，谢谢！”高翔连连道谢，看着服务员开了瓶盖之后，目送她离开。
陈静静看着桌上的两瓶啤酒有些惆怅，向高翔问道“你要喝醉了怎么办？”
“两瓶应该不至于醉，要不浩哥帮我分掉一瓶？”高翔说着，也不等任浩辰回答，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也给任浩辰面前的空杯满了一杯。
任浩辰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酒杯，然后端起来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高翔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来来，大家先举杯，我们先敬一杯浩哥，庆祝浩哥凯旋归来！”
三人也随之起身，“凯旋归来！”于星彤和陈静静齐声说道。
推杯换盏之间，任浩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饮了小半杯，大家纷纷坐下。
时隔一年多，才第二次重聚，大家都有些感慨。
曾经一起上课一起去食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然而四个人虽然在一个学校里，但如今分到了不同的班，各自忙碌，也未曾好好相聚过，现在难得聚一次，不由得有些惆怅。
陈静静想着这次是任浩辰请吃饭，感谢到：“任浩辰，今天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任浩辰回答着，又端起酒杯喝了口啤酒。
看着任浩辰因为喝酒后微微变红的脸，于星彤怕他酒量不好，轻声劝他：“少喝点。”
“喝一点没事。”任浩辰说着，又接着喝了小半杯。
酒杯见底了，他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于星彤一直在偷偷注意着任浩辰，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同寻常，明天竞赛获奖了是件高兴的事，大家都替他感到高兴，但于星彤从他的眼中并没有看到该有的兴奋，反而一直在闷头喝酒，偶尔才吃点菜。
“是有什么心事吗？”于星彤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问道。
见他又拿起半杯酒，没有说话，只是一次仰头喝净。放下杯子时，神色莫辨地看了眼正在看他的于星彤，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事？”
“真的没有了吗？”于星彤追问。
任浩辰低着头喃喃道：“真的没有。”
于星彤又试探地问：“我听说得了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可以保送大学，不用参加高考了。还可以进入国家集训队培训，参加国际性大赛，到时候不用参加高考，北大清华随便挑了。”
“是有这么回事。”任浩辰淡淡地说。
“那很好啊，多好的机会！”于星彤一脸羡慕地说。
“进入国家集训队培训，要去半年。”任浩辰补充道。
“这么久啊，那其他的课都不用上了，都扑在竞赛上了。”于星彤感叹道。
任浩辰点点头，“嗯，差不多是这样。”
“那以后读大学的专业有限制吗？”于星彤追问。
“好的大学就是只能报化学类专业了。”任浩辰说着，夹了块菜放在嘴里嚼着。
“你不是想读医学专业吗，如果限制专业的话，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嗯。”
“所以，你今天郁闷，是因为选择这个竞赛保送的话，只能放弃你想报考的医学，或者放弃这个奖项，参加高考？”
任浩辰面露苦笑，目光落在她脸上，默了片刻才点点头。
陈静静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不禁感叹一句：“学神也有烦恼啊！”
任浩辰微微蹙眉，神色沉沉，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锅底，说道：“有得必然有失，只是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很难抉择。”他说着，又不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于星彤虽然没想报考医学专业，读了文科之后也放弃了化学，但她每天都会听听广播，看看在学校展示窗中张贴的报纸，了解了一些行业动态。但她现在只想开解他，虽然她没法像一个过来人一样给他最好的建议，甚至自己了解的还没他多，说了也等同于没说。
她还是忍不住把自己了解到的说出来：“那就看你有多喜欢医学这个专业了，我也听说这个医学专业要读到博士，才能进三甲医院，而且值夜班、加班是常事。”于星彤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到：“化学专业也不错，现在对高分子材料、纳米技术的科研如火如荼，无论是继续搞科研，还是选择就业，前景都是很好的。”
这场聚会，因为任浩辰的获奖而聚在一起，却在吃到后来，没有了起初的那种雀跃和兴奋，大家也各有各的烦恼，不再说什么，只是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
一个半小时后，两瓶酒见底了，任浩辰喝的最多，贪酒的高翔反而喝得少。
一场期待已久的聚会，最后让人有些悻悻的怅然。
滴酒不沾的任浩辰，今天明显有些醉了，但还是不忘记今天是自己请客，在于星彤的搀扶下，去前台买单。
十一月的夜晚格外冷，出了火锅店的大门，一股寒风迎面吹来，于星彤冻得直打哆嗦，跟陈静静挽着手臂在前面走着。任浩辰反而被风吹得清醒了不少，脚步没有那么虚浮了，高翔搀扶着他在后面慢慢跟着。
四个人往回学校的方向走去。
这次聚会，于星彤知道了任浩辰被竞赛的事困扰着，有心想帮他却也知道这是他自己该做的选择，自己真帮不了他什么。所以，在后来几次跟他夜间跑步时，也没有主动去询问他最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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