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篮球赛
于星彤和任浩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经过那片篮球场。
不用细看，那个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篮球架，就是本班正在进行选拔赛的场地。从场地那边传来的喊叫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于星彤望着任浩辰走路时头一直偏向球场方向，知道他不是不想参加，是逼迫自己不能参加。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提醒他。“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你再这么扭着头走路，小心撞上别人了。”
“好，不看了。”任浩辰听到了她话里的劝阻，下定决心不在看了，于是加快了步伐向前走。
“你能不能走慢点，我腿可没你长。”于星彤鼓起腮帮子，一副生气的样子，“还走那么快，成心想甩下我吧？”
任浩辰没有回答，但真的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下来等了她几秒。
于星彤走到他面前，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走吧！”
两人的身影在这个黄昏，投在地上拉出一长一短两道平行的影子。
第二天上午，高翔就在教室的公告栏里贴出了这次参加篮球赛的名单，总共十人：五人正式队员，五人作替补队员。
于星彤课间休息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名单，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表情错愕了几秒：任浩辰的名字出现在替补队员的名单中了。
她赶紧回到座位上询问陈静静，“什么情况？任浩辰没有参加选拔赛，为什么还出现在替补队员名单中？”
“因为他是全班公认的球技好，只是因为受伤了，才没有参加选拔赛，大家一致要求把他的名字列在替补球员名单里。”陈静静一摊手，“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他手受伤了，医生说一个月内都不许他打球。”于星彤说出她的担忧。
“所以才是替补球员啦，只有这五个正式球员都在比赛中出问题了，他才有机会上场。可这个的概率能有多大？”
陈静静说这话，心里心虚得很，是仗着自己了解于星彤是个篮球盲才这么瞎说的，其实真的在打比赛的时候，替补队员上场的概率很大，因为正式球员可能因犯规被罚下场，或者受伤、体力不支而被替换掉，而且很少有全能型的球员，多数只能擅长1~2个位置，也就是说一名正式球员下场了，最多只有2~3个球员能顶上，哪有所说的五个都能去替补的道理。但这些话，她不会告诉于星彤，而昨天的选拔赛中，看起来三十多个男生参加选拔，但合格的没几个，不是球技很烂，就是身高不够，因为这些硬伤就筛掉了一大半，即使报上去也是滥竽充数。像任浩辰这样身高够高，体力好，球技过硬的全能型球员，高翔都不想放过，更何况是身为班长的自己，再说任浩辰也答应了座位替补球员参赛，自己还有什么犹豫的呢？一切都是为了班级荣誉。
单纯的于星彤还在想陈静静刚才的话，想想“五个正式球员都在比赛中出问题”这种事的几率是很小的，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看着于星彤先前皱起的眉头已经舒张开，陈静静也松了口气。
然而，于星彤忽然又开口了，“你们把他加入替补球员，有经过他本人同意吗？”
“当然啦，这个名单是经过每一位队员同意之后，才发出的名单。绝对的公平公正，符合民愿。”
于星彤无话可说了，她想这是任浩辰自己的决定，她不好去劝，再者，他上场的概率也微乎其微，没必要为没发生的事争吵。
于是，在于星彤心里，任浩辰上参赛名单这事就翻篇了。
——
周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仿佛老天爷很期待着这次比赛似的。
下午，高一全年级都停课了，篮球赛如约而至。
比赛对阵的队伍在赛前通过每班的班主任抽签决定的，第一轮中十六个班级抽出八对，胜出的八队再进四，然后是半决赛四进二，最后二进一。
高一这边的篮球场有四个篮球架，高二那边的运动场有四个篮球架。为了今天能顺利完成所有的比赛，高二那边的篮球架也提前被借到了。班主任在第一轮比赛的抽签环节中，抽到与五班对阵的是十一班。两班的比赛场地被安排到了高二那边的运动场。于是，五班全班同学都前往了那片大的运动场。
偌大的运动场被一圈阶梯式的看台包围，运动场最完全是标准的橡胶跑道，跑道内被划分成两块：一片篮球场和足球场。六个球架分散在篮球场上。
陈静静和高翔两人忙得团团转，高翔在忙着跟队员们开会，而陈静静在搞后勤，先是安排几个男生准备矿泉水、毛巾和休息椅，然后带着拉拉队员拉起了“五班必胜”、“五班加油”的横幅。于星彤突然有种被落下的感觉，往日都是陈静静拉着她去篮球场看球，她只要跟着走就好了，她就像个游弋在场外的观众，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或许我可以照顾伤员？于星彤想着，拿起一瓶矿泉水和毛巾，脚步不自觉地朝任浩辰的方向挪动。
在任浩辰身边站定后，听着高翔有模有样地和队员商量着第一轮的作战对策。她听不懂，但却听出来了一点：每个球员都有固定位置。
如果真是有固定位置，那任浩辰真要替补的话，会是哪个位置呢？平时看过他打球，他都是接近篮球架负责扣篮的，所以，他要替补的会是那个负责扣篮的球员吗？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负责扣篮的队员，实际就是队伍里负责得分的小前锋，只有全能型选手才能胜任。而这替补的五个人里，除了高翔，也就只有任浩辰有这个实力。
虽然不知道这些，但却能歪打正着，把任浩辰要替补的队员仔细打量着：同样高大的身材，显瘦的身板，就是外貌差强人意了。
于星彤在心里给他点了三炷香，双手合十，碰到额头，拜了又拜，嘴里还振振有词：拜托，你一定要挺住啊，坚持到比赛结束！
拜完了还不忘看看四周，有没有会在意她的奇怪举动。
因为是在高二这边广阔的运动场里，除了来这边参赛的高一班级，连高二和高三的学长也趁着课间休息时间来围观了。篮球场以及看台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于星彤站在任浩辰身后，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听到旁边学生的议论。
“高一年级打篮球比赛啊，好热闹。就是不知道这届高一有没有打的好的。”
“看那边。”说话的人手指着任浩辰的方向，“那个男生的长得真好看吗，就当来看脸的，也没指望他们多厉害。”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陆盼盼反而紧张了起来。
突然，听到了一声哨子响，随即负责五班和十一班的裁判员拿着扩音器喊起来：“请大家都退到场外，比赛马上开始了。”
整个第一轮的比赛，五班就轻松胜出了，十一班的队伍里的几名球员犯规多次，替补队员顶上，却球技烂的不仍直视，于星彤这种篮球盲都能明显看出两队的实力的悬殊。他们的球员都是随便拉来充数的吗，也不挑一下。
本班队伍赢了，同学们欢呼雀跃，球员们被班级的同学扶着坐在事先准备好的座椅上，还有后勤团队一对一的负责递水拿毛巾，甚至还有补充体力的功能饮料和有士力架准备好了，这都归于陈静静的功劳啊！
第二轮比赛是八进四，班主任在中场休息时间去抽了签，这次对阵的是十八班。这轮比赛打得比较辛苦，两支经过第一轮比赛胜出的队伍狭路相逢，势均力敌。由于前正式球员经历过前一次比赛，体力消耗不少，这次比赛又形势胶着，有三名替补球员上场了。当然，对方队伍也替换掉了三名。后半场的比赛中，显然对方替补球员队伍的实力不敌我方球员，这一轮五班险胜。
还剩几分钟，第三轮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的比赛是半决赛了，四进二。如果说第一轮是侥幸赢的话，第二轮就是拼实力，而第三轮就要拼战术加体力。因为经过前两轮的淘汰，剩下的都是实力强劲的队伍，打起来更难了。高翔和任浩辰两个宛如指挥作战的军师，跟本轮上场的球员商量着作战的战术。
这轮他们最后讨论出的结果是选择中庸的做法，用田忌赛马的策略，先保留了实力强劲的队员，让队伍里技术最差的先上场迎战，了解对方的球员实力情况和打法。先前十天时间里，队员们每天接受了两个小时的集训，不仅球技得到了提升，体力也在大大增强。所以，第一局上场的球员，以防守为主，主要为了消耗对手的体力。在五局三胜制的规则里，他们不要求第一局就胜出。第二局开始再替换强劲的球员上场，但仍要保留杀手锏。
于星彤一直跟在任浩辰的身后，听着他们小声的讨论战术，在佩服他们战术的厉害之余，心里也在打鼓：这个杀手锏是什么招数？她一直很想问问高翔，奈何他都在忙，没空听她说话，她只好作罢。
高翔在前两轮安排作为替补队员，一直未上场，因而隐藏了实力，就等着在关键时刻上场发力。对于那些都把实力强的队员放在首发的正式队伍里的球队打法，他们的战术就能让球队成功胜出。
果然，这一轮在第一局输掉的情况下，对方球队开始掉以轻心，想快攻再连赢两局结束战斗。而五班在第二局替换了高翔上场之后，打了他们措手不及，成功逆转局势，并连下三局，赢得了半决赛。
于星彤在第一局输的时候，还很担心，幸好提前知道高翔他们的战术，但还是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准确地说，是替任浩辰捏了一把汗，她担心任浩辰就是那个杀手锏，因为他一直在场边观战，没有上场，而杀手锏就意味着在最关键的时候一击制胜。
在第四局赢的时候，于星彤终于暂时放下担忧，现场欢呼声乍起。
于星彤双眼明亮，笑意盎然，走到任浩辰身侧，朝他昂着下巴看着。
任浩辰似乎觉察到到了于星彤投来的目光，转头，也朝她点头，回以微笑。
此时，已将近五点，夕阳西斜，暖黄的日光照在任浩辰的身后，投射出一片光晕，仿佛他自身散发的光芒，及其好看。
“接下来，是总决赛了，对阵哪个球队？”于星彤转回头平视前方。
“一班。”任浩辰看着隔壁的比赛场地，一群人拉着“一班必胜”的横幅欢欣鼓舞。
“你有跟一班的人打过球吗？”
“有，我的左手腕，就是跟他们打球受伤的。”任浩辰平静的回答。
“那你这次千万别上场，他们肯定不是吃素的。”于星彤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嗯。”
听到他的回复，于星彤终于放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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