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亡灵
原本放松的气氛重新变得紧张起来。
提姆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思考着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
他突然有些理解当年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布鲁斯和迪克面前时，那两人的复杂心情了。
而他对面的艾琳看着那个红色扇形图里非常显眼的“警惕”和“惊讶”，也有点懵。
为什么她感觉红罗宾激动地像是被人看光了一样？
艾琳目光下移，扇形图下是一团模糊的红色和黑色。
嗯……他应该穿着制服呢。
穿着红卫衣黑裤子的提姆看着对面的女孩，对方也在一直盯着他。
但两人的心情却是千差万别。
“你……”
艾琳的来电铃声打断了红罗宾的话。
是缇娜打来的，之前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哎呀，你不要总是听那些图书馆怪谈。这不是自己吓自己吗。”
“我刚才在学校里面夜跑呢，一会儿回宿舍。可能是有的地方信号不好吧。”
“什么，有人在图书馆捡到了我的电脑包？太好了太好了，我还说要是找不到电脑，就把那东西再从异世界拎出来灌上银水鞭x呢……”
她的论文可还在电脑里面，那是她的命。
“啊啊啊，你听错了，我是说要谢谢那位好心的同学。”
……
缇娜唠叨了半天，终于挂断了电话。艾琳也松了一口气。
但她一抬头就看见红罗宾头上的扇形图最大的比重依旧是警惕。
对刚刚还一起经历过生死，并且手无缚鸡之力的战友这么不信任真的好吗？
她猜测红罗宾肯定是对自己刚刚展现出来的能力有些忌惮。
看来自己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艾琳正襟危坐，看了看四周，露出了一瞬间差异的表情，然后又迅速变成一本正经的样子。
提姆的身子稍微往前倾斜了一点，甚至做好了应对袭击的准备。
“我有一双阴阳眼，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艾琳面不改色地编了句谎话。
而且她的这句话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完全没有错的。
红罗宾头上的扇形图，“惊讶”的数值涨了一点点，随后又降了下来。紧接着“怀疑”的数值迅速增长。
他并不相信艾琳说的话。
提姆将从第一次遇见开始到刚才的灵异事件里艾琳所有的异常举动汇集起来。
根据他的分析，她应该是有某种心灵感应的超能力。
很明显她并不想说实话。
但他迟早会调查出来的。
看着扇形图里的数值，艾琳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说服了他，但她决定装傻。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呢？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的沉默着。
不过比起艾琳的超能力，提姆现在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她爆出自己的身份，是想要做什么。除了那一句话之外，她的表情和言行都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仿佛那只是一句普通的用来打招呼的话而已。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艾琳犹豫了一下，问道。
提姆沉默着等她继续说。
她抬手指了指角落的监控器。
“你能把监控清除掉吗？”
艾琳想的是作为一个超级英雄，这些技能应该是具备的吧。
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期，出现在药品室的监控之下，只能是有口难辩。而且，她更担心他们刚才是不是已经被看见了。
“监控器拍出来的画面都是花屏的，看不见我们。”
提姆掏出随身携带的平板，进入到监控系统中。如果刚才不是太过惊讶，他已经完成这件事了吧。
提姆猜测可能是因为恶灵的生物电流和异世界重叠的磁场干扰了监视器的正常工作。
他们这一路上经过的所有监控都出现了花屏的问题，没有拍到任何画面。直到现在，屏幕都是花的，可能是生物磁场的影响还没有消失。
但出于谨慎，提姆还是删除了这些片段，并且将屋子里的监控器关闭了。
艾琳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是他们应该察觉到了监控器的异样，已经朝这边来了。”提姆站起身。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提姆看了一眼她的眼睛，问道。
提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的眼睛有时候是涣散的，有时候又感觉很深邃。
“把我送到楼下就行，麻烦你……”艾琳话没说完，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了起来。短暂的下坠感之后，他们落在了楼下的草坪上。
不一会儿，楼上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藏在了实验楼外的树林里的提姆和艾琳面对面，两人都在注意药品室的动静。
听着楼上急促抓狂的声音和他们的谈话内容，估计过一会儿就要有人在实验楼周边地毯式搜索了。
“跟我来。”提姆拉起艾琳的手朝着远离实验楼的方向走去，艾琳也安静地由他牵着。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提姆另一只手拿着平板，他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
提姆本来是想通过控制离开时需要经过的监控器来抹除痕迹，但是他们经过的这一路监视器竟然全都是花屏。
而且是只有他们靠近的时候才会花屏。
提姆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莫非他们还没有走出异世界？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转头看向艾琳。
“周围是不是还有恶灵？”
艾琳愣了一下，她瞟了一眼提姆的两边，然后点点头。
“是有东西跟着，不过应该不是恶灵，它们看起来还算是……友善？”
其实艾琳早就注意到了异常。那个恶灵消失的时候，扇形图不是随着它一起消失，而是裂成了四个碎片。
当他们跳下来之后，那几个碎片还在他们身边围绕着，然后逐渐长成了扇形图的样子。
艾琳本想提醒走在前面的红罗宾，但那几个亡灵似乎察觉了她的意图。头上的扇形图恐惧值直接拉满。
艾琳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悲伤和绝望感。
是这些亡灵的情绪吗？和刚才的那只恶灵完全不同，他们更像是……受害者。
收起想要伸出去拍红罗宾的手，艾琳决定不说这件事情。但没想到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他们在哪里？”提姆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生理上的。
“你的背后有两个，左右各有一个。”艾琳淡定地用手指了指他的周围。
提姆身上的汗毛立了起来，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用力握紧了什么东西。
凉意突然从他的身上消失。
艾琳看着那几个扇形图害怕地飘了过来。
“他们没有恶意，所以我没有提醒你。”艾琳解释说，“而且你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应该带上了银对吧。”
所以这些亡灵才会恐惧值那么高。
提姆把手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她好像的确有能和亡灵接触的能力。
刚才问她是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试探她的能力。这么看来，她似乎说了实话。
难不成自己的身份是亡灵告诉她的？
“那四个亡灵跟着你和我是有什么目的？”提姆继续问。
“呃……”艾琳一时语塞。她能看见亡灵，但不能和他们说话啊。
提姆观察着她的表情。她似乎不能自如地与亡灵对话。
“那个图书馆曾经是不是真的死过人？”艾琳想了想，问道。
四个亡灵的“期待值”上升。
“或者说有尸骨被埋在了图书馆地下的某个位置？”
“喜悦值”上升。
“没有学生在这里失踪或者死亡，至少登记在册的没有。”红罗宾肯定的说。
路边的灯开始一亮一暗的闪烁，还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电流声，亡灵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们应该不是这里的学生。”艾琳摇摇头，“刚才攻击咱们的恶灵消失之后，才出现了他们。可能是被恶灵控制的灵魂吧。”
路灯恢复了正常。
艾琳蒙对了。
但是这副场景在提姆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样子。他在想，这个女孩的确有和亡灵对话的能力，所以她说的那句话不是在说谎。
所以她之前做出的那一系列举动是控制亡灵的结果？提姆努力回想着每一个细节，感觉总有什么东西说不通。
艾琳看着他的扇形图，短短几小时的接触，她已经对这位哥谭义警超乎常人的内心复杂程度有了一定的适应。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那四个亡灵突然恐惧值飙升，然后迅速地朝着图书馆的方向飞去，然后消失。
不像是主动回去，更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了回去。
“等……”“”艾琳下意识地伸出手。
被其中几个灵魂穿身而过的提姆控制住打寒颤的冲动，警惕地看着四周，纯银也已经出现在手上。
“他们回图书馆了。”艾琳收回手，她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提姆，试探地问道：
“如果我把图书馆的地板砸烂了找点东西，你会把我抓走吗？”
提姆挑眉，“我可能不会，但哥谭大学的保安一定会把你抓走。”
不过他可能会比达茜小姐更早的哥谭大学图书馆挖穿了，因为从刚才来看，这里面应该藏着什么不太能见光的东西。
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拉着对方就躲进了旁边的草丛。
她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和韦恩集团的总裁在一起而引起误会。提姆这样想。
他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看见红罗宾莫名出现在哥谭大学，还挟持着一个女生。艾琳如此想。
两个人看了看外边，又看了看对方，然后一齐点头。
嗯，他（她）应该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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