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自作孽不可活
等到了新房，就见门口围着一群人。屋里正传来大婶撕心裂肺的哭声
季昔年打眼撇过去，看见张全王旭还有几个闹洞房的人也在场，但没有看到父亲和二爷的身影。
季昔年凑到张全身边问他什么情况，张全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季昔年有些着急，听着大婶的哭声，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真他娘的邪乎！”王旭骂骂咧咧地给季昔年描述了一下他走以后的情况。
当时新娘自杀的时候他们吓破了胆，新娘真要是死了，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张全壮着胆子去探她鼻息，打算要是还有气的话就送去医院抢救，却没想到尸体早已经凉透了，转眼之间就变成一滩烂肉，甚至身上长出尸斑且伴随阵阵的腐臭味。
王旭胆子最大，提议把尸体抬到后山的荒地里埋了，这事也就随着埋下了，没想到就在堂哥去搬她的时候，她竟然拔出了剪刀捅进堂哥的脖子里。
当时他们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张皇失措的跑了，全然不顾一息尚存的堂哥在地上苦苦挣扎。
而分明已经死去的新娘就骑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地捅着，一面发出阴冷的笑声……
“季老二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们是不是见不得我家好？”
屋里突然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季昔年连忙拨开看热闹的众人挤进屋里，就瞧见大嫂冲着二爷和父亲扔着东西，指着他们二人叫骂。
“要不是德龙非要邀请你家扫把星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你们脱不了干系！去年克死了他娘，今年就要来祸害我儿子！他季昔年就是个杀人犯！”
父亲本就不是多么健谈的人，现在更是气得说不出话，一抬眼就看到刚进门的季昔年，呵斥道：“年儿！你来凑什么热闹！”
大婶的话听得季昔年云里雾里，母亲确实死在了去年夏天，但他总觉得这几个长辈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他弱弱地叫了一声“爹”，不敢去看父亲严厉的目光，却正好瞧见血肉模糊的堂哥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
堂哥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得眼睛更是眯缝成一条。他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而他的身侧躺着衣衫不整的新娘，新娘脸上依旧带着诡异的笑容。
季昔年却始终没有看到她身上的黑气。
“年儿，看到什么了？”
二爷注意到他转瞬即逝的惊愕神情，低声问道。
“还能看到什么？看到我儿子的死相你们就高兴了？我咒你们不得好死！”大婶泣不成声。
“我的儿啊……”
季昔年被浓重的血腥气冲得脑袋发胀，强行压下呕吐的欲望。
他见大婶这样心里一阵悲哀，毕竟这种家破人亡的情况也不是谁都想看见的。
季昔年只得和二爷说了他之前看到的黑气，却注意到父亲的脸色变了变。
“那就有点难办了。那女鬼是附在这姑娘身上的，这姑娘也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二爷分析道扭头对着大婶说：“把他俩绑起来，明早拉出去烧了。去准备鸡血和纸钱来，我要做法事，闲杂人等到门外候着。”
大婶拧着眉毛想说些什么，就被闻讯赶来的大伯制止了。
大伯看着二爷凝重的神情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拉着大婶去准备东西。
季昔年正要和父亲一起出去，就被二爷叫住了。
季昔年一脸懵逼地看着父亲，父亲摇了摇头径自出了门回避。
不多时叔婶也带着东西回来了，大婶要旁观二爷做法，又少不了一顿闹，被大伯沉着脸拽出去。
先前屋里人多倒也不觉着什么，现在只剩下季昔年和二爷两人，不知是否因为心理作用，季昔年觉得空气中的尸臭味和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来，砸在瓦片上的声音倒像是敲在鼓面上。
“把绳子用鸡血浸泡之后绑住他俩。”
二爷把门落了锁，抛给季昔年一捆麻绳，指了指盆里的鸡血命令道。
季昔年攥着麻绳手足无措地看着二爷，对着鸡血无从下手，更别说还要去绑那两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快点！”
二爷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符，焦急地催促道。
“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季昔年也顾不上埋汰不埋汰了，赶忙浸湿麻绳去绑嫂子的手脚，慌乱之中险些攥不住麻绳。也不知道该怪黏黏糊糊的鸡血或者嫂子身上冰冷的血液，还是该怪自己颤抖的双手。
季昔年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一边忙活着，一边和二爷搭话来转移注意力。
“二爷，为啥嫂子之前还好好的，自杀之后突然一下子就烂了？”
二爷刚给门窗贴完黄符，一抖手腕甩出两张符纸。
那两张符纸就像有生命一样，非常精确地落到堂哥和嫂子的额头上。
“这姑娘至少死了一星期了，那女鬼借着刚死之人残存的阳气附了进去，那姑娘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等到女鬼离体自然就腐烂了。”
“女鬼究竟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附身到这个姑娘身上来害我堂哥？”
季昔年打了个死结，又用另一根绳子去绑堂哥。
“刚才为什么我爹听到我能看到黑雾的时候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还有我娘，为什么大嫂说是我害死她的？”
“冤有头债有主，这是季德龙的报应，早晚会找上门来。”
二爷似乎并不想多说关于季昔年的事情。
他捻开一沓纸钱用火点燃，随手扔在地上，嘴里默念着季昔年听不懂的东西。
似乎是某种语言，听着倒像是在唱歌一样。
刹那间狂风大作，雨点打的窗棂噼啪作响，就好似有什么人正在急促的敲着。
头顶的电灯闪烁片刻，随着一声闷雷炸响，整间屋子陷入一片漆黑。
纸钱燃烧出的烟雾竟然凝成了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狂笑不止，尖细的女声听得季昔年毛骨悚然。
虽是八月流火的季节，屋里却冷得像身处于地窖。
闪电划破天际，照得二爷脸上明明暗暗。季昔年连滚带爬的跑到二爷身后。
二爷瞥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季昔年，摆出一副颇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捻了一沓黄纸扔进火盆，又转过头对女鬼道：“你的仇怨早已得报，收了纸钱就去地府报道吧。”
“季德龙就是个王八蛋！我先后向他借了五万块钱给男友治病，最后一笔救命钱他竟一再推托，最终拖沓得我男朋友不治身亡，没想到又来找我翻利，滚成了一个天文数字。带着一众混子来向我讨债，强行把我奸淫致死，尸身都不知道被他们藏去了哪里。这姑娘也是被他逼得自尽的可怜人，死前同意把尸身托付于我替她报仇。和他一道的那些畜生都得死！”
“阳间有阳间的律法，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
闪电划破天际，照得二爷脸上明明暗暗。
“此事理应交由法院裁决，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二爷当即抽出金钱剑劈砍，却径直从女鬼身上穿了过去，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女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笑一声，化作红雾消失不见。
随着骨骼“咯咯”的声响，季昔年亲眼看见堂哥堂嫂的尸身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缓慢站起，竟将骨骼生生地扭曲挣脱了麻绳，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电灯缓缓亮起，照清满室狼藉。墙上被迸溅鲜血的大红喜字无声地嘲讽着这一场闹剧。
毕竟堂哥的人品大家都有目共睹，季昔年拽拽二爷的衣角，动了恻隐之心。
“虽然那姑娘也是个可怜人，能不能……”
“永远不要相信厉鬼说的东西。”
二爷厉声打断他的后话，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过去打开门锁。
门外的一众人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二爷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大婶登时昏死过去，季昔年清楚的看到大伯也沉了脸色。
王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二爷的裤腿求二爷救救他，其余混子也纷纷效仿。
“自作孽不可活！”
二爷脸色非常难看地骂了一声。
“都回自己家待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也不准开门，否则神仙难救！”
随即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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