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烂泥
“啊啊啊，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去竟然真的在夏运晚会上跳双人热舞，这也太牛逼了！”
“姬圈yyds~”
诸多言语伴随宋知清和另个女生的“麻烦制造者”一舞而不断传出，现场气氛变得愈加热闹。
跳舞同时，穿着酷帅露出小蛮腰衬衣为男生位的宋知清随即开口，声线带有浓烈魅惑力，歌词如舞蹈般性感动人。
现场气氛不断被带动得无比火热，就连目前依旧在和宋知清冷战的温二都看得有点热血沸腾。果然吧，舞台上的她气场完全不同于平日，专心营业的时候莫名就能抓人眼球，永远是台上最耀眼的那个人。
七月份的炎热夜晚，温二坐在观众席抬眸想看却又挠挠头不太好意思看，吃味地有把宋知清直接从台上拉下场的冲动。
虽然是和女生跳这种热舞，但无论歌词还是舞蹈都太过偏性感了。这还是他认识宋知清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格的她，而且还是在有段距离的台下。
无知无觉里，他心里的醋劲更为大不少，上次因为撞车叶以舟在对面和宋知清吵架的事情还没成功翻篇过去。
台上宋知清和另个女生的热舞对唱还在继续，温二抿唇几番忍住抖脚和心里的不爽，单手拧开边上水瓶的瓶盖又按紧。
关键部分里，他一瞬不瞬捏紧那个水瓶注视宋知清和另个女生的亲昵动作，心里有大堆的草泥马飞快跑过。
在一起大半年多他俩除偶尔的抱抱和拉拉手之外，其他稍微亲近点的举动半分都没，结果今天在夏运晚会上自己女朋友就这么公开和另个女生借位亲吻，甚至手搭上那个正在做扭屁股部分的女生的蛮腰处。
一切一切都好像在静静给他戴上某种有颜色的帽子，脑海是阵阵闪过的妈卖批，偏偏碍于一些不可避免的原因又不好将它诉之于口。
深吸口气掩唇，目光移开一瞬台上的宋知清。
耳畔是四周正为他喜欢的人和另个女生跳亲密舞蹈而欢呼的人群声，眼前灯光璀璨，却悄然于此隔开他和宋知清的距离。
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无声里将两人距离拉得好远。
水瓶盖子再度被他用力单手拧开，这次的接后还未来得及重新盖上，边上刻意空出的位置便多出个高大的人影。
温二长舒口气，话语下意识脱口而出：“这里有人了，她……”
没来得及说完，眼帘映入的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须臾让他秀眉蹙起。
“是你？”他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对于突然出现的叶以舟没什么好脸色。
叶以舟顺手拿过他手里已经拧开的水瓶，礼貌性微笑对他点点头后大口往嘴里灌水，从眼尾朝温二瞥扫过去的视线带有分明的挑衅意味。
今天是宋知清上台表演的日子。就算只是学校内的夏运晚会，温二也不是很想在这种时候给她带去什么麻烦。
忍住不耐烦翻个白眼，好心提醒身边的叶以舟：“趁我心情还好，赶紧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叶以舟只是浅笑看向身边人，眸中嘲讽深深，脸上仿佛就写了一句话。
他不走，他就要留在这里。
多年来的默契和了解，也让温二有所预料般没多生气什么，只是回想到当时咖啡店内鼓起勇气的他要亲宋知清时，半路突然杀出的这家伙。
思忖到这个温二就火大，为什么他要突然插足夺走宋知清的初吻，难道在她面前的友善伪装已经不需要了吗。
缄默里攥紧拳头，背后满是观众们的欢呼声。和他们心情完全不一样的，掀眼注视台上还在热舞表演中的宋知清的温二只觉得心情更为烦躁，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拉下场。所幸扎根脑海深处的理智成功拉住他，没让他真正将这想法实施下去。
“你来干什么。”半晌，在叶以舟玩味的眼神里努力平复好心情，只是这么开口问。末尾明显的下降陈述语气带有责怪和讥讽，听进当事人叶以舟耳内却也就这么回事儿。
在温二面前光明正大翘起二郎腿，大摇大摆地抓过放在身边的瓜子嗑起来，目光收放里皆是骄傲自得。
当时不是他让他来的吗，怎么这会儿还反问起他了。
叶以舟颇觉好笑更甚，抖脚动作也更为轻快起来，眼中笑意浓厚，目光一瞬不瞬盯住台上人看。
每个舞步和动作充斥青春气息，将女生婀娜多姿常年锻炼管理的身材良好展示出来。
又是欠欠一笑，磕着瓜子视线直勾勾地从头到脚打量宋知清，将她每个小动作都认真装进眼内。
瓜子继续嗑的那会儿，想到咖啡馆强吻她的时候，想到她曾和人拍借位吻戏的时候，也想到她最初在娃娃机前的沙发处调侃他的话语。
即便后来知道自己误会了点什么，但这其中理不清的关系还是太觉麻烦，只想一剪刀将它剪断后重新串联出条平坦路线。
言笑晏晏地看着看着，眼前忽一黑，肩膀被温二拽过去强迫自己正面对上他而放弃去看宋知清。
清楚知道他目的般轻巧扫过面前人眼，接后转过脑袋继续瞄瞄台上人，表情贱贱且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嗯？
能怎么样，眼睛长在他身上，除非瞎了，否则他想看就看还不都是一样的吗。
从头到脚的不屑态度里，温二完好将叶以舟用肢体语言表达出的这句话收于眼底。
“你不要太过了，”他咬紧牙关放低声线如此对叶以舟警告，“宋知清现在是我女朋友，别以为我看在咱俩多年交情上一再给你留情面是单纯优柔寡断。你应当了解我的，稍微打听打听便能知道得罪我的人暗里都被我怎么教训处理了。”
叶以舟咬着嘴里的瓜子仁安静听着，末尾时分还乖巧点点脑袋表示自己都明白。
继续翘着二郎腿抖抖脚，顶顶腮帮喝口放在边上的矿泉水，知晓温二现在还不会动他。
即便会动他，他现在也分毫不怕。
现在他的生活一团糟，再多混乱点也未尝不可。
“叶以舟，”温二沉声，用最后一点耐心规劝他，“我再说最后遍，宋知清现在是我女朋友，你不要再想癞□□吃天鹅肉，专心打你的比赛去。”
顿顿话语，他又扬唇嘲讽：“k没再待name了吧，现在你是战队里的空壳队长吧，你也都清楚ts是怎么陨落又重新被我扶起的吧。啧，好好打你的比赛抓住你最后点人生希望，不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乱。
你爸妈已经放弃你了，我现在也因为那些破烂事不是很想管你。以兄弟身份再次好好和你说说，你得过好自己的生活，别老去想些乱七八糟不符合实际的事情。
梦想没有实际做基础就都全是纸糊的玩意儿，稍微碰上点锐利就化成滩烂泥了。”
一字一字朝对面人抛过去，说的自己表情愈发控制不住地想笑。
“你应该早就看到了吧，”拍拍脸色阴沉下来的叶以舟肩膀，“我面对的那些破事儿和你好不了多少，我也需要有个人能治愈我。从前是我帮你，这次就当你帮我行吗。走的远远继续你的电竞梦，离宋知清远点。”
默声里，叶以舟的表情越加难看起来。
温二说得对，他是走的远远继续自己的电竞梦离宋知清远点好，对自己还是身边人都好。
因为上次咖啡店的冲动，他已经不止一次冲上过热搜被人骂，连带自己队友也因为这个被骂。
悄然长舒口气看向已经结束这个表演的舞台上，宋知清正和旁边女生灿烂又腼腆地笑着给大家鞠躬道谢。
“之后是她的独唱。”用一句话便将彼时身边人和宋知清的距离拉开，舞台照耀下的灯光仿佛其实是为隔开不是同个世界的叶以舟和她。
温二手撑在下颌，注视台上模样腼腆等待主持人说场面词的间隔里慢慢做着深呼吸拿起话筒的宋知清，确认是自己喜欢好久并现在是他女朋友了的女孩。
独唱时的灯光很暗，只有一束灯光下的宋知清独独被照亮。
声音温和动人，简单披上个休闲外套配上原本的黑色西装短裤算是自己独唱时的服装。
歌曲前面缓慢动听，第一轮副歌之后可以明显听出鼓点感加重，是她常喜欢用的那种。
越唱越觉得欢快的宋知清蹦蹦跳跳，整张脸上都写着开心。
叶以舟坐在观众席中，想到先前她请教自己联赛主题和表演曲的时候，再度感慨她的聪明。
说到底，他只是个对歌曲所需唱的电竞亦或梦想有点体会的外行，但经由他简言说上几句后，宋知清就能很好理解成自己的意思并将内容通顺惊艳地写完并表演出来。
一如时光里那个看起来很厉害，他暗自将她作为榜样的年级第一学生。
勾勾唇角，在人潮汹涌的这几分钟，再度因为听宋知清唱歌而湿了眼眶。
去年的总决赛惨败给2x，k队在赛后聚餐上退去队长职务将那高位交给他，方星后来接受不了转队，先前被顶替掉首发位置的人宣布再也不碰职业以证莫须有谣言的清白。
以及还有……
现在的name支零破碎、人心惶惶，他完全没有自信能凝聚好这样一个曾拥有不败神话的战队。
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动力，更没有办法。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和查清真相知道在先前那场意外车祸里还有个严重伤亡的女孩是温二亲妹妹般恍惚。
一直以来他好像都在得过且过。
那未来的未来，他又该怎么办呢。
叶以舟无声叹口气，将注意力继续放在舞台上。
悄然时分，转转灵动眼眸的宋知清目光和台下的叶以舟撞上。
随蓦然停止的歌唱而讶异出声的观众惊叹中，和她隔空对视的叶以舟呼吸明显一滞，声带常年落灰似难以启用。
最初酒吧里的表演给了他重回name的勇气，这次竟然也不甚相同。
曾因为天赋收到多封各战队的青训邀请函，最后又因为在试训时被发现身体残缺而直接刷下，都让曾经的他一次一次没有自信。那一次又一次的想放弃里，他都是看着在舞台上意气风发的宋知清视频过来的。
那自信满满像是全身发着光的样子，像极了他先前在学校被众人排挤，却唯有她捡到自己校园卡后好好帮自己擦掉上面谩骂字眼的那份独属温柔一样耀眼。
乃至于也推就后来的他去了name。
只是没想到后来命运捉弄人，就连完全凭实力说话的name也在首场比赛时将他换为替补。
再度会想到从前斑驳一路的叶以舟不由好笑。
其实等这条崎岖满是的路走过来了，仿佛也就那么回事罢了。没有那么简单但也没有那么难，犹豫不决的时候只要继续坚定自己的信念就好。
宋知清站在台上，借灯光往他那处看去。
远远且安静的，她看到他好像做了什么口型，心跳瞬间砰砰作乱。
——我……
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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