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初次交锋
第十六章:初次交锋
无所谓的态度明显惹怒了持剑之人，因为萧凰感觉到剑刃离自己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被人威胁的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而且，萧凰也从来都不喜欢威胁。
素手一抬，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住剑刃，让脖子有了一丝可以活动的空间。
萧凰微微偏过头，看着身侧离自己一剑之远的，全身上下都被黑衣笼罩着，只留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的“人”。
虽然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但是萧凰对于生物的基本判断还是有的。随后便冷漠的问道:“我与你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只恨？”
赤练一时间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从未娶妻，哪来的夺妻只恨？并且自己从小便是孤儿，何时有杀父之仇了？
难道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是眼前之人杀的？！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谁是我的父亲呢？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赤练身上的杀气便也越来越浓郁……
无奈，萧凰只得继续说道:“你不出声，我便认为你是否认的意思了。既然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对我有这么重的杀气呢？”
顿了一下，又道:“何况我也不认识你，我们之间也并无利益纠葛。你完全可以……”
萧凰的下半句话“把我当成路人”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眼前之人说：“糊弄主人的人都该死。”
哎？糊弄了他的主人？！自己和他的主人，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吧！萧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真就应了这句话……的反意。
突然间萧凰反应过来，持剑的人言语之间是止不住的冰冷阴狠，和之前的声音完全不同。慢慢的转过身来，便看见自己身后几步之远，站立的人……
那一刻，萧凰说不上来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没有夜色的掩护，如果不是一袭黑衣，恐怕萧凰就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神仙的存在。
衣袂飘飘，墨发轻扬，弯月的光晕是那么巧合的点缀在他的身上。萧凰看着他踏着月华而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不知何时，银狐面具下的脸上竟然瞬间就挂满了泪珠……
几步之遥的距离，对于有些人来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对于局外人而言，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
“为何是压倒性的杀戮？嗯？”清冷的声音把萧凰拉回了现实。头脑里快速思考，要怎么办才能脱身？
眼前的人，萧凰是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萧凰虽然头脑是一等一的好，可是武力值就算不为负数，也差不多趋近于零。
这也就是，为什么听到小香说自己从小便练武时，萧凰那么慌乱了的理由了。
如果有针之类的细小坚硬物品的话，萧凰还能趁其不备。毕竟对于身体穴位，自己可是非常熟悉的。
再不成有只匕首也行呀，可惜萧凰身上除了一个钱袋，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暗自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主子，萧凰觉得，既然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自己。那么想必也是自己刚才有什么地方，让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想来真是可悲，居然沦落到，要靠被人施舍的兴趣，而获得一息尚存的地步。不过，萧凰很快便冷静下来，毕竟有利用价值总比毫无用处来的好。
“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能放我走？”萧凰很明智的没有说“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而是问道，回答之后，自己还能不能离开？
一方面满足了别人，另一方面又为自己争取权益。很明显，眼前这个大半张面具遮面的人，自是明白了萧凰的意图。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眼前的男人微微低头看着即墨萧凰，虽然脸上也挂面具，不过这不妨碍他直视着即墨萧凰的眼睛。
“多谢夸赞，不过是死是活，你能给个痛快话吗？天色已晚，我得回家睡觉了。”
“哦？看来还是本座耽搁了你的入睡时辰。”
不等萧凰说什么，带着银面具的人对身侧之人稍稍抬了一下左手食指，脖子上的杀气瞬间消失殆尽了。
萧凰知道这便是眼前之人所给的答复了，虽然从未见过此人，而且他隐约透露出来的气息，要比那个身上毫无一丝人气的侍卫，来得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但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对他有一丝信任感，只不过萧凰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
能尽快回将军府当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得到了确定的结果，萧凰也不在墨迹。
指着其中的一具具尸体说道：“这具尸体因利器穿胸而过，心脏破裂而死；这一具是被人割破脖子上的血管流血过多而死……”
“他们身上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面部表情毫无痛苦，身上配带着的长剑并未出鞘，并且现场毫无打斗痕迹。”
“还有就是，地上的流血量虽不少，但也不多。除了有天气较为寒冷的因素，剩下的便是他们在死前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
“情绪激动会导致血管内的血流量加快，地上绝对不止这点血。”
空荡的街道上，只有萧凰一个人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着，两个“听众”也配合得很好，一言不发的。
“血流量？”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好似不解的问道。
“额……血流量就是身体里血液的流动速度。”萧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而人要在这种情况下死去，那么下手的人就绝对不可能从正面出击。并且偷袭之人下手极快，都没来得及让他们反应过来。”
“所以，这便是我最开始得出来的结论。”
“嗯，还有呢？”
“还能有什么？”
“哼，当然是你接下来的推测了。”
萧凰怎么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压迫员工拼命干活的资本家老板，而自己就是那个苦命的小员工。
明明听他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毫无所知的样子。反而是在测试自己的推测，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地步。
不过在今天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面。何况像他这样的，连身边的侍卫都能有那样的气势，恐怕他自己也不是一般人。
那么肯定也是没有听说过自己这种小人物了，虽然萧凰从来都不妄自菲薄，但是实事求是才是实践的根本，希望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
随后，萧凰再次问道:“你会杀人灭口吗？”
银面之人听得一愣，稍息之后，“会，对于杀人灭口这种事儿，本座一向喜欢。”
看着萧凰的眼睛突然睁大，男人又接着说了一句，“不过，本座不会杀你灭口的。”至少目前不会。
“这不过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而已。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萧凰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
“哦？口气不小，那你可看出了是哪里的螳螂？哪里的黄雀？捕的又是那只蝉呢？”越发兴味的声音传来。
萧凰只觉得头顶上一排乌鸦飞过……
叫自己多嘴，不过话说回来，萧凰才回京都不久。人都还不认识几个，要是她知道那些什么虫子啊鸟的是哪家的才怪了好吧。
不过心底的咆哮，萧凰自然不敢对着眼前之人痛快的吼出来。毕竟武力值是个硬伤啊！
但是，萧凰却不知道，在面前的这两个人眼里，她才是深藏不漏的那个人。
用赤练的想法来说就是，这天下的习武之人，武功修为能达到主公的本就寥寥无几，更何况超过主公的人。
但是眼前带着银狐面具的人，却能在一走进这条巷子就发现主公和自己的藏身之所，可见修为有多深。
这也就是为什么赤练一开始便杀气外泄，却没有动手把萧凰脸上的面具一剑挑下来的原因。
不过，赤练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修为太低，导致被人发现了，主公是被自己连累的。所以就更不敢动手，怕误了主公的事情。
可谁曾知道，当时萧凰并没有觉得有人，甚至还被他们的出现吓了一跳。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走神了才会说出那么一句话，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以至于，后来萧凰知道了这件事情，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管在别人眼里她有多么高深的武功，就连同他们的周旋都有可能是为了不暴露自己。
但是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永远都是骨感的。现在的萧凰也不得不稍微的妥协一下。
“好了，都说完了，灯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我得回家睡觉了。你们也早点回家休息吧，熬夜对身体不好，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告辞！”
萧凰快速的说完，便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反正她是不会再走这条路了，要是在遇见什么奇怪的人，恐怕就得把命交代在这儿了。
萧凰故作镇定的向外走去，又细细留意背后的动静，好在那个什么座的还算守信。
看着那道白色的人影越走越远，“主公，属下去……”
“不必，只需跟着就是。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一个有趣之人，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灯会果然已经开始散了，也不知道爹娘和小香回去没有。如果回府看见自己不在，爹娘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虽然那人放过了她，并不代表就不会有其他的手段。所以萧凰并未直接回将军府，而是走到布庄买了一身布匹，剪刀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用来混淆视听。
然后在将军府外对面那条街的一家客栈里，开了一间上房。
随后，摘了面具，把脸上的粉抹掉，把买来的黑色布匹做成简易的披风。最后把头发松松垮垮的绑着，让额前的刘海和侧面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一切准备就绪后，坐等了半个时辰，然后利用剩下布匹做的绳子，翻窗而出。从客栈的厨房侧门走到了后街上，然后走过了一条街的距离，从将军府的侧门进去。
而这边，赤练回来复命。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传达给自己的主子。
“哦？果真是进了将军府。”自己的属下，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是，属下在客栈的房顶上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便看见那人乔装打扮从窗户边……爬了出去。”
赤练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继续说着。“然后绕了一条街，从将军府的侧门进去了。”
“最近将军府里，可出现了什么可疑之人？”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浓厚的兴趣。
“回禀主公，并无异常。只是……”
“嗯？”
“只是骁勇将军之女，即墨萧凰偶尔会教自己的贴身丫鬟，有关于夏禹王朝征收赋税的作业流程，并且极为精通的样子。”
“什么时候的事？”声音还是一样的冰冷，但赤练此刻就是听出了主子的一丝不快。
立马俯首说道：“墨颜上次回来复命，正值主公外出，便让属下告知主公。”
“嗯，快到除夕了，看好宫里的那个。如果有人要蹚浑水的，在旁边看着就好。其余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即墨萧凰？呵，登台的人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回到将军府，果然看见小香在到处找自己。看到自己回府后，立马便跑去通知将军爹爹和三公主娘亲了。
至于后来，萧凰给的理由是，玩的忘了时辰了。还引得三公主娘亲调笑道:“果然一出门，以前的性子便都出来了。”
萧凰也只能乖巧的安抚爹娘的情绪了。
只是偶尔想起，那晚灯会初遇，自己抑制不住的眼泪，好像很久以后都能感受得到，当时那种心脏纠疼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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