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多谢将军的救钱之恩

朝日初上，东方欲晓。

        两个小太监掠过大殿前，往幕帐后去了。他们手上还提着因匆忙回宫、未来得及撤下的纸灯笼。

        大臣们面面相觑，见小皇帝准时坐上了高位，便皆俯身高呼万岁。

        位子上的小皇帝道了句暗哑的“平身”就不再说话。不久，萧朔澜萧太后自帷幕后映出影子，这时，大臣们才纷纷递交奏折，汇报工作，或者发表意见。

        朝堂上主位的方向一直静寂着，无论皇位还是幕后。大臣们却是见怪不怪、早已习惯。

        此时，帷幕后的萧太后，虽坐着，眼皮却已困得睁不开。

        南殳自旁看着，脸上堆满无奈。挥挥手，让人上了坐姿木板代替，就让萧太后的人扶着他们的主子回她自己的寝宫休息了。

        少年在犄角旮旯记录着这些大臣们说的有用的和没用的。底下那群人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就思索要怎么样让公落晚进宫的同时还能让自己立刻受益。

        按照达鸭鸭所做的剧情描述，原男主在将来一定会遭受外敌进犯的困扰。这一相关剧情中，女主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公落晚自幼习武，十五岁跟着他爹混入军中，被从粮食箱发现的时候已经满身狼狈。即便是这样一个听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却打了她第一场漂亮仗回来。

        自那之后，只重权势的公广，也就是公将军、女主父亲，发现公落晚这个女儿作用甚大，便也不急着让她嫁人了，甚至巴不得她立更多战功回来，好能在皇室面前多露露脸。

        试问这样一个于沙场流连不知返、满身血性不自知的少女，怎能不让人敬佩呢？那些军中将士对这样一位女子更是分外敬重。

        但这些都是后来话了，南殳不是个有耐心等将来的人，他只想现在就获得点儿什么先垫垫。不然万一，最后人家给你来个空手套白狼，他可玩儿不起。

        那群大臣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南殳听了他们的争吵。无外乎边塞战事应乘胜追击、索要贡品或者让那个他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国归属于他们遥案国。

        他也就听罢、任罢，不会去回应。

        将小国逼急了，那来“咬”你的，可就是“伸张正义”的几个联盟大国了。南殳可不傻。

        他现在虽然积蓄了大部分力量，却也是朝堂以及江湖帮众。兵符还在公广的手上，在拿下公落晚之前，他不敢贸然行动。

        要么能让公落晚出面，要么利用公落晚拿到兵符……不然，就自己再养一支军队。

        再养？他已经养了不少暗卫、探子之类了，身边的护卫也大都是自己的心腹。军队却是军队，和这些大部分在暗处的人不一样。

        那些真正在生死局里拼杀过的将士，血性、战斗技巧、瞬息万变的洞察力，还有身经百战才练出的纯粹武力，那都是那些暗处的人怎么练都没有的。

        暗处的人就要执行暗处的任务，而战场，则就是让那些军人去拼的。也只有那些军人知道该怎么应对属于沙场特有的各种突发情况。

        南殳只感觉自己脑壳儿疼。

        下了早朝，南殳从后门儿溜走。而那个由神匠制作的木偶皇帝，则是在旁侧大太监的搀扶下，一步步下了台阶、出门上了回寝宫的轿子。

        “陛下。”

        被叫住，南殳停下，这才仔细看了拿白灯笼的两个小太监。

        “怎么了，公家不答应吗？”

        那小太监又把头低了一个度，“回陛下，公将军自是答应，只是那公小姐……转身便喧嚷着出门逛青楼去了……”

        南殳顿了一下，随即笑着摆手让人下去了。

        溜达着往宫门口走，达鸭鸭趴在他的肩上，今天难得的没有嘲笑他。

        “达鸭鸭，你不对劲儿啊你，这时候，你不应该站出来损我两句吗？”

        他哪儿知道因为昨晚街道上，达鸭鸭误会了他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呢。

        鸽子不说话，鸽子偏了个头假装睡觉。

        得，这肥鸟准又想了些对不住他的事儿。

        南殳也不管了，趁着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奔着那个烧饼摊走。他得在其他人找皇帝谈论政事之前回去。

        木偶帮他上朝已经是极大的有用了。

        幸运的时候，还能帮他挡几次暗杀。虽然他完全不需要。

        但木偶毕竟不是万能的。

        木偶内部装有录音功能的特殊装置。怎么做出来的南殳不知道。只知道那个神匠用些很常见的材料就做出了个类似录音机的大型“自己手办”。

        话说回来，木偶虽然能录音，但有损坏或者录音量过大“吞掉”一部分的情况。南殳不敢冒险。

        今日烧饼摊子格外热闹。

        三两成群，年轻夫人买来给自己家充作早餐的人居多。也有他这样为了贪吃来买的。更有一些小孩子默契地抓着那个深褐色的桌子，踮着脚，捏着一二铜钱乖巧等待。

        此等民生，可以说是他愿意看到的。但他也知道，这里面几分真几分假，他评断不出。

        军权完全落入自己手里之前，他不能有一丝懈怠，更不能收回那些住在各地街市、城镇、乡村，甚至是老山里的探子。

        “南……咕咕咕！”

        南殳猛地惊醒，刚要顺着达鸭鸭翅膀指的方向追那窃他钱袋的人，便见那少女一腿扫过去……

        那扒手嘴唇磕在地上、一副马上就要挂了的样子。少女攥着他的钱袋，左手轻松将那扒手按在地上不得而起。

        南殳赶过去，眉毛微皱，又旋即松开。

        『兄台啊，你没事儿闲得啊，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女主的地界儿上还敢惹事，留条命真是福大命大……阿弥陀佛……』

        少年对着公落晚拜礼，“多谢将军，在下一时想事情出神，没留意。”

        少女的嘴唇动了动，将钱袋扔给他，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竟是揪着那扒手往府衙去了。什么都没说。

        艳阳悬浮于云层之间，刺裂了几块阴云布。

        汗水与少年的疑惑一同降下。

        “达鸭鸭，这女主咋回事儿？为什么见到我连句话都不说？难道这么讨厌我？”

        他不知道的是，公落晚听到的他发呆时的心声是——

        『这和睦的景象，究竟演了几分呢？不可。我绝不可动摇。近十五年来的心血，只剩下兵权。拿下公落晚之前，一口气便也尚不可松懈。』

        ……

        “不管难么多了。唉，今天真是多亏公落晚了，不然这大热天儿我还要追人……想想就烦。这可是我自己挣得第一桶金啊，绝不能轻易被人扒了去！”

        ……

        “诶，达鸭鸭，女主……没见过我，对吧？”

        “当然没有！直视圣上尊容重者可按死罪定论，况且公落晚一直在外面征战，怎么可能见过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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