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庇护
他在哭？
白阳看见了晏符州眼底涌出的泪水，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最后才帮晏符州拭去眼角的泪珠，白阳感觉到身体僵硬的像一个机器人。
就连舌头也快要打结，只能磕磕绊绊地说出几句抱歉的话语。
突然间，晏符州觉得，有些东西已经离他远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抬起头憋住泪，眼巴巴地看着白阳，白阳知道那种情绪，他澄澈的眼瞳中，是对某种东西的执着。
“真丢人。”晏符州抱怨道，“在你面前哭成了这样。”
“我不会阻挡你的选择，你不是我的附属品，当然，你的想法……不愿告诉我就算了。”话尾中还卷上了一股意义不明的赌气。
白阳理因有自己的人生，晏符州也不会过多干涉，如果白阳要跟在他身边，他会安排好白阳的人生安全。如果白阳一心向往田园生活，晏符州会给他一笔充沛的资金，保障他衣食无忧。
“傻瓜。”白阳稍微靠近晏符州，伸手抚摸上晏符州打理整齐的短发，像是一种安抚。发尾稍硬，有点扎人，这种动作和口吻，像极了长辈的劝告，另晏符州神经高度紧绷。“不要这样想。”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晏符州对着白阳怒吼，却不想听到白阳的解释。
白阳能说出这种处理后事般的话，他已经猜想到最坏的结局了。
他还想让白阳说什么？晏符州脑子里晕乎乎的。
为什么都要离开他？晏符州不明白，白阳的身影和脑海中关于太子的记忆逐渐重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一黑，仿佛有电流从脊椎中窜过，神识瞬间崩塌。晏符州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跌落了一个怀抱，稍显陌生，却有点熟悉，他拼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阳冷峻侧颜，在夕阳下中和了些许冷漠。
“先睡会吧。”他听见白阳在他耳边轻声说。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你还是安分点吧。”白阳说道。他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也就是穿越者和系统的力量。虽然算是作弊，但是好用。
“让他冷静一会吧。”白阳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会让误会更深吗？”系统不解地问道。
“很简单，不想处理这种场景。”
……
晏符州睁眼时，眼前已经不是夕阳、大道和古树，而是熟悉的宿舍天花板，面对熟悉的环境，他还是没有搞清楚现实。
他喉结滚动，半晌，才说说出了一句：“我这是在哪儿……”
“在宿舍，刚刚你突然晕过去了。”白阳听见晏符州的动静，主动上前说道。“还是好好休息吧。”
“好糟糕……”晏符州大脑宕机了一刻，过了好一会才弄清了自己的现状，身体还未从麻痹的感觉中苏醒，还在沉睡的身体有些酸痛，他动动手指，这可能是最大的动作幅度了，他想对白阳露出一个微笑，可僵硬的面部肌肉只能扯出一个不怎么太好看的笑容。
“越景给你发了信息。”
“我知道了。”
晏符州虚虚说道。
白阳得令就出了宿舍门，晏符州也知道他的意思，大晚上的，该吃晚饭了。
晏符州咳了两声，用力地歪过头，他看到不远处的窗后黄昏散尽夜幕降临，天外繁星乍现。看来，他昏迷的时间并不长。
随后，他闭上双眼，陷入昏沉梦境。
白阳提着晚饭进门时，晏符州在枕上轻眠，他看起来睡的很不安稳，眉头皱起，似乎遭到了噩梦的打扰。白阳默不作声，轻手轻脚地把晚饭放到临时餐桌上，里面都是些地球传统美食，撒着鲜绿葱花的热腾腾鸡汤，和酥脆金黄的饼状面食，不多，却解馋。
如果时间充足，谁想吃单调乏味的营养剂呢。
白阳收拾好餐具，坐在来，静静等着晏符州醒来。他显然深陷噩梦无法自拔，猛地睁眼，额角有汗珠落下。他喘着气，说道：“啊……是你。”
白阳察觉到晏符州已经从噩梦中醒来，立马走上前去，轻声说：“是我。”
“越景开始催我了，殿下回下消息吧。”白阳轻声说道。
睡了一会的晏符州感觉身体好了不少，没有之前鬼压床的感觉了，便在白阳的搀扶下艰难起了床。他坐在床边，说：“你先吃吧，我回下越景的消息。”
白阳默不作声，仍然站在他身旁不远处。晏符州皱着眉头看完了越景从星网上发的消息，他沉思了半天，才缓和了严肃神情，对白阳笑道：“白阳，你能出去一下吗？”
“好，到时候给我发个消息。”
说罢，白阳离开宿舍，背靠走廊墙壁，宿舍隔音也不错，偶尔有人群来往，也吵不到晏符州的正事。
“是我，母后。”晏符州打开通讯设备上的投影，衣着华贵的贵妇人的影像出现在晏符州的眼前。只是一个投影罢了，边缘还有模糊的虚影。
“越景没把消息传到位吗？”开口充满威严，看起来皇后娘娘气的不轻。
晏符州无奈苦笑，他肯定知道自家娘是在生气他不接电话。他连连摆手，说：“他跟我说了，只不过我睡了一会。”
“就这样吗？”
听起来气消了不少。晏符州想，他接着又说：“是呀，最近功课繁多，有点累了。”
皇后听罢，扶额重重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叛逆儿子最近乖了不少。说：“你肯好好努力，我就高兴了。”
“母后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三哥跟我说了，过些时日，你就要去军营历练一番了。我和你三哥都很担心你，毕竟……跟那些一开始就进军校的孩子比不了，你三哥会给你安排一个闲职的，让你舒舒服服度过这段时间的。”
晏符州一时语塞，接着怒问道：“为什么要这样！母亲，您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晏符州的态度惹怒了皇后，她重重拍了一把扶手，呵斥道：“你知道前线是什么情况吗？能不能我和你三哥省点心！”
“你安安心心待过这段时日就好。我也不指望你在军校待上两年，就有上前线的能力。”
皇后苦口婆心地劝道，晏符州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辩驳。他垂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快要把下唇咬出血。他说道：“只是因为这样吗？我不是来这里混日子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母亲！”
皇后秀眉亲蹙，呵斥道：“你这傻孩子，你是什么样我和你三哥还不是看在眼里！听母亲一句劝，前线最近不太平，联邦的势力蠢蠢欲动，你难道不知道吗？联邦不知道在帝国派出了多少间谍！”
“听着，别让我和你三哥担心。”
事到如今，晏符州也无法抗拒既定的事实。他说：“是，母亲。”
接着，他坚定地说道，目光中满是澄澈的希冀：“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也有追求的目标，和我想要的未来，我不能再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了！”
皇后叹气，轻笑一声。她既有喜悦，又有担忧。喜是因为晏符州突然听话懂事，懂得改变了，忧是因为对晏符州未来的担心，如果他不肯蜷缩在羽翼之下，他真的能面对前方汹涌的暴风雨吗？她护得住一时，有能否护得住一世？
“你长大了，不能像之前那样了……也好，记住，我和你三哥是你最安全的港湾。”她这样说道。
随后，通讯就被挂断。晏符州看着通许机上显示出的上一个通话记录，眸底暗了下去。
只凭他自己，真的能保护得了所有人吗？他在质疑。
可凭借着母亲的羽翼活下去，和之前的他有什么不同呢？
晏符州深呼一口气，他仿佛看见了未来的狂风暴雨。
接着，他给白阳发了条信息。说：事情办完了。
虽然得到了白阳简短的回应，却并未见他推门而入，白阳说：“出去一趟。”
在天台的白阳挂断信息，从上自下而看，校内风景尽收眼底。他将身子前倾，靠在天台围栏上，任凭晚风将一头散发吹乱，碎发在脖颈处轻轻摩擦皮头，有点痒。
“你去哪里了。”晏符州见白阳回来，随口一问。
“天台。”白阳如实回答。
“去哪里做什么？”
“没什么……想一个人呆会罢了。”
“嗯。”
晏符州也不好说什么，接着他问道：“你会和我一起去军营吗？”
“会。”
他也没什么资格去拒绝这种要求。
“一些比较轻松的位置……可能会比较轻松吧。”
“还有些时日，先休息会吧。殿下您也累了。”
“也是，今天还莫名其妙的晕倒了。”晏符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他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不过我现在还不困，先预习一下明天的知识吧。”晏符州说道。
“随你，别太晚。”白阳看着桌上已经清理了一半的晚餐，转身去收拾餐具。晏符州见状，说：“不吃点什么吗？”
“我不饿。”白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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