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多心

直到坐到了餐厅的桌上，来来往往人群鼎沸也没有打破晏符州的头脑风暴。

        朋友？

        朋友……

        朋友？白阳？

        他当然不觉得和白阳是朋友，而是看的过眼的主仆。他看白阳还挺顺眼的，心里给的评价也比一般的仆人高点。

        也就是高了一点。

        他晏符州可不缺什么朋友。打牌的，遛狗的，钓鱼的，打球的……要什么有什么。

        看着眼前的残余饭羹，晏符州身前的餐盘还没动几口，估计是金贵日子过习惯了，嫌粮太糟。

        白阳主动起身，向饮品店要了两杯常温饮品，不太甜，也没寡淡的跟白开水一样。当然，刷的是晏符州的卡。

        “谢谢。”两杯饮料放在晏符州与程星泽面前，程星泽对白阳轻声道了一声谢。

        “不必。”白阳对程星泽说。“刷的是他的卡，要谢就谢他吧。”

        晏符州开口说道：“谢啦，朋友。”就是这句朋友听着怎么这么怪。

        白阳也开口反击：“是啊……朋友。”

        气氛一时有些奇怪，程星泽轻皱眉头，看看白阳，又盯着晏符州，他将思绪拉回之前，后知后觉间才得知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一时感到尴尬，低下头安静坐在椅子上，像是个做了亏心事的孩子一样。

        不过，比起身份和阶级，程星泽更愿意相信一个人的能力和品格。抛去乱七八糟的外在后天条件，他愿意相信去晏符州和白阳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更像是一种私心。

        他微微抬头，余光暼过白阳远去的背影，那个看起来并不阳光，话也很少的年轻人，却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程星泽放在桌下的手摸上了温凉塑料杯，之前不经意间的眼神接触，他看到了白阳轻泛笑意的嘴角，还有眼底冰山下隐藏的坚韧。

        晏符州用了个三秒钟想起的蹩脚借口把白阳支走，支支吾吾的对着程星泽说：“嗯……你觉得我俩算是……朋友吗？”

        “我认为算。”程星泽沉思了一会，说道。“有这样的朋友，不好吗？”

        面对程星泽抛出来的反问，晏符州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他到底为什么要把白阳带在身边？是因为有趣还是发了一时的神经，晏符州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个眼神很有趣。

        明明卑贱如尘土，却还要仰头眺望远太阳，与那堆污泥格格不入，像是冷漠大地迸发出希望水源。

        他喜欢白阳身上的什么？

        晏符州答不上来。

        大概……是他觉得白阳眼中的光……很有趣吧。

        他也说不上白阳那时候是什么心情。他也没心情知道。

        如果白阳不是奴隶的话，他俩大概会成为朋友。在晏符州心里，这种暂时平等的假象，算是一种施舍和怜悯。

        “你住在哪里？”程星泽开口，晏符州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他猛的从思想漩涡中回过神来，两人相互交换宿舍后，决定——各走各的。

        一个在天南一个地北，隔的太远了。

        独身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晏符州低头插兜，他在想他的脑子一定出什么问题了。

        他居然会想有关白阳的这么多东西。

        一定是闲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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