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什么？”
陈舒语吓得手一抖，这会是真的彻彻底底愣住了。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里的惊雷，直把人惊得骇然不已，如此的猝不及防。
她晃了晃心神，努力消化着这句话背后所传达的信息，半晌才微微回过神来。
她神色一时复杂无比，待再开口时声音艰涩不已：“你，还活着？”
抓着被子的手却是蓦地一紧，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暴凸，可见手主人这会儿心里有多不平静。然而她只是紧抿着唇，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翻滚的情绪。
原来，‘陈舒语’一直都在么？她还以为、还以为因为她的到来，她已经消失了。
她眸光微闪，神色惊疑不定。
只是，心里竟然是松了一口气，不是鸠占鹊巢就好，也幸好‘陈舒语’没有消失，不然心里的愧疚能把她压死。
若是真发生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的事，她怕是这辈子都得良心不安。即使‘陈舒语’出事与她无关，只是作为身体现在的使用者，到底不是那么心安理得。
“不，我已经死了，如你所见，死的透透的，不然你怎么会变成我。”‘陈舒语’听她这么问也不恼，语气平静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成了我，以后我的身体就拜托你照顾了。”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不是自己的生死问题。
这不像是一个年华正好的少女该有的反应。
陈舒语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薄唇紧抿，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开口道：“你不想要回你的身体么？你若是想要回来，我可以还给你，她本来就是你的。”
“我已经死了，回不去了。”‘陈舒语’顿了顿，轻声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是我自己也不想活了，把身体留给你也好，你不用觉得自己抢了我的东西而愧疚，你并没有抢走我的什么。”
“再者，我其实也是自私的，以后我不在了，你替我活下去，这样一来，爹娘就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们身体不好，我走的时候总怕他们承受不住。”
说到后面，她自嘲一笑，话里带着些哽咽：“说到底，其实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用身体的事逼着你对我父母尽孝，该抱歉的是我才对。”
陈舒语默默地听她说完，脑海里自动想象了一下原身这会儿哭泣着说这些话的模样，应该是痛苦又哀伤的，却又是那么的无奈，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陈舒语沉默半晌，忍不住道：“你跳下去之前就没有想过他们能不能接受得住这件事么？若因为你的事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会离开得心安么？”
不知是不是陈舒语的问题太过尖锐的缘故，‘陈舒语’的声音突然变得痛苦起来，歇斯底里地低吼出声，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当时在想什么？”陈舒语咄咄逼人。
“我……”‘陈舒语’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似在回忆，又似什么都没想起来，脸色痛苦，声音也变得沮丧起来。陈舒语眼眸轻颤，默不作声。
‘陈舒语’缓了缓心神，苦笑道：“我能说我什么都没想吗？”
“太快了，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陈舒语没有出声。
‘陈舒语’深吸一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真的没有反应过来，我或许有过想死的念头，但是有没有跳下去我不确定。”
怎么会有人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跳下去，若不是跳下去出了事，她又怎么会在这具身体里。
陈舒语不想管她话里的前后矛盾，语气冷漠道：“可我到底不是他们的‘陈舒语’，与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按你的要求去做。”
‘陈舒语’语气笃定，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会是的。”
“就算你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等我离开的时候，你就会接收到我的全部记忆了，到时候，你就是陈舒语。”
陈舒语对此不置可否，她也没有选择。
然而，‘陈舒语’说完这些，却是再也不出声了，不知道是在逃避还是已经交代完了，灵魂已经不在了。
陈舒语一个人在床上坐了许久，久到她整个人都麻木了，甚至生出了一些困意来。
她在的这个房间不大，再加上摆着一些柜子凳子，本来就不大的房间瞬间就更显得窄小了。窗户是竹排做的，采光不好，这会儿大白天的虽然开了窗，可房门紧闭，屋里也暗，暗沉的空间总是格外让人心生烦闷，与她原来的世界一点都不一样。
她才刚穿过来，现代的东西这里都没有，作为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现代人，怕是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
“叮，服务系统已经上线啦，很高兴能为宿主服务~”
突然，一道清晰的系统声在脑海里响起，打断了她纷扰的思绪。
“你是？”有了‘陈舒语’在她脑海里说话的前车之鉴，陈舒语压下满腔诧异，这会人还算冷静，至少明面上如此。
那道声音也上道，知道陈舒语如今满腹疑惑，便主动解释道：“我是系统004。因为宿主临死前怨念太重，系统004捕捉到了宿主临死前的怨念，经过评估，004认为宿主会是一个合格的宿主，因此选择了宿主作为004的宿主。”
陈舒语眼皮动了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以你把我送来了这个世界？”
004:“嗯哼。”
它语气还很自豪，也不知道它一个没有实体的系统是怎么做到发出有情绪的声音的。
一个能把人的灵魂送到异世界的系统，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存在么？陈舒语知道自己所在的时代是没有的，如此一来，004的来历就耐人寻味了。
陈舒语并没有直接问它的来历，她虽然一心求安稳，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
过犹不及。
“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嗯？”004听到陈舒语冷静的话，语气微微上扬。若是它有身体，这会怕不是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睛。
陈舒语压下心中的骇然，冷静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是让我重活一次这么大的事。据我所知每一项大技术的开发都不容易，何况你们这些能跨时空的系统，你们怕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吧，我不信你们会什么都不图。”
004道：“宿主身上确实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果然，她就知道会这样，陈舒语心下松了一口气，有所图总比没所图好，知晓对方要什么，心里也能踏实一些，若是什么都不要，那才奇怪。
004不等她再问，便道：“004检测到宿主临死前的不甘超过最高阈值，认为宿主是一个不屈服于命运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能活着往往不平凡，同时也能给我们带来更大的荣誉值。004给宿主新生，作为交换，宿主重活一次如果变得越强大，系统得到的荣誉值能量反馈越高。”
陈舒语心道，你们想错了，我不甘只是因为不想死，本人并没有太大野心。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和004说的，要是真说了，说不定004受到刺激，一个激动把她的灵魂给送走了，到时候自己到哪里哭去。
她不动声色问道：“你说的强大，是指哪种强大？”
004道：“各种意义上的，能给带给宿主本人以及其他人变化的。”
那就是不局限在某一个领域不限制任何方式，有多种选择，还算可以接受。
陈舒语状似不经意间问：“荣誉值能量有什么用？”
004语气瞬间变得冷冰冰：“无可奉告。”
004反应太大，陈舒语愣了一下，瞬间了然，看来涉及系统深层次一些的东西，004是不会告诉她的了。
当然，只要004不对她有什么恶意，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时候刨根问底并不是什么好品质。
一人一系统的对话暂时告一段落，陈舒语趁这个时间消化完系统灌输给她的信息，知晓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得鸡飞狗跳，毕竟荣誉值听起来就不容易获得，一个人，尤其是古代人，要做成一件大事，并不容易。
许是陈舒语沉默太久，004开口打破了沉默：“宿主请放心，只要宿主完成004发布的任务，004也会相应地给予宿主奖励。”
陈舒语闻言顿时来了些兴致，语气上扬：“比如？”
004道：“一些宿主所在的时代的东西，可以用宿主完成的任务积分兑换。”
陈舒语犀利道：“若是这个时代不存在的东西，我拿出来会有麻烦吧？”
004道：“宿主放心，只要不是超越这个时代限制的，宿主选择兑换的奖励，都会有合理的出现。”
听到004的保证，陈舒语眼睑颤了颤，许久，叹息一声。
不得不说，004所说的奖励很有诱惑力，也让初来乍到的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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