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试阅？
作者有话要说：</br>因为感觉一直卡着也不是回事儿，所以还是发出来。
算是练习吧，练习一下这个沉闷的文风……惆怅。
如果一直写得不顺手就真的打算改成吐槽风了，所以是试阅，大概还有几章试阅，鞠躬。
在伦敦西区格雷夫纳广场的庞塞特府举办的舞会上，经由庞塞特先生的引见，玛丽安娜·道森小姐结识了查尔斯·宾利先生。
查尔斯·宾利今年二十三岁，是一个年轻、英俊、年收入五千英镑的富有单身绅士。半个月前，他从赫特福德郡的乡下回到城里，之后在两场社交舞会上露了面。
这位先生虽然长相漂亮，性情随和，颇受众人欢迎，他本人却表现得郁郁寡欢。在第一次出席的帕尔默家的舞会时，他只与自己的姐妹跳了两回舞，接着就过早地离开了帕尔默邸，让好些年轻小姐失望不已。
“因为这位先生刚刚经历过一场情伤。”交游广阔、消息丰富的凯瑟琳·庞塞特小姐是玛丽安娜·道森的密友，她告诉自己的朋友说，“宾利先生钟情于一位赫特福德郡的淑女，而这位小姐显然并不对这位先生怀抱有同样的感情。”
听到这个消息，玛丽安娜略有些惊讶地一挑眉：“好果断的小姐，好可怜的先生。”她问，“什么样的小姐会看不上这样的先生？”
“一位住在乡下的淑女，长相美貌，性情柔和，多才多艺。”
话语简短，也听不出这位小姐有什么独特的魅力，但玛丽安娜却思索良久在庞塞特小姐的注视下，缓慢又慎重地说出了自己的评判：“不难模仿。”
庞塞特小姐闻言就笑了，笑声毫不遮掩，整个人都往后仰去。
——没错，查尔斯·宾利就是玛丽安娜选中的结婚对象，或者确切地说，是消息灵通的庞塞特小姐帮助她物色、她自己也毫不抗拒的、决定为自己算计的结婚对象。
他真是太合适了，有钱，就能保证婚后的生活；个性温和，易于相处，就不会对接近自己的淑女抱有过于慎重的警惕心；有一个明确的青睐类型，玛丽安娜就知道该把自己往哪个方向改造，以获得他的青睐。
她还是之前的想法，要拯救自己的人生，就要赶在兄长理查德与“买家”拉德威先生谈好价钱之前，先找到一位能托付人生的绅士。而作为交换，她也会兢兢业业扮演好宾利先生喜爱的淑女模样。
在这件事情上，玛丽安娜不是孤军奋战。
正如宾利先生一回到伦敦，庞塞特小姐就第一时间为玛丽安娜圈定了这个人选一样，玛丽安娜认为可行之后，庞塞特小姐便立刻着手为她准备起来。
她不仅为玛丽安娜详细描述了宾利先生的心上人，也就是简·贝内特小姐，还极力鼓动自己的父亲同时给查尔斯·宾利和理查德·道森写了舞会请帖，这样玛丽安娜只要在舞会上与庞塞特小姐站在一起，就自然而然能在庞塞特先生的引见下，认识宾利先生。
事情也的确如两位淑女所料，玛丽安娜顺利结识了宾利先生。
宾利先生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他身材高大，棕金色的头发在灯火通明的舞厅里闪闪发光，但让玛丽安娜欣赏的并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毫无尊卑感的谈吐。
据说宾利先生一家的财富都来自于经商，但宾利先生丝毫没有以此为耻，一切行动和言谈都自然而大方。
这在人人都以阶级当做交流基础的社会里，真是难得的爽快，于是玛丽安娜也望着他微笑起来——
凯蒂怎么说的来着？简·贝内特小姐的特点是：“美貌，微笑，对谁都保持不远不近的亲和态度。”
普通的美貌和微笑，是玛丽安娜手到擒来的两个长项。她亚麻色的头发打着妥帖的卷，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绿色，灯光下丰润的肌肤闪着微光，那些装饰在发髻和脖颈上的珍珠宝石丝毫及不上她美貌的光辉，唇边的恰到好处的笑容也散发出柔和端庄的气息。
即便是心中多半还惦念着贝内特小姐的宾利先生，面上也难掩赞叹。如同所有见到美人的绅士一样，他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后稍稍弯腰，邀请主人家的女儿庞塞特小姐和他一起跳开场的双曲。
这是一种非常礼貌的做法，庞塞特小姐欣然同意，又和玛丽安娜对了一下眼神。
看起来宾利先生并不是会被美貌冲昏头脑的类型，但玛丽安娜的美貌和微笑也的确给他留下了初步印象。
趁宾利先生和庞塞特先生寒暄的功夫，庞塞特小姐凑到玛丽安娜耳侧，拿扇子挡住半张脸，悄声道：“做得好，亲爱的，是一个好开头。”
玛丽安娜面上笑容不变，飞快地瞥她一眼，朝她轻轻点头。
庞塞特先生是一位身材瘦高的严肃绅士，他给双方做过介绍之后，礼节性地聊了几句，接着颇具威严地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和她的好友，便一点头离开了。
宾利先生前几天拜访过庞塞特府，此时便真诚地向庞塞特小姐恭维了一番府上的藏书室，又回答了玛丽安娜关于圣诞节的安排。友好地交谈了几句之后，庞塞特小姐眯起她那双狭长上翘的蓝眼睛，故意用眼神示意宾利先生身后。
宾利先生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好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连忙侧过身道：“请允许我介绍我的好朋友，达西先生。”
直到这时，一直将视线停留在宾利先生身上的玛丽安娜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位面生的绅士。
这位绅士比宾利先生还高两英寸，长相按照如今流行的标准只能称作端正英俊，而不是漂亮，因为他的五官不够柔和亲切，反而有些深邃锐利，更别说他脸上的神情，好像在对想和他搭话的每一个人说“如果你不能引用史宾赛或者弥尔顿，就请管好你的嘴，不要泄露那些流俗而无知的话”。
他的穿着倒是得体而高档，能给他称得上高傲的神情提供物质上的支持。
这位达西先生看起来和宾利先生是完全不同的个性，他们能成为好朋友真是天赐的缘分。玛丽安娜只觉得庆幸，幸好宾利先生没有他的朋友那样难以接近，否则只要一见面，她立刻就会打消自己的算计。
而达西先生也不负玛丽安娜对他的初次印象，在庞塞特小姐承担主人家的职责，询问起达西先生对伦敦的感想时，他的回答是：“一如既往。”
庞塞特小姐：“……”
在场的人都被他精简的回答震了一下，宾利先生很快出言替朋友找补，说起伦敦的马车比上次来时好像更多了。玛丽安娜则看到无言的庞塞特小姐举起扇子挡住了半张脸，知道她现在嘴角一定在往下拉，而她的眼睛冲玛丽安娜眨呀眨，好像在说“我们下次再也不要邀请这个人了吧”。
接到这个讯息，整个晚上都保持着柔和微笑的玛丽安娜下意识双眉一挑，意思是“好啊你看这个人高傲得好像是全伦敦人的债主”，接着又忍俊不禁，弯起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笑的时候还记得低头用扇子藏住，免得这不太客气的模样被人家看到。
况且简·贝内特小姐可不会有这样的神态，玛丽安娜很快就收敛起来，嘴角又恢复到之前的弧度。
她冲尴尬的宾利先生一笑，权作安抚，宾利先生好像一下安心了，认为自己的朋友并没有让两位淑女生气，于是也回以一个笑。
玛丽安娜没有留意到达西先生皱眉朝她打量的一瞥。
因为不能冷场，庞塞特小姐又被达西先生一句话激怒，故意只小声与宾利先生交谈，玛丽安娜便接过了重任，和达西先生搭起话来。
达西先生大概是天性就对没有实际内容的闲聊不在行，玛丽安娜使出浑身解数，先问他，“剧院新上演的《好事成三》达西先生看过了吗？”达西回答，“还没有这个机会。”她面不改色继续问，“最近达西先生在看什么书？”达西说，“恐怕不是淑女们喜爱的类别。”玛丽安娜再接再厉，“达西先生会留在伦敦过圣诞节吗？”达西道，“我想是的。”
玛丽安娜最后含笑点头，再也没张过口。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位先生的脸，但别过头去又显得过于不礼貌，于是只好让视线发虚，仿佛在看他，实际上又没有在看他。
她真的觉得自己尽力了，庞塞特小姐投来理解又怜爱的目光，但却爱莫能助。好在这时舞曲终于响起，舞会即将开始。
像是一个讯号，达西先生干脆利落地一弯腰，转身离开，庞塞特小姐也挽起宾利先生的手臂，随他到了舞厅中央。之前因为达西先生在场，以为他在邀请玛丽安娜，所以没有男士上前，此刻见她落单，又没有跟达西一起走，尚且没有舞伴的男士便立刻发出邀请，玛丽安娜也欣然应约。
玛丽安娜在欢快的舞曲中，与舞伴进行着友好的交流。现在她总算是摆脱了达西先生带来的社交凝滞感，重新回到熟悉的、不费吹灰之力的无意义却有必要的交谈氛围中。
只是在舞步旋转时，偶尔她会瞥见站在舞厅边缘的达西先生。他因为身高出众而引人注目，又因为性情而叫人避而远之，他独自站着，从这头走到那头，几乎不理会上前和他搭话的人。
这个人为什么要来参加舞会？他就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或许有两百万册书籍的藏书室静静读书不好吗？
玛丽安娜一边微笑应付舞伴，一边腹诽，并且再次庆幸宾利先生一点儿也不像他的朋友。只要她把凯蒂所说的简·贝内特小姐的第三个特点练习到炉火纯青，她就很有可能成功获得宾利夫人的职位，从此再也不用度过因恐惧而无眠的夜晚。
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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