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收你钱
“我tm是让你别用我毛巾，不是让你别用毛巾。”深吸口气，纪恒咬牙切齿吼，“卫生间里挂着酒店的毛巾，你看不见？！”
“不知道之前被谁用过的毛巾，我才不用。”蒋歆勾着嘴角，继续朝纪恒眼前凑，“来看看嘛，很好看的，又不收你钱。”
纪恒：
纪恒侧身扯床被，劈头盖脸扔蒋歆身上：“流氓。”
“这就流氓了？”蒋歆抱着被，“按这么算，以前哥也没少对我耍流氓。”
纪恒骂了句艹。
“不想提以前？那行，咱就提现在。”蒋歆舔舔嘴角，问，“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纪恒没说话。
天罚将至，种种预兆都能看得出来。刚听崔昱的口气，能将天罚延缓六百年也是蒋歆的功劳。只不过最近自己现身又恢复记忆，这事想瞒怕是也瞒不住多久了。
只是这个位，纪恒没办法归。垂眸叹了口气，纪恒清清嗓子：“我”
“你怎么？”蒋歆挑眉看他。
“我还没休息够。”纪恒试探着问，“听说，是你帮我守住的长明灯？”
蒋歆：“不然呢？你当替别人燃灯这么轻松？全地府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顶得下来？”
“是啊，燃灯原本就要耗费神力，何况还是燃别人的？”纪恒又叹了口气。
有些话说得轻松，但实际操作起来，怕是极其艰难。就比如燃长明灯这件事。在纪恒记忆里，长明灯殿千年长明，地府从上到下的长明灯都供奉其间。
六百年前，纪恒卷包袱滚蛋前偷偷去看过。
那时候还他的长明灯紧挨着蒋歆的，忽闪忽闪，如同他忐忑的心跳。
六百年了，本以为那盏长明灯早就该熄了，却没想到蒋歆宁愿涉足人间收取愿力，也护了它周全。
“其实天道轮回自有定数，你也不必太过费心费力。”纪恒回神，对着蒋歆笑笑。待看见蒋歆有把被子拿开到趋势，纪恒又笑不出来：“你tm能不能有个神明的样子？”
“神明是什么样的？”蒋歆懒洋洋问。
“不管是什么样，至少不能光着。”纪恒咬牙，“你赶紧回自己房间去，少在我这儿碍眼。”
蒋歆：“我懂了。”
纪恒冒出点不好的预感。
“我懂了，你不是怕碍眼。”蒋歆微眯双眸，意味深长地打量纪恒，“你是怕看多了爱上。”
纪恒：“谁给你的自信？”
“你啊。”蒋歆笑起来，“六百年前，咱俩话都没说几句呢，你就看上我来表白了。六百年后，你又再次看上我给钱给资源的。其实我一直想问来着，我是不是就刚好长在沟通使审美上？怎么就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爱上？”
“去你的一而再、再而三。”纪恒抬腿就踹。
蒋歆抱着被子边躲边叫：“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
纪恒：
纪恒一言不发继续踹。
眼看被逼到门边躲无可躲，蒋歆突然变了脸色：“停。”
纪恒一愣。
蒋歆指指大门，做个噤声手势。
纪恒下意识竖起耳朵。门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8楼本来就是酒店顶层，这一层也就是有801和802两间，现在又不是打扫时间，按理说，不应该有其他人出现在走廊才对。
想到这里，纪恒疑惑地看向蒋歆。
蒋歆表情依旧凝重。门口光线很暗，只有靠近房间一侧开了盏小灯。弱弱的光影打在蒋歆脸上，使他凝重的表情更显威严。这样的蒋歆，跟千百年间端坐阎王殿的少年重合了。
纪恒轻轻拧了下眉尖，偏开头。片刻后，他感觉脸颊一暖——蒋歆趁着他偏头的功夫，偷亲了他一口。
纪恒：“你tm”
蒋歆抬手捂住纪恒嘴：“嘘。”
纪恒迟疑着竖起耳朵，走廊还是静悄悄的。可蒋歆神色又不似作假，犹豫几秒，纪恒再次竖耳倾听。走廊里不只没有声音，甚至连电梯运转的声音都没有出现，换句话说，不但没人走上来，也没人坐电梯上来。
“你到底让我听什么？”纪恒拽开蒋歆的手。
蒋歆抬手指指四周：“空气。”
纪恒没理解。
“我想让你听空气。”蒋歆笑起来，“你仔细听，连空气都在说你爱我。”
纪恒：
纪恒再次抬起脚。在纪恒落脚前，蒋歆快速按住他大腿，又用极轻的声音交代：“我有些事需回地府确认。你在门口听着，万一有人找我，就帮我把人支开。”
纪恒没吭声。
“这次不是逗你。”蒋歆微微勾起嘴角，把被子塞进纪恒怀里，“少则半刻钟，多则几个时辰。我消失这事会不会露馅，就全看你了。”
说完这话，蒋歆甩甩了半干的头发，轻轻挥手。随着他的动作，房间角落出现个黑色旋涡。等旋涡盘旋增长到一人大小，蒋歆抬腿朝房间走去。
纪恒盯着他光溜溜的背脊：“你就这么回去？”
“当然不。”蒋歆走进房间，随手拉开衣柜门，“只不过赶时间，只好借沟通使的衣服用用。”
说完这话，他不等纪恒反应，轻车熟路翻起来。
“衣服要挂着，牛仔裤是卷起来的，还有内裤。”边说，蒋歆边从衣柜角落抽出个纸盒，“内裤只有一次性的。有一说一，堂堂影帝只穿一次性内裤，可真不够精致。”
纪恒嘀咕：“天天不是进场就是跑活动，谁有时间洗内裤。”
“我啊。”蒋歆套上一次性内裤，嫌弃地扯扯裤腰，“有空你去买几条舒服点的，咱俩合穿，我负责洗。”
纪恒：
纪恒甚至连踹人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无奈地挥挥手，对着旋涡比划：“衣服也穿好了，人也气够了，你可以滚了。”
蒋歆离开后，纪恒在门口又守了一会儿，并没听见任何响动。摸着冰冰凉的大门，他突然反应过来：之前身份没揭穿，蒋歆肯定也时不时要回地府。那时候根本不需要守门打马虎眼，怎么身份一揭穿，就需要了？
沉默了许久，纪恒骂句艹：“被耍了。”
抱着被子走回房间，纪恒气哼哼把被甩在床上。
蒋歆去的时间比预期要久。纪恒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眼看到了晚饭点，蒋歆还没出现。纪恒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给吴思思打了个电话。
“恒哥想吃什么？”吴思思问。
“就炒菜吧。”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纪恒犹豫两秒又补充，“记得叫双人份，蒋歆跟我一起。”
吴思思笑起来：“恒哥放心，这我还能不知道？”
不到半个小时，吴思思敲响纪恒房门。纪恒把门打开条细缝。
“居然不是蒋歆来开门？”吴思思好奇。
纪恒嗯了一声，从缝里接过包装盒。
门关上前，吴思思小声道：“恒哥，我刚碰见吕依了。”
大家都在一个酒店住着，碰上不奇怪。纪恒点点头，没说什么。
吴思思打量四周，再次开口：“她提了好大一篮子，说是自己烤了饼干，要发给大家。”
拍摄间隙烤点面包饼干是吕依的爱好。这个爱好她刚认识纪恒的时候就有。只不过那时候她没什么名气，也没钱买太多食材——用保鲜盒装饼干就已经是极限，没想到现在都进化成用篮子了。
“恒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吴思思问。
纪恒点头：“放心，我不会指使蒋歆开门。”
而且现在想指使也指使不到，纪恒在心里补充。不过吴思思的话到底提醒了纪恒。吕依性格大大咧咧，等会儿来送饼干，她很可能径直走进房间。
要是平时，俩人清清白白的，房间进也就进了。可是这会儿房间里有个黑洞，纪恒说什么也不能把人放进来。
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拒绝方案，又盯着黑洞看了好半天。不管是房门还是黑洞都毫无动静。
纪恒又等了会儿，抱着被子渐渐合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是被门铃吵醒的。
看眼时间，纪恒从床上爬起来。
门铃声还在继续，这会儿已经快晚上九点。纪恒走到门边看了一眼，门外站着吕依。
“哥，开门，给你送饼干。”吕依边笑边按门铃。
纪恒依旧把门拉开条缝：“谢谢。”
“都不让我进去坐坐啊？”吕依从篮子里摸出包饼干。一边把饼干从缝隙递进去，吕依一边朝房间看：“哥该不会金屋藏娇了吧？好久没见，我还想跟哥聊聊天呢。”
“哪有娇给我藏。”纪恒笑笑，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时间太晚了，明天再聊。”
说完，纪恒朝着走廊微抬下巴。
顺着他的目光，吕依看见了闪着蓝光的摄像头。看见摄像头的瞬间，吕依脸色变了变。随即，她又笑起来：“这酒店跟我们签过保密协议，拍下来也不会往外传。再说，以前拍戏我也总在哥房间里玩啊。”
“之前那是仗糊行凶。何况不怕意外只怕万一，保不准摄像头被黑客攻克呢。”纪恒做了个请的手势。
吕依耸肩，挎着篮子往回走：“哥说的也在理，那我们明天聊。”
目送吕依上了电梯，纪恒顺手带上门。门关上的同时，纪恒突然感觉背后发冷。
“以前拍戏也总在哥房间玩？嗯？”蒋歆的声音在纪恒背后响起，“沟通使原来在人界如此快活，难怪迟迟不肯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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