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死了么订单（9）

冰冷的石头墙壁，乌黑的涂料拉低了墙壁的视觉空间，楼道两侧深邃得有些吓人。
    呼…
    呼哧…
    呼哧…呼哧…
    密集的阶梯爬得很是累人，元青梨自觉自己属于运动型，按理说不会这么喘。
    可古怪的是。
    越往上走，她觉得压力越大。
    瘦削的身躯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沉重笼罩着。
    偶尔抬头，只能窥见深不见尽头的黑暗，看不清上方的楼梯扶手与任何颜色。
    就像有一层极为厚重的雾，蒙蔽着最后的希望一样。
    元青梨低头看自己的粉色外套，极致少女心的颜色，现下再看，竟都被这氛围搅得生出诡异感。
    继续往上爬。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楼层。
    已经到二十层了……
    隐约中，有人在唱歌。
    “男孩～可以玩什么～～”
    “什么～～”
    “噢～～再来一遍～”
    “男孩可以玩什么？
    青蛙、蜗牛，
    还有小狗的尾巴。
    女孩可以玩什么？
    砂糖、平底锅等等的好东西。
    那我呢？
    那我呢？
    我可以玩什么？”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走到22层楼梯口，元青梨发觉那诡异的歌声更近了。
    仿佛近在咫尺，就像环绕在她耳边的立体声似的。
    黑黢黢的走廊通道尽头，一扇半掩的脏兮兮的窗，拼接出几缕微弱的光，灰白色的，少了鲜活。
    大抵是，骄阳未出。
    元青梨踩着小白鞋往那巨大的黑暗口走去，平日轻盈的脚步声在此时却显得格外清晰。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她本能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水滴落的声音，每一次落下都会隔上一小段时间，似乎刻意悬着听者的心。
    歌声并未结束，越走近，越大声，越走近，越大声。
    直到元青梨撑着微有些发软的腿，站到2204门口。
    那声音仿佛被掐断的音乐磁带，戛然而止。
    元青梨伸出手，不知要落在哪里。
    铁门上锈迹斑斑，各种深色的颜料糊了一团。
    像是有人把这扇门当作涂鸦板一般，随意作画。
    可实在，丑得算不上作品。
    元青梨目视门两侧，门上，并没有门铃。
    手握成拳，敲了两下门，手下似乎糊了层厚重的东西，只发出沉闷的声响，听不真切。
    元青梨只好扯着嗓子，拔高声音：“您好庄先生，您的外卖到了，请出来签收。”
    元青梨掀起眼皮，发现门上的一个猫眼。
    黑雾雾的一团，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
    初喊，没有人回应。
    她又大声喊了两遍：“您好庄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死了么要求亲自送到客人手中，元青梨也不好直接放在门口走人。
    她喊了五遍后，仍旧无人回应。
    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尾音落下，清亮的音色都裹上几许冷意和不耐。
    没有人。
    可元青梨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黑暗的角落里紧紧地盯着自己，让人感到发毛。
    她敛了声，站在门口沉默不语。
    佯装淡定地把目光从猫眼上移开，看了一圈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人。
    而那浓烈的注视感，她敢肯定，来自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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