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好与坏消息
清晨七点，中心星域，a区，戴尔森宅。
“……所以，你是在跟我说，那个小姑娘的消息，我们不知道。华盟派了人过去，我们还不知道，现在出了那么一堆检测报告，我们还得华盟告知才知道。我就问一句，议会的情报渠道呢，去哪了？请你告诉我，议会每年那么大笔的情报费就是换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与冷厉大声的喝问不同，深红骨瓷茶杯落在桌上的声音轻得很。
但听到这声音，却瞬间把汇报消息的中年男人吓得摔坐在地上，冷汗直流，声音发抖，“戴、戴尔森先生，请您原谅我的无能！我、我……”
被他如此畏惧的是一位身着丝绸睡袍的年轻男人，金发碧眼，五官深邃立体，脸上的笑容不见丝毫友好，满是轻蔑与傲慢。
“原谅你，你有什么资格？既然知道自己无能，就把位置让给能做事的人。”语气森冷说完这句话，他就不耐地起身离开。
“不不不——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悲惨的哀嚎声被关在身后。
“先生，华盟张秘书长来电，说已经商定，今早九点会举行临时会议，您原先安排的日程是否取消？”安静跟随的助理快步靠近，低声询问。
戴尔森家族年轻的下一任主人，伯特戴尔森满脸厌恶，“和对方协商，会面往后安排，不行就取消。另外，汇报上院，找个有脑子的把那个废物换了。”
上午九点，首都星联邦大楼二十四层，临时会议准时召开。
“……综上，我们认为或许可以重新考虑解决污染的方案。”把与会各位都看过的检测报告以及后续的深层基因检测结果向大家一一展示，代表华盟霍首长发言的张吴平静说道。
议会代表之一，伯特戴尔森冷笑一声，说：“我请各位华盟的朋友好好想想，联邦在迁移计划中已经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如今突然说要换条路走，用你们东方人的话来说，这是朝令夕改！”
“我也不赞同。”华盟支持迁移派的第十二军代表率先表态，“先不说那所谓的特殊能力是不是安全可控，就只说这种把希望压在一人身上的事，我以为我们已经吸取过足够的教训，不会再犯了。”
议会下院代表发言：“我认为可以试试看，但最好能把那个女孩带到这里来。我们都知道，19号探索队带回来的消息可不容乐观。”
伯特戴尔森斜睨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但那位下院代表显然很沉得住气，还友好地对他微笑。
“这不可能，如果谁有自信能从那位手上把人带走，那请自己去尝试。”张吴冷淡回应。
几位还没发言的参会者迅速交换了眼神，然后纷纷表态。
……
十一点，会议结束。
头发花白的霍首长喝着热水，脸上笑呵呵，丝毫看不出提议被否的愤怒，“这乌烟瘴气的会可算结束了，今天可是辛苦你了。”
“首长，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张吴恭敬询问。
“早料到没那么容易，肉吃进嘴里的狼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松口，除非，见到更大的肉。没关系，联邦不能改弦易辙换条路走，那我不在体系内的子侄投资一项有前景的事业，谁也不能说个不行吧？”说话间，老首长平和的笑容里依稀能看到几分不输当年的铁血。
张吴冷静自持的面具瞬间被打破了，“……阿越，他来找您了？”
“那孩子说，他不想一直躲在哥哥身后，他也想出一份力。小张，你呀，得学会放手，孩子大了，不能一直压着他，否则时间久了，孩子心里说不得就有怨气了。”老首长意味深长地说。
张吴心下一惊，低下头，说：“您说得对。这件事阿越出面确实更合适一些，只是，劳您费心了。”
“是我该谢谢那孩子愿意帮忙才是。”老首长摆摆手，“另外，你替我跑一趟，把这些检测资料送去给老拜格，顺便问问那老家伙，红荧星的砂糖到了，他想不想来看看。”
张吴：“我明白了。”
时间往前推，就在联邦各方在会议上扯头花时，栗栀正前往斯坎尔拉星拜访。
其实她六点多就起来了，只是怕科研小组还在睡觉，才熬到八点出门。
结果到了之后，听教授说科研小组还在实验室，栗栀惊讶：“他们这么早就开始实验了？”
“不是早上去的，昨晚就扎进实验室了。”老教授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栗栀惊愕，然后就肃然起敬，“啊，这，他们也太敬业的吧。不过，这都熬了一夜了，是不是该去休息一下啊，对了，他们吃过东西了没？”
“谢谢栗女士的关心，我们刚从实验室出来，厨房已经为我们准备了餐点，栗女士过来，是为了检测结果吗？”黑眼圈浓得好像画上去一样的薛静云薛组长正好从屋侧门廊走出来，说道。
栗栀立刻起身，“您好，叨扰了，我确实是为检测报告来的，不过，这个不着急的！你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去休息吧。”
“薛静云，这次科研小组的组长。”薛静云对栗栀伸手，露出微笑道，“检测报告正在整理，稍后我会发送给您。您关于蓝星种子的实验记录我看过了，我代表研究院感谢栗女士您的用心，不过还有些问题想请教，您现在方便吗？”
“当然方便。”
栗栀和这位看上去就很可靠的薛组长就种植实验的各种细节交谈起来。
两人说了一会儿，门廊陆续又进来了几位研究员。
薛静云一一为栗栀介绍，栗栀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栗栀对科研小组的成员总体印象不错。
另一位高级研究员耿宇，是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瘦弱男士，说话慢条斯理，看面相就让人觉得他是个好脾气的人。
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妹，栗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讨喜的长相，兄妹俩长相一模一样，都是圆脸短发，眼睛、鼻子也都圆溜溜的，站在一起，简直像是年画娃娃从画里跑了出来。
其他几位虽然时不时悄悄看她，但栗栀并没有感觉到他们有什么恶意，就只当做是这几位科研人员不擅交际。
栗栀走后，双胞胎中的妹妹赶紧凑上去问：“组长，你和那位红荧星星主聊了这么久，你觉得她人怎么样啊？”
薛静云瞥了一眼竖起耳朵听的其他组员，有些好笑，但也理解，只是出于谨慎，她只能说：“我个人认为，栗女士是个非常诚恳的人，但这只是我个人看法，更多的，大家可以自己去看，我们还要在这呆很久的。”
妹妹年小雨咬唇，要再说什么，被哥哥年小寒拦住了，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年小寒追上薛静云，向她询问工作上的问题。
年小雨满腹纠结，魂不守舍往外走时，没注意撞在了副队长任为群身上，把他端的食物撞洒了出来，掉了好几块在衣服上。
年小雨赶紧道歉：“任哥，对不住啊，我给你重新拿吃的去。”
“没事没事，我吃过了，这是给小赵带的，他还睡着呢，我等会再给他端一碗就行。”任为群不以为意用帕子擦了擦衣服，关切地问，“倒是你，小雨，你是不是不舒服，平时没见过你这么冒冒失失的。”
年小雨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刚刚有点走神。”心想，任哥对那死胖子可真好。
任为群面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左右看了看，凑近小声说：“我记得，你们姑姑今年诊断出来重度厌食症，小雨你是在为这事犯愁吗？”
年小雨低下头，用鞋底蹭着地面，闷闷道：“……是。”
“哎……重度的话，有些危险啊。小雨，现在这情况，有方法就先试试吧。这话我也就私下才和你说，我听人说秘书长那儿好像有一批红荧星出产的砂糖，你私下求一求组长，让她帮忙问秘书长讨一些吧。”
年小雨顿时心动，“谢谢任哥！”
目送小姑娘步履轻快离开的背影，任为群低头笑了一声，转身回餐厅。
这天下午，看完检测报告，栗栀本来约了莱娅和苏莉蓉，想和她们说一下关于改种蓝星种子的事。
没想到突然接到了张秘书长的通讯，并得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有研究院盖章，已经肯定了红荧星产出食物的安全性，她可以按正常流程投产推广。
坏消息是，张秘书长歉意地告知栗栀由于临时会议的结果，目前联邦仍要以迁移派工作为重，华盟无法以政府名义推广蓝星食物。
“我很抱歉，但请您放心，我们已经在为您找合适的盟友。而且，后续的推广中，斯曼契卡教授会为蓝星食物的安全性做保证。”
栗栀心情有些复杂，她虽然知道政治复杂，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是有些失望，也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或许同是龙华血脉，但华盟，并不是龙华国。
“没关系的，就算是这样，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做的。”深呼吸，栗栀神色坚定地说。
结束通讯后，栗栀向两位女士道歉，说刚才商讨的事可能得等等再说了。
莱娅和苏莉蓉反倒不在意张秘书长带来的坏消息，还劝说她。
“其实不用想这么多，那些跳得高反对的人，私下也肯定会买红荧星产出的食物。”苏莉蓉给她分析。
“只是，为了争夺利益，他们必须要支持迁移派。这些年，探索队一有收获，议会就更强势，因为议会所掌握的舰队比华盟要更多，获得的资源也就更多。说来讽刺，当初北域血案发生时，华盟派出舰队去救援，结果五分之一的舰队陷落在北域，造成了华盟内部分裂。而议会，他们因为对骑士会的求助置之不理，反而保存了力量。”
莱娅也说：“是啊，虽然北域如今大部分星域都空了，骑士会也只剩北域守卫队还在，但他们至今仍然拒绝议会成员进入北域，之前议会的人跑来，结果被那位……”
莱娅未尽的话被打断，苏莉蓉说：“这些东西就不必让栗栀知道了。总之，栗栀，你不用太在意，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我们都会帮你的。”
莱娅说的是森林猫吧？栗栀立刻意识到了，同时，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他人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大半时间都在红荧星。
说起来，森林猫也好像很少和她提及其他人……所以，犹豫了一下，栗栀还是没做解释，她倒并不是想瞒大家什么，只是担心森林猫或许有什么考量。
晚点问一问他吧，栗栀心想，正好，这几天要不做训练累得不行，要不在挂心科研小组的事情，《西游记》的故事都断更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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