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雪夜和往事
从暴雪之后，就没有上过闹钟，依旧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但今天栗栀觉得很疲惫。
一整晚，她都在做梦和醒来之间反复，破碎的梦境里梦到些什么，她已经不大记得了。
只还残留着些许难受的情绪。
栗栀起身换上了厚衣服，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吹了五分钟，赶紧关掉。
冷风吹进屋里，把屋内的空气换了一遍，也让室温降了下来。
栗栀把马上就变得冰冰凉的手揣进口袋里，深呼吸，吸进去的冷空气让她打了个哆嗦，也让她头脑清醒了不少。
揉了揉脸颊，栗栀叹气，她感觉自己明显情绪不对劲，从昨晚到现在，太丧了，平时她很少会突然情绪低落这么久的，除了来大姨妈……
糟糕！栗栀脸色一变，赶紧就往卫生间跑。
果然，之前因为受伤、跨星域旅行等原因一直没来拜访的月经，来了。
栗栀顿时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开心月经恢复，还是郁闷又要经历每月一次的折磨了。
等她上未来的卫生巾，换了干净裤子，从卫生间出来，还发生了极其无语的一件事。
早上醒来就没见的森林猫，带了一枝很漂亮的鲜花回来，见到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栗栀，你哪受伤了？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栗栀：“……”
费了许多口舌，总算是和他说明白了，让他相信这只是正常生理情况，她人还好好的。
“这个是？”栗栀看向那枝淡粉色的花枝，上面的花朵精致得简直不像是真花。
森林猫把花枝递给她：“送给你的花，希望你今天心情好。”
栗栀心中温暖，再次认定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暴风雪来的那天晚上，不知道是天冷受寒了，还是因为污染的影响，第二天栗栀就感冒发烧，后面还连续好几天都低烧。
这期间，森林猫一直陪着她，每天夜里守着她睡觉，发现她噩梦就把她叫醒安抚她，有时还帮忙压被子。
栗栀有一天半夜醒来，就发现他正在被子上睡得香。
栗栀把花种进培植盆里，放到阳台上，赞道：“谢谢你，这花真好看！”
“这个花的香味也可以助眠，有它你就能睡得很香了。”森林猫说。
但漂亮的花枝得等之后才能发挥作用了，因为今晚又要来一场暴风雪，栗栀就提前让机器人把阳台上的植物都搬小温室了，还给它们都加了一点泉水，希望今晚都能平安挺过去吧。
半夜，暴风雪来临，这一次比起第一天还要声势浩大，寒风呼啸，那声音听得人发慌。
栗栀一阵心悸，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在黑暗中看见森林那双猫熠熠生辉的银色眸子时。
这几天下来，栗栀已经很习惯了，只心想，收拾出来给他的房间都没派上用处。
森林猫用力量覆盖住栗栀，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立刻飘出一缕白雾。
栗栀也感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脸一片冰冷，冷得鼻尖都有些发痛，赶紧开口询问屋内温度，然后听到房间智能系统语音播报，说此时室外温度零下约七十度，因为风雪太大，室内制暖设备受到一些影响，室温只维持在十度上下。
这么冷，栗栀看森林猫光秃秃一个猫在被子外面，不由担心。
犹豫了一下，栗栀：“你进被子里来吧，这会儿也太冷了。”反正她穿了一身睡衣，被子里还有条贴身盖的毯子。
森林猫一点不带犹豫地钻了进去。他身上带进来的冷气让栗栀打了个寒颤，栗栀赶紧拢上被子。
森林猫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说：“被子里好暖和啊，像温泉一样。”
栗栀那些许的不自在立刻消失了，想到这是个虽然能变成人，但平时都露天席地睡在野外的猫咪，她真的没什么好不自在，说不得他看她，也像是人看见猫一样，谁会注意猫穿了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今晚的污染比第一晚更重，尽管森林猫已经尽量帮忙了，可栗栀还是有些难受，她感觉自己简直像是被怪物虎视眈眈的猎物一般，给吓得毫无睡意。
于是，栗栀干脆裹着毯子被子坐起来，打开窗帘看着窗外狂风席卷暴雪冲击一切的景象。
森林猫也睡不着，抱着被子团成一团。
栗栀感叹：“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暴风雪。”
“我见过比这更大的暴雪，我还找到一个温泉，可惜被暴风雪冻住了。”森林猫说。
栗栀完全无法想象比这还凶猛的暴雪中泡温泉是什么样的。跟他说，以前天冷的时候，有时候奶奶会带她去隔壁樊奶奶家吃粥底火锅，可好吃了。樊奶奶是南穗人，他们那儿的人大多好吃，做菜也厉害，尤其擅长煲汤熬粥。
说着，栗栀就不由期待：“要是科研小组带来的种子里有稻米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粥底火锅是什么，但凭着对栗栀的盲目自信，森林猫认为那一定是很好吃的食物，也很想吃，叹气：“可惜翡翠星系离中心星域太远了，我听说中心星域什么都有，而且能一直联网，肯定能买到你想要的种子。”
“我以前能上网的时间比现在还少呢，”栗栀跟他说，然后想到白天看到的那个共感直播，感叹，“说起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是真的太厉害了，看直播居然还能体验到主播的感官感受。”就一个登入器，也没有其他的辅助器具，究竟是怎么做到刺激其他器官的啊？
森林猫迟疑了一下，本来要开口说什么，但栗栀没注意到，她只是随口感叹了一句，说完了就换了话题。
一人一猫东拉西扯地聊了许久，一直到夜深风雪渐歇才不知不觉睡过去。
于是，第二天早上都爬不起来，一直到十点多，栗栀接到莱娅的视频通讯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莱娅是来询问栗栀身体情况的。
上次暴雪后栗栀生病，一直低烧不退，大猫管家担心，去找老教授请教，邻居们都知道了。昨天莱娅还特意提醒她又要有大雪，让她注意保暖，还问保暖物品够不够。
“我让家里又寄了几件加厚的防寒服过来，到了给你送过去，你留着明年下雪的时候穿。”莱娅关切道。
栗栀听莱娅说到家里人，忽然想起来大猫管家之前的误会，就提醒她，“……之前大猫和你们接洽，发现你和苏姐身份信息似乎有点问题，你看要还有更合适一些的，就换一换吧。”
莱娅听完，沉默了。
栗栀忽然有些后悔，担心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戳到莱娅的痛处。
莱娅忽然问她：“……栗栀，你想听一听我的事情吗？”
栗栀一愣，立刻点头：“当然，要是你想和我说的话。”
似乎回忆往事给了她很大压力，莱娅一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说道：“二十二年前，极北星域发生了一件震动联邦的案件，那也是联邦几百年来，最严重的惨案，他们称之为……”
中心星域，首都星，联邦大楼二十三层，4号会议室。
“北域血案！才过去二十二年，你们就已经忘记这个名字下的血和泪，忘记那数十万家庭的伤痛了？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你们居然还敢派科研组过去！”
“岸崖，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不相信那小姑娘说的话，但这次去孩子都是我亲自挑出来的，每一个都是踏实孩子，大部分有亲友是当年的受害者，他们绝不可能被那东西诱骗。”
两鬓斑白的老人心平气和地安抚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
“绝不可能，呵呵，骑士会当初难道不都认为林景德是绝对不会对联邦不利的吗？”
中年男子铁青着脸说完，摔门而去。
老人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张吴说：“岸崖这脾气，还是这么急，算了，让他冷静一会儿，等等你去和他把情况说一说吧。”
“是，首长，我会如实和许部长汇报的。”
片刻后，二十二层办公室。
刚才气到摔门立刻的许岸崖确实冷静了下来，问前来汇报工作的张吴：“许愿珠自那之后确实没有动向吗？霍首长就这么轻易相信了突然出现的特殊能力这种说法？”
张吴回复：“云河与雪影都没有发现许愿珠的痕迹。首长说，不必在乎真假，哪怕对方是说谎，也没有关系，这个谎言成立的前提条件是许愿珠再不出现，只要能做到这点，就算是谎言也我们百利无害。”
许岸崖沉吟了一会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下个月月中，他又要去那道门，跟他沟通过，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吗？”
“沟通过，那位说不需要。”张吴简短回答。
许岸崖深深叹气：“什么都不要，才糟心。”
张吴忽然补充：“那位之前提过一次，他想让我们为红荧星的栗女士提供资金和种子。”
“他亲口说，他们是朋友。”张吴强调。
许岸崖眉头拧紧，说：“……这话你就不要跟其他人说了，免得有些脑子不清醒动什么歪心思。那位，他毕竟和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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