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悔
封域心里莫名有些躁，阮妤已经很久没有坐过他的副驾驶位。
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很小众的西餐厅门口，门口随意摆了一大片小花盆，花香并不浓郁，反倒雅致。
“我记得你喜欢吃牛排。”封域笑着推开门，让阮妤和摄影师先进去。
阮妤环顾四周一圈，没反驳。
封域将菜单递到阮妤手里。
“一份菲力牛排。”阮妤随手翻了翻，很快点好菜。
封域一向不挑嘴，直接跟服务员招呼道：“我跟她一样就行。”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摄影师：“拍摄老师喜欢什么口味？”
摄影师乍然被问起喜好，发愣地说：“这是我的工作时间，不用管我，你们吃就行。”
封域点头表示了解，看向服务员：“菲力牛排，奶油蘑菇汤，红酒鹅肝慕斯，甜品要草莓挞，各三份。”
他向来周到，依然给摄影师点了一份。
封域点的都是阮妤以前点过的。
他记得她盛情地向他推荐红酒鹅肝的样子，像吃到甜糖的小孩。
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热烈的模样，此刻她坐在她对面，浑身充满戒备，他不太适应。
摄影师有些不好意思地在架好的摄影机后笑笑，面上略显几份谢意。
封域顿了顿，抬眸看向阮妤：“红酒我不太懂，你点？”
阮妤点点头，翻了翻菜单，“有波美侯的酒吗？”
那向来不是便宜的酒。
服务员笑脸骤开，“女士，不知您要哪一款？”
“96年的老色丹，品种你随便挑一瓶吧，最好口感细腻点的。”
“好的女士，请您稍作等待。”
封域笑了笑，寻思着找点话说，于是恭维道，“西餐这方面还是你比较懂。”
“嗯。”阮妤敷衍地点点头，镜头面前，她不想跟他聊从前。
“导演不是说后面要兼职参与你的生活？我的职务是你安排吗？”
“是。”
“你要安排我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封域反问道。
阮妤想了想：“什么比较轻松？”
封域含笑凝视她，一句“老板娘最轻松”在嘴边打转，终究是没说出口。
“做我的秘书吧，会泡咖啡就行。”
以前的阮妤总能溺死在他一双脉脉含情的瑞凤眼里，她现今看他笑却颇觉烦闷。
“少喝咖啡，影响休息。”
封域一愣，想起以前阮妤总是端一杯热牛奶进出书房，“热牛奶也可以，我也没有非要喝咖啡。”
阮妤狐疑地看他一眼，他莫非是在含沙射影他不是非胡天岚不可，有她阮妤一个他也能将就？！她是将就？！
如此一想，阮妤深以为然，立刻甩了个白眼过去。
封域：？？
正说着，前菜前汤就上桌了。
封域招呼摄影师边拍边吃，摄影师应了，鹅肝放在身边的空桌上却丝毫未动。
他们这边说话声音并不很大，店里的人看出他们在拍视频，也没有制止。
牛排端上来时，阮妤还在品红酒鹅肝，小表情可爱得不行。
封域熟稔地切好一盘牛排，将切好的那一盘递给阮妤。
阮妤一面吃，一面品酒，十分惬意，感叹道：“好久没吃牛排了，好好吃。”
封域笑着睨她一眼，“剧组兼职的部分会分组拍摄，到时候回云城，我带你去吃公司附近新开的烤肉店。听小方说很不错。”
阮妤微微点头。
“你要是想吃牛排，我们又去西西里。”
西西里餐厅是从前阮妤最爱带封域去的西餐厅，那里的意面和法国进口红酒是一绝。
“你不是喜欢吃中餐的吗？”
封域笑意深深：“我吃什么都一样。”
拍摄结束后，封域开车将摄影师送回酒店。
阮妤正要跟着摄影师一同下车，封域突然摁住她解安全带的手。
“阮阮，陪我坐会儿？”
男人掌心的温热袭来，阮妤倏地缩回手。
等摄影师走得看不见人影，她才开口道：“你不要再花钱投资我拍的东西了。”
“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个努力想在娱乐圈挣点钱的落魄大小姐，根本没有网友买我的账，大家都在骂我！就算你想进军娱乐圈，也先找个像样点的项目行吗？”
“再者，就算我跟单经超分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选择复婚？刚刚若不是在镜头前，我才不会给你好脸。你赶紧退出节目吧，导演组会找个群演顶替上的。”
“你要是觉得跟胡天岚道歉还不够，那我跟你再说一声抱歉好了！当时是我吃了秤砣铁了心地非要跟你结婚，我错了！我后悔…”
封域翻身堵住她的嘴。
怒不知所起，一发不可收拾。
他修长的五指慢慢插进她发里，气息比往常要热烈，带着强烈的侵略感，不比往日温柔。
“别说了。”他贴着她的唇，气息紊乱，“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封域的身体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他察觉到这样不太方便，将座位微微向后移，一只手禁锢住阮妤的双手，把阮妤整个人抱到驾驶位，软软翘翘的臀紧贴着他的大腿。
高跟鞋不重不轻地落在副驾驶位里。
阮妤的腰身尽数掌握在封域手里，被动极了。
她挣扎着打他的脖子和肩膀，“放开我！我就要说！”
封域抓住她的腕子：“后悔吗？我也后悔。”
阮妤挣扎得更厉害了：“后悔你还亲我！谁允许你亲了！放开我！”
封域紧紧禁锢住她的腰身，“我真的后悔跟你离婚了。”
男人的声音在吵闹中显得格外突兀。
阮妤抬头看他，猝不及防地撞进封域深邃的眼神里，蓦地被他诚挚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
她终于安静些许，撇开眼神，没说话。
封域心里一凛，眼里有一瞬地难堪，但他坚持重复一遍，“我后悔了，你能不能再考虑下我？”
阮妤狠狠摇头，眼里隐有泪光。
这是她爱了好多好多年的男孩，在对她说她上辈子最想听的话。
“你不是一向把我当妹…”
封域忽然用力让阮妤的身体紧贴自己。
热流对接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硌着阮妤的小腹，吓得阮妤立刻噤声。
封域丝毫不避讳，“感受到了？”
阮妤一下子羞红了脸。
“啪！”她重重地拍在封域肩上，似是羞恼，“放开我！”
封域抓住她行凶的手去感受自己的欲望，自顾自地贴近她耳朵道，“这不是哥哥该有的反应，知不知道？”
这是阮妤没见过的封域，他从来不会这样直白。
“这是男人抱着喜欢的女人时的反应…”
封域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阮妤的耳朵里，像电流一下子从耳道传进大脑，阮妤羞得说不出话。
但凭封域的性格，纵使他再动情，也不会枉顾阮妤的情绪乱来。
“流氓！禽兽！”憋了半晌，阮妤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骂他。
封域却笑，“我什么都还没做呢，就禽兽了？”
阮妤满脸通红，伸手扶着封域的肩膀，让两人隔得稍远些。
可他笑到一半又停下来问：“你跟单经超，做到哪一步了？”
阮妤生他的气，坐在他身上张牙舞爪地想下来，“你管我！什么都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封域渐渐收了笑，静静地凝视着她。
阮妤被他看得浑身一抖，她看得出来，封域这是真的生气了。
他一只手缓缓附上阮妤的腰身，微微摩挲。久违的软嫩触感萦绕手中，一股电流从两人接触的地方迅速蔓延。
他沙哑着声音问，“他这样了？”
阮妤按住他的手，不说话，也不敢再胡说。
封域眸色深不见底，只觉得她是心虚，另一只手从阮妤裙底没入，阮妤想捉住他这只手，但力气不及，只好去拍打他的臂膀。
封域还不停手，“他碰过这儿了？”
阮妤猫叫似地嘤咛一声，眼里一下子蓄了泪出来，“没有封域，他没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样的情境对她来说无疑有些羞辱。
她哭了，封域叹了口气，立刻抽出手，“抱歉，怪我。”
他去擦她的眼泪，阮妤还要打他臂膀。
他任她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阮妤哭得更厉害了，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要把这么久以来的委屈都哭出来。
她被人绑到河边时没力气哭，单经超骗她恶心她不值得她哭…唯独封域说后悔，她遗憾得想哭。
封域迎面抱住她，轻拍她的背，“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阮妤不愿意靠在他身上，直挺挺地坐着，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西装上，“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封域心慌了大半，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一面为她擦眼泪一面否认，“我没有。”
阮妤挣开他的手，“你有！”
封域扯了张纸巾给她擦脸，低声解释道，“我没有。”
阮妤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圆睁，显然怒不可遏。
封域紧盯着她的眼睛，自暴自弃地继续道，“我是嫉妒！”
仅仅三个月，他从世人皆知的温润如玉小封总，变成阴晴不定的封老板。公司上下的员工每日战战兢兢地工作，朋友嫌弃他到了酒吧只喝酒不参与游戏。
他一开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他的生活作风依然和以前一样，可他就是有一点不高兴和一些空落落，这些清浅的情绪在他发现单经超鸠占鹊巢时便愈演愈烈。
“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你晓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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