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逆流而上
谢风山带着许鸣走到那间屋子里头，发现里面没有人，他有些诧异。
要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情的情况下，爷爷可不太乐意走出书屋的啊。
谢风山左顾右盼，没有发现爷爷的身影在附近，挠了挠头：“可能是有啥事暂时不在。”
许鸣沉默半晌，看向那片瀑布，忽然问道：“在那里练刀感觉怎么样？”
谢风山轻叹一声，似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在那里修行进步更神速，但累和苦也是真的，平常人都不敢这么练，容易让身体出问题。”
“过犹不及的道理你应该懂吧？小时候我都是在爷爷的监督下去练刀，稍有不慎把手臂震废了，那可就不是捡了西瓜丢芝麻那么简单了。”
许鸣深有同感，收回目光。
“既然爷爷暂时不在，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我们就先去亭子那边等等，应该也快了。真是的，一大早能有啥事？”
谢风山双手负后，缓缓走向那座亭子下方。
两人来到亭子底下，天气越来越冷，一阵冷风吹来都要缩缩脖子。
两人所聊之事不过是家常，江湖中的一些回顾，也有。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依旧不见谢陇元回来。
许鸣心中一动，有些不死心：“我能不能去试试看这片瀑布的力量？”
谢风山自然一百个乐意，正好也让他见识见识自己小时候吃的苦到底有多少，不然估计心里不屑一顾，觉得没啥难度。
许鸣纵身一跃飞出亭子，在瀑布底下正好有一片连成一线的石头浮出水面，应该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山庄专门布置。
站在这一线石头上的许鸣昨日剑拔出，体内的灵力开始缓缓升腾。
“对了，兵器的选择也是有要求的，可不能质量太差，不然砍不了几剑就遭不住了，会坏掉的。”坐在亭子的谢风山突然提醒道。
那边的青衫剑客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陡然间递出一剑，却是横扫斩去。
在触碰到瀑布的一瞬间，一股史无前例的恐怖力量从上方倾斜冲下，许鸣持剑之手剧烈颤抖。
哪怕他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依旧是低估了瀑布的力量，手中昨日剑脱手而出，期间在他胸口割出一道伤口。
若不是他躲闪及时，怕是还要更严重几分。
之后那把昨日剑跌入水中，正好插入一块暗礁之上。
“让你小心点，在你没有破开瀑布的力量之前，你用多大的灵力去突破这个口子，反弹的力道就会越大。”
谢风山起身看过来，满脸的幸灾乐祸。
许鸣倒吸一口凉气，只是瞥了眼谢风山，往水中虚抓，昨日剑从暗礁中飞出，落在他手中。
大自然的力量远非常人可比，那如果是宛如陆地神仙的剑仙刀仙呢？
再次握住昨日剑的许鸣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远处的谢风山又喊道：“这玩意感受一下就行了，走向武道登顶的路子有很多，这条路不仅累还危险，没必要死磕。”
许鸣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我再试试看。”
第二次出剑，许鸣已经有了更充足心理准备。
这次出剑，他没有试图往更深处突破，而是在外围的浅处。
还是横扫。
这次力量减弱许多，但差不多，不过这次进步的是许鸣的昨日剑没有因此弹飞出去。
一剑过后，瀑布不着痕迹，好似从未有过一剑。
剑客总是有许多豪言壮语，比如说遇山开山遇水断水，可真要做起来，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暂且不说开山，仅是眼前这断水，就又分为三六九等。
开小河的水是水，开汹涌大江的水也是水。
“不是这么练的。”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嗓音。
谢风山惊喜地看过去：“爷爷，终于回来了，我都在这里等好久了。”
谢陇元看向自己孙子，摇头道：“府上发生了点事，不过无伤大雅。不说这些，就算眼前，你这朋友可了不得。”
“能有我了不得？”谢风山满脸不服气。
谢陇元都懒得搭理他，缓缓来到亭子下，看着那个青衫剑客：“你就是我这不成器孙子的朋友吧。”
许鸣拱手作揖：“晚辈许鸣，大魏人氏。”
老人愣了一下，很少有人以大魏人氏自居，大多都是以各自的家乡名字，奇了怪哉。
不过谢陇元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所以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你刚才的出剑不应该是这么练的，顺序错了，你没有从开头开始练，很容易误入歧途的。”
谢陇元说完，看向谢风山：“人家第一次来，不知道很正常，难不成你小子不知道？”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走了一趟江湖后，除了一身不咋样的武艺之外，全都还给家里了？”
谢风山摇头如波浪谷：“哪有，我原本就只是打算让许鸣试试看感觉，谁知道他要练？”
谢陇元到这就不太乐意和自己这个孙子交流了，看向许鸣：“练刀练剑，两条路殊途同归。”
“所谓的招式不过是披在外形的皮，内在是不变的。所有的修炼都是为了养内在的意。”
谢陇元指了指那条瀑布说道：“那个地方，很好，适合练刀练剑，而且越早越好。”
“算了算了，谢风山，你亲自和他说去。”
谢风山愣了一下，旋即哦了一声，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其实这个训练方法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逆流而上、自断前路以及随波逐流。”
“第一阶段，逆流而上，你脑子灵光应该已经猜出来了。以剑自下而上，逆流而上，这就是第一阶段。”
许鸣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有所疑惑，这怎么感觉刚好是反过来？随波逐流难道不是最简单的？
当然，虽然疑惑，但看得出来应该还有下文，这才忍住没问。
谢风山侃侃而谈：“逆流而上修的并不是力，而是心。这就是一上来就地狱难度，可纵然知道难，但依旧选择逆流而上，就像不论对手是谁，有多强大，都要出剑，这份心境是极为难得的。”
“至于后面的自断前路和随波逐流，等你真正到了那种境界再说。一个月的时间，可能不太够。”
看不下去了谢陇元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得真好听，那你现在不也是在第一阶段？”
许鸣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但这个表情感觉受到的侮辱更大了，谢风山脸微微红：“我那个时候境界不高，当然做不到，恐怕现在大哥二哥也半斤八两吧？”
“你猜错了，在你出门这段时间，他们都相继进入了第二阶段，说起来，境界修为都比你低呢。”谢陇元摇头否认。
谢风山双眼瞪大：“那我现在肯定也可以！”
谢陇元只是笑笑不说话：“我这孙子虽然本事不咋地，但好歹知道的不少，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试试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许鸣点头答应，目送这个老人回到书房。
谢风山冷哼一声：“我现在就去试试，加上我现在的修为，肯定能做到。”
在许鸣的目光注视下，这位少庄主径直来到瀑布面前，正是逆流而上的路数。
这样的修炼方式，很适合养意，养出来的刀意剑意都会十分纯粹，几乎摧枯拉朽。
砰地一声。
谢风山虽然握住刀了，但是一个身形不稳，直接往后倾倒，落入水中。
这个天气本来就冷，河水一开始没感觉冷，但等过一阵，估计就要直哆嗦了。
许鸣一拍额头，已经没眼看了。
这家伙从小练到大，就这呀？
“救我，抽筋了！”谢风山一面喝水一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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