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编程
“这样应该对了吧”邱扬躺在沙发上，一脸探索地点着企业账号的各种功能。
宁宁今天早上和她说急性阑尾炎，得去医院动手术，不能处理工作。
自从她做的这个主题火了之后，每天都有数不尽的客户来咨询，而这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宁宁在打理。
对宁宁了解也不算太多，虽然一起工作了挺长一段时间，但是自己平时时间都花在研究热点话题上了，对团队其他人的情况知道得少之又少。只知道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这s市打拼，无亲无故，免不了让她心疼。
这样的想法没持续几秒，转念又想，也是因为跟着她赚的多，不然早跑了。
不禁感叹自己过于现实，但现实的人才能赚大钱嘛！
她一把答应下来自己整理今晚连线的客户名单，反正一场直播固定连线也就十个人。
对于明确的分工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般是宁宁对接好了之后提交名单给其他的小助理，然后小助理负责在预约的时间内提前通知客户成功连线。
宁宁说，在分组里有客户群和内部群，因为她只连线女性客户，所以客户群里清一色全是粉红色图标，只要转给内部群里带蓝色图标的助理就对了。
她点开客户群，唯一的男性蓝色图标名字叫“助手”，头像是一只小老虎，应该就是转给这个人了吧。
邱扬接二连三把今晚要连线的十个女客户转给了这个男“助手”，然后收拾出门，准备去换一个甲片。
作为一个为提高广大女性情商和专治女性情感上疑难杂症的网红博主，邱扬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思想成熟、事业有成、且在生活方方面面都带有成功色彩的女强人，这在当今社会，可是每个女人的标杆。
加上客户和观看直播的观众也是女性居多，所以在直播连线的时候，邱扬要打扮得金光闪闪，投其所好，做一个外表精致，内在充满涵养的女人，这样的形象，隔天换一个指甲款式是必要的。
苏悄然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昨晚刚听完方柔柔发誓再也不为这公司肝脑涂地，今天一大早她就火急火燎要去公司上阵杀敌了。
问题是这个女人，她好好工作也就算了，一大早告诉他，昨晚因为太伤心花重金去报了一个什么女性情感事业的咨询，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能退款，但是现在又抽不出身，让他帮忙对接个人资料……
“你到时候就说我很忙，你是我的助手，有事情就找你，应该也不麻烦的，我今晚听完就完事了，钱我已经交了，我估计也就是看点什么注意事项吧，好了好了我忙完了找你。”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留下不明所以的他在电话另一头凌乱。
他照着方柔柔给他的号码，搜索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出来了一个“邱邱小助理，宁宁~”
添加，发送好友申请，“请输入备注”。
苏悄然淡定地输入，“助手”…谁让方柔柔说让他当自己的助手呢。
“添加成功，请和对方打招呼吧！”
“您好，这里是邱邱企业号~
1v1咨询婚姻请回复‘1’
1v1咨询恋爱请回复‘2’
1v1咨询事业请回复‘3’
直播连线请回复‘4’
线下vip服务请回复‘5’”
刚添加成功，这个号码已经噼里啪啦给他发送了业务消息。
现在的营销软件果然智能，他心想。
刚打算退出聊天页面，对面又来消息了。
是一条关于客户信息的消息，格式是这样的：称呼：xxx,联系方式：138xxxxxx，连线时间：20:30
这是谁的信息？
还没等他缓过来，又收到一条同样格式的内容，是另一个人的信息。
陆陆续续收到了9条之后，终于看到了方柔柔的联系方式和连线时间，这个女人给自己的称呼还是“侠骨柔情”，怎么不叫“柔情似水”呢……
带着无奈，他给方柔柔发了条信息：
称呼：侠骨柔情，连线时间：22:20
贴完甲片的邱扬照例在隔壁的便利店买了杯瓶装牛奶。虽然在直播的时候她的镜头里总要摆上一杯美式，但其实她最讨厌的就是咖啡，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么苦的东西。
因为隔天就得换一次甲片，所以她选择的美甲店也就在小区门口两百米左右。
美甲店不大，但也是个小连锁店，店里有不到十个员工，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妹妹。
美甲店老板也是个二十五岁的小妹妹，和老公已经结婚5年了，两人租了个房子在对面小区，每晚十点她的老公总会来店里接她回家。当然这都是做指甲的时候听她自己说的，毕竟邱扬做指甲的时间都是白天，也从来没见过她的老公。
和美甲店老板约好每周三、周五和周日中午1点，她固定在这几天的晚上直播，而中午这个点的客人不多，她总是会特意腾出时间来亲自为她做指甲。过程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因为这段时间手指不能工作，邱扬总是用来思考当晚的主题。
半年前第一次来到店里，这老板就很自来熟地和她介绍自己叫淑仪，二十岁读完大专就出来学手艺了，刚毕业认识的她老公，两人处了半年就结婚了，店是两年前开的，是加盟的连锁店，生意还不错，明年年底就能把现在租的房子买下来了。
邱扬由衷地觉得她真不错，毕竟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还在为硕士论文苦恼。听完人家小妹妹的故事后醍醐灌顶，于是当晚她直播的主题就以“女孩子二十五岁该做的事情”给粉丝打了一罐鸡血，获得了一阵好评。
到家后拧开牛奶喝了一口，她开始在电脑上敲打今晚的文案。
今晚的直播会按照往常的计划，连线十位预约咨询的客户，每人十分钟，剩下的二十分钟的时间互动闲聊。
但是她决定今晚结尾的时候做一个小总结，出一个干货教程，算是给粉丝的小福利。
一阵头脑风暴过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距离开播还有三个多小时，邱扬习惯性地想把完成的内容发给宁宁。再看自己手机上登的是宁宁的账号，才想起来宁宁请假了，于是在列表中找出今天转发客户信息的助手，发给了他，附言：
请查看今晚总结，如需调整请回复。
“叮咚！”苏悄然正沉浸在沈从文《边城》中的小镇风光里，就这么被手机声音拉回了现实。
还是那个商业账号，这次居然给他发来了一个名叫“如何留住优质男性”的文档，备注：请查看今晚结尾干货教程，如需调整请回复。
这方柔柔都在搞些什么啊？她不是被事业烦恼吗？怎么开始研究起男人了？汗颜中……
带着一丝好奇心他点开了文档，里面横横竖竖列着：
1放低姿态（硬骨头没有好下场！）
￥&……
2永远记得你的首要目的（目标：得到这个男人！）
￥&……
3不要逞强（不要心里难受说出的却是没关系！）
&￥……
总结：抛弃任何与首要目的相背驰的行为，即使这种行为让你感到舒适。
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样解愁的吗……这花重金买来的咨询还配合教材讲解，别的不说，冲这番功夫，这咨询师也是下足功夫了。他不得不再次称赞现在的营销方式花样百出。
罢了，虽然没什么要紧事，但是他也没打算要花时间看这个，要是没有方柔柔，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这样的行业。
他把文档转发给了方柔柔，继续捧起了书。
今晚的直播内容准备好后，邱扬开始梳理明天采访陈达理的措辞。
陈达理是她身边为数不多小有成就的朋友，三十出头便有了自己的金融公司，赶上了五年前行业的大变动，抓住了大家都不敢尝试的机遇，一跃成名。他总说是自己运气好，但是能成功的人，总是拥有别人身上没有勇气，和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约陈达理是想让他帮她做一期采访视频。
除了直播之外，她的团队还会做一些小视频的推送，内容一般是她直播时的重点内容剪辑，方便没有看她直播的观众也能了解到她的每日主题。如果只看她的剪辑，久而久之总会缺少一点说服力。
众所周知，营销手段中最常见的一招就是“找托”，而这个“托儿”便是陈达理了。
电话和陈达理表明了来历之后，他一把就答应下了，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两点，主题和话术都会提前发给他，暂定需要花费一个小时。
刚开始敲了几个字，就收到“助理-done”发来的消息：哈喽，今晚的连线名单和文案还没收到哦。
嗯？？？这又是哪个助理，怎么助理之间信息同步做的这么差？
“已经发给助手了”她回。
“是哪一个助手呢？”来自助理-done。
邱扬一步到位，截了个“助手”个人主页的图发了过去。到时候得和宁宁说一下这个问题，工作交接做的也太差了。
刚发过去，对面就打了个语音通话过来了：“喂，邱邱您好，您刚给我发的那个助手，不是内部群里的呀，这好像是今天上午刚进客户群的，我们内部群里没有这个人。”
“不是？咱们只接受女性客户，什么时候还接受男性客户了？”
“这…我也搞不清，反正我们确实是没有这个人的，您给我这个号重新发一下名单和今晚的内容吧，现在时间不早了，得回访确定时间了。”
“知道了。”邱扬回答的时间里已经把名单挨个转发给了done。
有点糟心。把内部内容发给了一个不明来历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天知道如果被这样对待的这个人他不是苏悄然，方柔柔会不会被打。
就不应该答应她帮她做什么咨询信息交接，五分钟前打来电话，说今晚要上新功能，赶不上连线了，火急火燎的让苏悄然今晚帮她提问：事业上升期遭到项目拖延怎么办？还自说自话地说把连线号码改成了苏悄然的，让她务必替她完成这个任务。。。
他虽然脾气好吧，但也不是这么没底线的。刚想强硬地回答今晚没空！
“嘟……”，好吧，她更强硬。
距离开播还有十分钟，邱扬在直播间里打着补光灯对着镜子补妆。
为了搭配今天的亮黄色甲片，她特意穿了一件淡蓝色衬衫，外面披上一件带流苏的牛仔外套，显得沉稳又不失伶俐。
她还是很享受穿搭的，虽然是工作需要，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精致女人该有的样子。
“哈喽大家好，你们的亲妈邱邱又和大家见面啦，作为全网最耿直的女博主，今天的开场白依旧是奉劝大家，多听实话，少喝鸡汤！”
“另外预告一下，今天结尾会有一个小彩蛋，错过保证你们会哭！”
弹幕：
邱邱今天好美！
彩蛋？不会是抽奖把？
抽奖送连线机会？
一般电视剧里彩蛋都是秀恩爱……
准时收听“傻女人们的故事”~
“这位收听‘傻女人们的故事’的朋友，傻女人来过我这之后，都会走向秀外慧中的人生巅峰，请你礼貌点，我的粉丝只有我能说。”邱扬眨巴眨巴刷了亮片的眼睫毛，怼道。
护短也是圈粉的一招。
“好啦，麻烦小助理帮我连第一位粉丝。”她调整状态，乐呵呵地说道。
“邱邱你好，是这样的，我今年二十五岁，来自二线城市，目前每月工资1w左右，在我们这个城市算是中上水平，我的男朋友是6k左右，但是家庭条件会比我好一点，今年开始谈婚论嫁，家长见面的时候，他们家是说领了证会给我们付房子的首付，我爸妈是说车子我们家出，”女孩的声音很温柔。
“然后上周我们吵架，刚开始是说我性格不好，说话总是吞吞吐吐，很多时候在别人面前不会向着他，后来越吵越凶，上升到家里的问题，他说我们家谈到结婚的时候只说要给一辆车，而且车子是贬值的，过了几年一文不值，说我不会为了我们的未来多向家里争取点。”比起以往很多连线的女孩们，这个女孩显得更坚定。
“既然他那么看不起这辆车，那你不如让他们家一块把车的钱给出了？”邱扬打趣道。
“嗯…”女孩似乎没有要回答她这句话的意思，自顾自地说：“可是我觉得，我家里条件虽然没有这么好，但是我爸妈也是尽力了，他们是事业单位的员工，每个月就是拿着三四千块钱的固定工资，能出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多了，而且他们家出的也只是房子首付而已，之后要还也是我们两个还，本质上他心里也就是觉得我们家没有他们家有钱。虽然吵架这事已经过去了，但是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疙瘩，邱邱你说我该怎么办？”
邱扬干笑道：“说实话啊，每对谈婚论嫁的情侣都会遇到像你这个情况，所以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和我线下说过这个问题的女孩子不要太多啦，”她摆摆手，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原生家庭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你们结了婚之后，要如何去经营你们的家庭，对吧？”
“在我看来，你男朋友就是太依靠家里了，但是其实啊，在你们的这种背景条件来说，真的没必要，”她清了清嗓子，“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家庭条件对于你们来说是好，但是没有好到要让你们去思考谁的家境更好的地步，又不是家里好几套房，是吧，要是这样的话还谈什么首付呢？直接分一套给你们不就好了，是吧，哈哈哈！”
“其次呢，除去你们的原生家庭不说，我也不了解他说你性格不好的原因，只针对发展来看，目前你的工资是比他高的，前景看起来也是比他大的，你完全可以靠自己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在乎他家里给他多少，但是他忽略了你能给他多少，其实你心里不用有这个疙瘩的，如果你愿意继续和他在一起，这架吵过了也就过了，别往心里去，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和他在一起，他以后遇到的女孩也不会有你这么好的，因为他的眼界就在这了，他就局限在女方的家庭条件里了，这是很多准备结婚的情侣经常会犯的错。”
邱扬说着说着，灵光一闪，这点子说来就来，把“不要局限在对方家境”这个话题在脑子里默默记上。
一个晚上下来，邱扬解答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女人们的问题，有连线的客户、有加了粉丝团的粉丝，还有发弹幕的观众。与其说是解答，更贴切的是聆听，虽然更多时候是她在说话，但是换个角度看她也是在听大家诉说自己的故事。
“还有最后一个连线，咱们今晚的直播就结束咯，小助理帮我连下一位。”
弹幕：不是说今晚有彩蛋的吗？
“是的，今晚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个小彩蛋，感谢家人们一直以来的陪伴~”邱扬妩媚地笑着。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刚回到家正准备脱鞋子的苏悄然被手机铃声吓了个酿锵，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他吭哧吭哧，还沉浸在差点摔跤的微恐里。
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有些颤抖的男声，邱扬愣了一下，她可是明令说过只接女粉的：“你好，请问是‘侠骨柔情’吗？”
该死，他完全把这事忘记了，尴尬道：“啊，是的，你好。”
“额，这位先生，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咱们家只接受女粉丝连线的。”不会是来捣乱的吧，怎么今天不是发信息错人就是连线连错人，她想。
“哦，我是她的助手，她今天比较忙，托我帮她提问。”开始回到正轨。
“这~样~啊~”邱扬拉长了声音，假装淡定地冲镜头打眼色，希望小助理能够出来救场，虽然大道理可以说，但是她没有和男人连过线啊，这非常有可能会引起粉丝们的不满，毕竟网络上人云亦云，谁也说不准这一个不小心会不会让她经营了这么久的成果化为灰烬。
她想到前阵子某个以“中国最真实的歌声”出名的女网红因为直播时收到一个快递，打开看是个声卡而被举报封号，事后证实了只是她的一个粉丝给她寄的礼物，但却已经无力回天，满世界的谩骂与嘲讽，让她此后在业界没有一席之地。网络世界就是这么地残忍，即使看起来如日中天的日子过得也是如履薄冰。
过了两秒钟小助理没有反应，算了，破罐子破摔吧，如果能逃过这一劫，结束了真的得让宁宁挨个重新培训了。
“那么咱们的连线规则您看过了吗？”邱扬开始胡编乱造。
“没有收到什么连线规则，倒是收到了教程文档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信息。”苏悄然老实回答道。
woc！邱扬彻底慌了，原来今天的那个助手是他。他说这话还得了，这样不是让客户以为他们的信息被暴露了吗！
弹幕：
什么？教程？
不是说只接女性客户吗？
邱邱什么意思啊？
信息？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黑色的深渊在向她招手，这一条条的弹幕就是从深渊里伸出的魔爪。
怎么办，怎么搞？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条弹幕：彩蛋？
对啊！真是老天庇佑啊！
“哈哈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咱们家的小姐姐，没错，今晚的彩蛋来啦！考虑到大家平时听我‘吹牛’太多，缺乏真实性，今晚我特意给大家请来了我这位朋友，可别小瞧了他，他可是个成功人士。”邱扬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再帮我一次，让这个男人长点心陪我演出戏吧……
“来吧兄弟，自我介绍一下，说说你的职业？”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悄然虽然迷糊，但这会也懂了她的意思，清了清嗓子，慢吞吞的说：“我自己有经营一家书店，主打慢节奏，平时不是很忙。”
“那么你能向大家介绍一下你日常的工作吗？例如是怎么运营的等等。”邱扬瞬间松了一口气，遇到好人了！
这个问题实在是难道他了，他哪里需要什么运营，不就是搬搬书，“不需要运营，每日上新吧。”
这人说话可真难接，但是也难不倒她，对于身败名裂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哈哈哈，家人们，我这个朋友是比较低调，书店都经营到不需要运营的程度了，还说得这么云淡风轻，那么你和大家分享一下平时的一些兴趣爱好？让大家了解了解你的日常？”
“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看看书，听听别人讲故事。”唉，这都什么事啊，还要陪人演戏。
“最近在看什么书？”
“最近嘛，在看‘边城’。”
“看吧，优秀的人总是在不断努力的，你是打算另学编程吗？看的是哪类的？java还是php？”她感叹自己知识渊博，连编程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额，java吧，还没怎么看。”他差点一口气噎住，实在是不忍心拆她台。
“好吧，那也就不为难你了，看来我今天请错人啦，请来了一个过于低调的朋友，但是不用担心，我已经在准备另一个朋友的专访了，请大家期待哦，”可真是个天才，还能顺水推舟引出下个重点。
“直播间的小可爱们你们都看到了吗？成功的人即使已经成功了，还是会不断学习新事物，所以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停下脚步呢？那就谢谢兄弟今晚的分享啦，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边挂了哦？”邱扬打着哈哈，总算是要混过去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男人说道，要是方柔柔知道他没帮她提问，又要炸了。
“事业上升期遇到瓶颈怎么办？”
啊啊啊！邱扬刚顺下来的毛，又给扬上去了，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顺着她的台阶下不是啥事没有了吗！
“哟，兄弟，你还遇到瓶颈啦？你书店开的好好的，怎么会遇到瓶颈呢？”她故作淡定，却拦不住内心的一万头羊驼奔腾而出。
“额，替我一个朋友问的。”
“你这说的不明不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呀，你得和我说清楚一些，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什么事业，怎么个上升法，遇到了什么瓶颈对吧？这样吧，你让你朋友私下来问我，我好好帮他分析。”赶紧结束，别磨磨唧唧。
“好，那我让她联系你，再见。”
他很满意这个答案，至少不用他亲自去帮听方柔柔听这所谓的咨询解答了。
终于挂了，邱扬总算能彻底的松口气了，好在粉丝们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不然的话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了，一切都要重来。
刚刚的这一切也许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这几年看过太多的人因为一点点小的失误就从神坛跌落，谁也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会不会就被人带了节奏，她明白能躲过这一劫真的是她运气好。
从直播间里出来后，还没缓过来的她打了个电话给宁宁，宁宁表示在看直播，也第一时间知道了今晚的事情，会对小助理们相应的处置和培训。
宁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工作上却有着敏锐的嗅觉，是这个年纪少见的有担当的伙伴，非常适合这一行，正是因为这样她在管理方面才能放心的交给宁宁。罢了，今天这事也是因为宁宁不在，可能她还得再招就几个像宁宁这样的人，才能让整个团队运行机制更加完善，不然的话有了第一次保不准第二次什么时候就来了。
交代完之后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已经准备好埋头苦干，赶出明天采访陈达理的话术。内容她已经想好了，探讨“成功人士的择偶观”。
这个话题一直以来都是老套电视剧里的桥段，大抵就是有钱男喜欢上了贫穷女，然后被拆散的理由千篇一律是非门当户对。在邱扬看来这并非完全是偶像剧的桥段，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情况数之不尽，但是完全这样说又过于片面了，她认为对于男人来说，每个阶段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年轻的时候看爱情，上了年纪重亲情，发达之前想要能给自己提供平台的，发达之后想要追求精神层面的，回归本质，都是思想变化引起的。
和陈达理已经沟通过了，他开玩笑说：“这个话题简直不要太适合我啊，你不用准备什么文案了，我直接本色出演了。”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得准备的，为保证万无一失，planb是不可能没有的。
地点约在他公司楼下的一家书店，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求人帮忙当然也要路程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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