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07章

有一句话说的好，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和现在。十年前你所种的树到了现在能够成长为可以庇护你的一棵树，如果你十年前没有种下那棵树，那不妨现在开始也不晚。既然决定了要开书肆，自己编辑科举考试用的书籍，姚南乔便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回到官学的姚南乔先是根据自身经验，以及自己脑海中原主的记忆编写县试考试，也就是童生考试需要用到的知识结构。

        都说理论需要结合实际，才能检验出效果，所以姚南乔打算将自己编写出的第一批教材发给自己教授的学生使用。

        县试为童试考试中的第一场，在县署礼房报名，由儒学署教官监试。童试是预备考试，通过才能取得府试资格。

        考试时间在二月份，考前一个月，由县署公告考期，童生向县署礼房报名。报考人填写亲供、互结、具结。

        姚南乔授课的学生当中有参加过童生考试的，也有没有参加过的，因为年龄的参差不齐，导致姚南乔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们说一下关于参加童生考试的准备及规则。

        “首先是准备工作，所谓的亲供就是自身的履历，这其中包括自己的姓名，年岁，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同时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过继的人要写本人亲生父母三代。而互结则是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写具五童互结保单，作弊者五人连坐，也就是说倘若有一人作弊，其他四人都会受牵连。”说到这里，姚南乔看了看底下学生的脸色，发现大家脸上都很平静，心中就放心了。

        “最后是具结，就是请本县廪生具保，称之「认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完成以上，方准考，名册分存县署。

        说完准备工作，咱们再来说说县试考试的考试规则。

        各县皆有考场，考四场还是五场由县官决定。普通科考棚，大小均座北朝南，最南有东西辕门，圈以木栅，有一大院，院北为正门，叫「龙门」，龙门后为一大院，供考生立院等候喊名。再北有三间大厅，中间为过道，考官坐西间，面东点名。再北有很多简易多排座位，供考生写作。

        入场前，有「搜子」搜查你们这些考生全身，防止怀挟抄写等纸张入场。

        每场一天，黎明前，由县官点名，童生带考篮，内装文具食物，戴校卡、准考证入场。如考生多，预先分排，每排五十人，院中立有糊纸灯牌，容易看清，依次渐行，点名入场。

        先教官向考官一揖致敬，立考官背后，再集合做保廪生，次第向考官一揖致敬，立考官旁监视。童生点名入中厅大堂接卷，高声唱某廪生保，廪生确认后应声唱廪生某保，此为「唱保」。如做保廪生对考生有疑时，立即县官查察或扣考，大堂上有酒水伺候。

        考生按卷上座号，入座，衙役用牌灯巡行场内，考题贴板巡回展示，考生填涂准考证号，诸考生开始写作。¨卷有红线横直道格，每页十二行每行二十字，发素纸两张以起草之用，唯题目及抬头字，草稿中亦需填楷书，考生不得将答案写于密封线外，违者作零分处理。

        第一场为正场，录取较宽，文字通顺者即可录取，取者准许府考，以下各场是否参加，由考生自己决定。自第一场至末场，每场考试隔数日揭晓一次，第一场未取者，不能考第二场，文字较差者被淘汰，至末易能录取人数甚少，为录取秀才名额的二倍。再第一场取前列者，下一场提坐「堂号」，接近主试官，监试加严，或受面试，其人数以十名至二三十名为度。

        各场考试不外四书文，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性理论，圣谕广训等。题目、诗、文皆有一定格式，不能犯庙讳（已故皇帝名）御名（当今皇帝名）及圣讳（先师孔圣名），考试文不得少于三百字。

        各场卷子十数张，界红线横直格，另附空白草稿数张，考试文正、草要全，文字必填相符。卷面有坐位号，交卷后姓名弥封。

        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题目、诗、文写法皆有一定格式，全卷不得多于七百字。第二场为招覆，亦名初覆。试四书文一篇，性理论或孝经论一篇，默写「圣谕广训」约百字，不得误写添改，第三场称再覆，试四书文或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默写前场「圣谕广训」首二句。第四五场连覆，经文、诗赋、经文，姘文。

        定制学署教官不准阅卷，以防作弊。每场限当日交卷，不给烛。考生完卷，分批开放龙门出场，谓之「放排」

        考试揭晓，谓之「发案」，每次发案，鸣炮用吹手。发案用圆式，或日圈。取在第五十名以内，为第一圈。圈分内外两层，外层三十名，内层二十名，亦有不分内外，列五十名为一大圈。居外层正中提高一字写者，为第一名，只写坐号，不写姓名，逆时针排写，出50名圈者为出圈或叫出号，第二圈以下仿此。

        末场考完，即将自第一场起当取考生，全数拆开弥封，用姓名发案，称之「长案」。取列第一名者，曰「县案首」，无重大事故，无须再一路考至院考，照例「进学」，获取秀才功名。考取前十名者，为「县前十」，为一项荣誉，至府考时，需提坐堂号。

        夫子我给你们讲这么多，是希望你们在面对考试时不用太过紧张，无论是什么考试，都不过是检验你们这个阶段的学习成果，能通过是最好的，但如果尽力而为之后依旧不能通过，那继续努力就好。”姚南乔看着底下聚精会神听自己讲话的学生说道。

        时间如流水潺潺流淌，一转眼时间到了次年的二月份。虽说此时已经是春天，但是天气依旧有些寒冷，为了确保自己班上参加县试的学生，都能够不受外界条件影响，坚持参加完县试，姚南乔早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带着自己的学生进行晨跑锻炼。

        刚一开始她的这一做法，引来了以顾温玉为首等人的反对，毕竟在她们的眼中，顶风冒雪跑步锻炼身体多半是脑子有毛病。但是时间久了，伴随着其他班级的学生都在冬季感染上风寒的情况出现，而姚南乔班上参加锻炼的学生则没有一人身体产生不适，情况渐渐发生了转变。

        雨余寒气浅，园林作春媚，不知海棠花，新来著花未。

        对于姚南乔而言，乔伊然这些学生在考场考了四天，她心中就担心了四天，与其他人担心考试成绩不同，她担心的是她学生的身体。她深知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准备，也会有所疏漏，不过好在这四天考试下来，她教授的学生中没有一人是被抬着出来的。

        尽人事听天命，姚南乔常常对她的学生讲，同时也经常对自己讲。她们努力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因为要参加县试考试的缘故，这个新年，姚南乔的班上有许多的学生都没有怎么踏踏实实地过年，如今考试结束，姚南乔便邀请这些学生去她外面租的小院子里一起庆祝考试结束。

        一推开院子大门，姚南乔便被朝她扑过来的傅子瑜抱住了腰。

        “姚姐姐，你回来啦！”傅子瑜仰着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嗯，回来了，你今天在家里都做了什么？”姚南乔摸了摸傅子瑜的脑袋问道。

        “背了一篇古诗，然后还写了一页大字，以及和小野玩。我都有乖乖听姚姐姐的话，没有到处乱跑，所以等下吃饭的时候，我可不可多吃一个鸡腿啊？”傅子瑜眨着桃花眼问道。

        “当然可以！”姚南乔摸了摸傅子瑜头发笑着点头。

        两个月前，在发现官学里编书不方便后，姚南乔花钱在外面租了间小院子，后来被傅家姐妹知道后，傅雁卿便带着傅子瑜买下了她家隔壁的小院子。又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导致姚南乔每次做饭都要稍带上她们的。

        “子瑜，你在这里和这些姐姐玩，姚姐姐去厨房做菜。”姚南乔摸了一下傅子瑜的头发说道。

        “好。”傅子瑜点头。

        “各位同学随意，桌子上有瓜果点心，你们想吃自己拿。”姚南乔在离开前，对她身后的学生说道。

        “好。”学生们闻言纷纷点头。

        等姚南乔离开后，以乔伊然为首的学生们纷纷一脸好奇地看着长相可爱的傅子瑜。

        “你和姚夫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住在她家？”乔伊然开口问道。

        “我堂姐是姚姐姐的朋友，她出门有事就把我交给姚姐姐照顾了。”傅子瑜口齿伶俐地解释道。

        “姚夫子做的东西好吃吗？”爱吃的林思忍不住问道。

        “好吃！不相信的话，你尝尝那些糕点就知道了。”傅子瑜指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和花生糖说道。

        “你说这些吃的，全都是姚夫子自己做的？”刚吃完一块桂花糕的齐悦不敢相信道。

        “是啊！姚姐姐做东西可好吃了。”傅子瑜化身为小迷妹道。

        顿时在场的学生心中都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她们的夫子太全能了，也不知道以后谁有幸能嫁给她为夫。

        一顿庆祝考试结束的宴席吃得宾主尽欢，也让姚南乔在学生心中的形象越加高大。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县试放榜的时候，放榜那天，姚南乔因为编书的原因，没有去看榜。

        “砰砰……”姚南乔家的院门被拍得砰砰响。

        “姚姐姐，我去开门。”坐在姚南乔身边看书的傅子瑜放下手中的书，跑去开院门。

        “好，你自己注意点。”姚南乔点头。

        须臾间，姚南乔听到院门外传来乔伊然等人熟悉的声音。

        “听这开心的声音，应该是都通过了。”姚南乔嘴角上扬道。

        “夫子，中了，我中了案首。”乔伊然一脸高兴地抱住姚南乔的腰说道。

        “夫子，还有我，还有我，我也通过了县试。”其他挤进院子里的学生纷纷一脸高兴地说道。

        “好，好，证明大家都努力了，为了奖励大家，夫子我今天再露一手。”姚南乔挽起袖子笑着说道。

        “不瞒夫子您说，自从上次吃完您做的饭菜，我再吃官学里的饭菜都不香了。”林思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

        “喜欢吃夫子我做的饭菜，今天就多吃点，不过，夫子我现在还没有买菜，你们谁和我一起去？”姚南乔笑着问道。

        “夫子，我们和您去，让她们留下看家。”乔伊然和林思连忙说道。

        “那行。”姚南乔笑着点头。

        走出姚南乔家的小院子后，姚南乔看着欲言又止的乔伊然并不催促对方。

        “夫子，您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案首来得名不副实？”乔伊然偷偷看了一眼姚南乔。

        “傻孩子，这个世界哪里有绝对的公平，你取得案首，也许有知府大人的因素，但何尝又不是你自身的实力？倘若你的实力不足以匹配案首，夫子相信县令大人也不敢取你做案首。”姚南乔安抚着忐忑不安的乔伊然。

        “伊然，你看，我就说你可以吧，你还不相信，这下连夫子都这么说了，你总该相信了吧？”林思笑眯眯地看着乔伊然问道。

        “嗯！”乔伊然笑着点头。

        对于姚南乔班上的学生纷纷通过县试这件事情，顾官长感到十分吃惊。

        “怎么回事？她一个授课才几个月的夫子，是怎么做到让她班上的学生都通过县试的？”顾官长百思不解。

        不过可惜，如今的姚南乔可没有时间向顾温玉解释。借着这股东风，她终于可以将书肆里的书换成她给备考县试的学生使用的教材了。

        什么叫做收钱收到手发软，傅雁卿总算是体会到了。不过靠着自己的本事赚钱，就算再辛苦她心里都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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