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天人道
“什么？！”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震惊，猛地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大长老，不可置信地说道：“苗洪雪是大长老的女儿？”
三长老脸色愈发阴沉，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咽了口唾沫，颤声说道：“也就是说，大长老她当年，亲手杀掉的……是自己的女儿？”
难怪当时三长老会说，他私底下找苗凤仪谈话时，问过她为何要做得这么绝情，原来是这个原因……
能够心狠到亲手杀掉自己的女儿，并且还要一把火烧光尸体，就连骨灰都不留下的人，用“绝情”二字来形容，或许都远远不够。
三长老沉声说道：“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剩下了大长老和我，还有……所以你要将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彻底烂在心里，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一脸惶恐地点了点头，虽然刚才三长老话语当中有着一丝停顿，他似乎还有谁没有说出口，但我已经顾不上思考了，因为这个秘密，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令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三长老也没有继续说话，像是在等着我消化透彻一般。
沉默良久，我长长呼出口气，冷汗直流，但还是咬着牙继续问道：“那……小玲儿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我的模样，三长老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当年我们苗家大长老前往聿明家，求得一纸偈文后，苗凤仪便带人下了山，按照偈文上的内容，去追查苗洪雪的下落，而她带下山作为帮手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便是小玲儿的阿爸阿妈。”
苗玲儿的阿爸阿妈？
我记得苗玲儿说过，她没有阿爸和阿妈，也就是说……
或许是瞧见了我神情当中的那一抹凝重，三长老“嗯”了一声，继而说道：“那次下山归来的，只有苗凤仪一个人，虽然她带回了苗洪雪和宋牧的尸体，但小玲儿的阿爸和阿妈，却没有一起回来，而且当时的苗凤仪虽然活着回来了，却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我心里一惊，忍不住说道：“难道是……苗洪雪？”
三长老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怅然道：“小娃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天人道’？”
天人道？
我愣了一下，迷茫地摇了摇头。
三长老看了一眼我，自顾自地说道：“也是，距离当初天人道被覆灭的时候，已经有十五年了，你年纪太小，想来也不会知晓……”
“天人道是曾经的一个邪修组织，收容了天底下，各种为非作歹，丧心病狂的邪修，因为他们崇尚‘大恶即大善，杀生即成仁，今世因果今世尝，你我皆入天人道’的教义，所以唤作‘天人道’，他们不讲道理，不论规矩，完全随心所欲，将整个人间，搅得是哀鸿遍野，不得安宁，就连我们两教九家的弟子，也时常会遭受他们的毒手。”
听闻此言，我心里猛地一惊，不可思议地说道：“两教九家都不是天人道的对手？”
三长老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其实两教九家，无论是哪一教，哪一家，都比天人道要更加强大，但就如蚁溃千里，人间的邪修，实在是太多了，野草不尽，春风又生，天人道就这样隐藏在最深的黑暗当中，肆意窥探着光明，等待出手的时机，其实说到底，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但只要一旦有人，能够将这盘散沙给凝聚起来，那就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那个人，就是天人道的首领，当年声名鹊起的人魔厌胜。”
“人魔……厌胜。”
我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忍不住看向三长老，刚想开口，却听他沉声说道：“闭嘴，继续往下听。”
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继而说道：“没人知道厌胜的底细，他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用残酷手段，镇压了天人道各方不合的声音，被世间一众邪修，奉为救世主，尊称为‘主’，厌胜统一天人道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两教九家宣战，但孤木难成林，他自己就算再强，又怎会是两教九家共同的对手？因此，他需要助力，无论秉性善恶，无论出身背景，只要能够成为受他掌控的力量，他通通纳入麾下，哪怕原本是两教九家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话音落下，我顿时想明白了，三长老为什么会跟我说有关“天人道”的事情，当下诧异地说道：“您的意思是说，当年苗洪雪和宋牧，离开十万大山之后，投靠了天人道？”
三长老脸色阴沉，点了点头，冷冷说道：“说来好笑，堂堂苗家蛊王，竟然离经叛道，投靠了邪修，若不是聿明家先知一纸偈文，恐怕我们找上一辈子，也不会找到他们的踪迹……当年苗凤仪带着小玲儿的阿爸阿妈下山，与天人道邪修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最后带回了苗洪雪与宋牧的尸体，但小玲儿的阿爸阿妈，却也惨死在天人道手中！”
听着他满是怒意的话语，我不禁攥紧了拳头，又是愤怒，又是怨恨，又是可怜。
愤怒的是苗洪雪不顾一切，竟然投奔惨无人道的邪修。
怨恨的是人魔厌胜，因为一己私欲，便要将整个人间，沦为炼狱。
可怜的是当时尚在襁褓当中，却失去了父母，并且一无所知的苗玲儿。
或许是瞧出了我心中所想，三长老苦涩地笑了一下，摆了摆手，示意我冷静下来。
“放心，天理昭彰，善恶有报，天人道残害无辜，肆意妄为，终归还是逃不过覆灭的下场……天人道肆虐横行，国安部便应运而生，终于在十五年前，打败了不可一世的人魔厌胜，将天人道余孽，铲除殆尽，其中居功至伟的，就是你的‘岳父’钱坤。”
听着三长老戏谑的话语，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奈说道：“三长老，说正事呢，您怎么还有心思打趣……”
三长老扯了扯嘴角，沉声说道：“所以，当时在荆州城内，我所说苗家欠钱坤的那一份人情，就是由此而来，人家帮我们消灭了天人道，也算是给我们送上了一块遮羞布，否则若是被世人知晓，苗家蛊王投靠了天人道，那以后叫我们如何在人间立足？”
听完他的话，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三长老会对钱多多那么友善，原来是欠下了这么一份人情债。
“那次具体的详情，苗凤仪没有细说，我们也不敢多问，毕竟……苗洪雪已经死了，人死万事休，或许是为了补偿小玲儿的阿爸阿妈，苗凤仪力排众议，选择了小玲儿，作为这一任蛊王的传承人……”
说到这，三长老眉眼展露一抹温柔，微笑着说道：“事实证明，她没有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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