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小惊喜
见王直咬着牙答应下来，于谦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推行农庄法，必须得特地几个人的配合，否则农庄法的推行，必将重重受阻，甚至可能直接胎死腹中。
杨洪，算是半个，石亨，算是三分之一个，陛下算是十个，而面前这位王直，能算两个。
别看王直平日里谦虚的很，一直自称自己比不过于谦，说自己老了，身体状态下滑了，已经不行了。
实际上，这位老大人身为文官之首，影响力不仅没有下滑，可还处于巅峰期。
他一声令下，整个大明朝廷的文官都得抖三抖！
王直不知有多少得意门生，安插在大明朝廷的各个要害部门，这些人可都是他的死党，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无论是于谦还是朱钰，想要搞定这股力量，都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王直愿意表态支持，这对农专法的推行而言，无疑是个大好消息。
于谦下意识偏过头去，和皇帝对视了一眼。
朱钰脸上带着笑容，对他点了点头。
推行农庄法的第二步，随着以胡濚为代表的一众老臣，以王直为代表的一众文官点头，算是坚实的迈出去了。
大明朝廷内的其他势力，例如勋贵，例如武将，要么早就服从于皇帝，提前收到消息，并表态支持。
要么是无力反抗皇帝，哪怕皇帝的要求再过分，只要别要了他们的命，他们都得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至此为止，农庄法的推行，几乎得到了大明朝廷内全员的支持——参加会议的这几位大佬手里掌握的势力加一块，基本等同于大明朝廷了。
小会的氛围为之一松，随着众人达成共识，所有人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
成敬脸上带着笑，端来茶水，给每位大臣都上了一杯茶。
之后的小会上，众人积极发言，讨论起了农庄法具体该如何实行。
一个问题被石亨提了出来。
“于少保，若是这些缙绅不识好歹，聚众反抗，我等在正面战场上，自是不惧他们，可就怕他们，不和咱们正面对抗，玩些下三滥的肮脏手段。”
石亨面色为难的道：“于少保，你是知道我的，我也想给你打包票，但像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能靠当地的村镇自己扛住啊。”
“他们要是自己撑不住，我们，爱莫能助啊。”
此问题，于谦早就有所考虑。
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缙绅不可能毫不反抗地任由他人挖掘自己的根基。
缙绅必然会誓死反抗，这是为了生存而战，他们肯定是什么脏套路都会用出来的。
这种情况下，哪怕朝廷愿意保护地方怕也是护不住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老百姓想要保住自身的利益，需要自身强大起来才行。
否则，这些奸恶之人无孔不入，实在是无力守护！
于谦给出了一套解决方案来。
“此事其实很好解决，地方不缺青壮，缺的是资源，缺的是吃喝，缺的是授权！”
“允许地方农庄训练青壮，武装自身，便可以了。”
“考虑到山外九州的特殊情况，甚至可以给农庄配备少量盔甲，允许他们训练专门的脱产士兵。”
“日子一长，地方农庄自然就有了自保之力，无需朝廷派军驻守。”
“在此之前，还需石总兵辛苦奔波。”
“一路设卡，严防死守，一定不能让这些缙绅破坏农庄法。”
石亨面色一肃，陛下这次改革，改的好彻底啊。
居然连训练士兵这种权利，都下放给地方。
在山外九州区域，朝廷甚至会给配备盔甲。
这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因为这份权利下放的背后，有许多隐患。
随便挑出一个最明显的来说。
地方拥有了军事力量，最开始当然是用于保护自己，可在这之后呢？
当地农庄，已经从实际上，变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军团。
像这样的军团，只要实际的管理者变质，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变成军阀！就能变成乱军！
石亨心里犹豫许久，还是没敢在小会上提及此问题。
这个问题，其他人同样想得到。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问题倒不是很严重。
于谦曾在皇帝面前，专门点出过这个问题。
朱钰给出的回答很直接：“朝廷若不失德，秉承公平公正，老百姓们欢迎还来不急，谁会造反呢？”
“而要是朝廷失德，地方百姓深受贪官污吏迫害，让百姓拥有反抗的力量，反而是好事。”
“这样才能弄出大动静，方便朝廷发现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于谦又问道：“可要是有野心勃勃之人利用此规矩，又该如何是好？”
朱钰当场笑了出来。
“有野心好啊，没有野望，哪来动力？”
“他要是有野心，正好在几年后，朕便要远征草原，给他一个尽情展现能力的舞台，又有何不好呢？”
地方有野心，对平庸的皇帝而言，是件坏事。
但对进取之君来说，反而是大好事。
朱钰不怕百姓有野心。
他有自信，自信自己有能力提供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在上面发光发热的大舞台！
小会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在此期间，无人离席，石亨情绪比较紧张，喝茶喝的多，后面想撒尿，都硬生生憋住了。
有关农庄法的事，诸位大臣将每个问题都拿出来详细讨论，反复咀嚼每一处细节，生怕日后实行起来，出大问题。
而在小会结束的前夕，朱钰发表了一通讲话。
“眼看着，年关就要来了。”
“朕在此先祝各位，过个好年。”
“这次早朝，是新年前的最后一次早朝了。”
“希望我们来年再见时，脸上都能带着笑容。”
就此，众人陆续散去。
在离去前，胡濚找到成敬，和他说了些悄悄话。
成敬回到皇帝身边，面色惊喜。
朱钰正回味着小会上的激烈讨论，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禁笑道：“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天上掉下块大馅饼来了？”
成敬笑着回应道：“回禀陛下，微臣刚得到的消息，可比天上掉下馅饼让人惊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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