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夜里，林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她幽幽转醒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屏息一听，似乎还有脚步声。
咕噜也醒了，它的耳朵警惕地立起来，林婉第一反应是进小偷了，呼吸声瞬间急促起来，她竭力保持着冷静，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门反锁起来。
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落锁的声音却还是在寂静的房子里面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林婉的心脏一阵紧缩，她退回到床上，刚拿起手机房门就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
客厅里的人在尝试着开锁进来！
咕噜感受到了威胁，开始朝着门的方向恶狠狠地吠叫，似乎是忌惮房间里还有一条不知体型的狗，门晃动的幅度变小了起来，然后渐渐平静。
咕噜不安地在门口嗅着，林婉头皮发麻，颤抖着身体从梳妆台里拿出了一把剪刀握在手里，然后走到窗边压低声音报了警，接线员告诉她警察会很快赶过来。
等了几分钟，客厅里传来门打开的吱呀声，林婉以为小偷终于要走了，但随即而来的是一声重响，接着便是一阵打斗声。
林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手心里全是汗，她突然想起以前为了防止郝川上来找茬便在客厅里安了一个可以连接手机的摄像头，一直充着电，但她没怎么看过。
林婉连忙打开软件，手机里顿时跳出监控画面。
幽暗的客厅里，两个男人正在激烈地缠斗着，林婉定睛一看，发现其中一个竟然是郝川，另外一个是体型偏瘦的小青年。
楼下此刻终于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林婉心里一松，看到画面里小青年已经体力不支地蜷在一边任由郝川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她急忙打开了门，郝川听见了声音回头看她，脸上浓重的戾气顿时收敛了下去，语气有些不痛快：“你不知道跟我打电话？”
林婉扫了一眼地上正哀嚎的小青年，有些迷茫地说：“我报警了呀，警察已经要上来了。”
说话之间，敞开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秒两个警察便站在了门口扫视着屋子里的情况。
地上的小青年一看到警察来了，顿时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嘴里不断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郝川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说：“你小子在这附近转悠了几个星期了吧？”
林婉听到这话一愣，想起来之前陆祎去瑾年找她还送她回家那天晚上，郝川突然箍住她的脖子拽着她走，当时她吓了一跳，结果郝川是为了检验她学习拳击的成果。
察觉到林婉半天没出声，郝川回头瞅了她一眼，目光一闪，随即利落地脱下身上的长袖，走到林婉面前不由分说地给她套了进去。
林婉莫名其妙地抓住他给她套衣服的手，问：“你干嘛？我又不冷！”
郝川不说话瞪着她，抬起下巴指了指她的胸前。
林婉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晚上睡觉为了图舒服便没有穿内衣。
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不等郝川继续便自觉地穿上了他的衣服。幸好郝川发现后第一时间挡在了她面前，不然她的脸就在警察面前丢光了。
一个警察轻咳一声，问：“是你们报的警吧？有没有受伤？”
“是我报的。”林婉红着脸，“我没有受伤，但我朋友的脸被抓破了一点。”
警察的目光挪到郝川脸上，他无所谓地开口：“小伤，不碍事。”
警察从小青年包里搜出了几张林婉放在客厅抽屉里的钱和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又问了林婉几个问题后便压着青年走了。
临走时一个警察教育郝川：“以后碰到这种情况尽量不要和小偷发生肢体冲突，容易受伤，好好安慰一下你女朋友，晚上记得把门锁好。”
郝川没有解释，挑眉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窘的林婉，懒洋洋地回答：“知道了，谨遵教诲。”
警察走后，客厅里沉默了一会，郝川上前开始检查门锁。
林婉对刚才没穿内衣的事还觉得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反正郝川是gay，便也释然了。
她蹲下身安抚了一下咕噜，问：“这么晚了，你怎么知道我家里进小偷了？”
“在附近看到那家伙贼眉鼠眼地晃溜好几次了，而且我耳朵比较灵，你懂的。”
林婉想到两人认识的原因，不自觉地笑了：“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当初我真的没有在家里制造噪音。”
“嗯。”郝川应了一声，拍了拍沾上了灰尘的手，“门锁被那小子弄坏了，明天找师傅过来修，你带着咕噜去我家睡吧。”
-
林婉回到房间穿上了内衣，把上衣还给郝川后便拿上被子和咕噜的窝跟着他下楼了。
林婉以前去过郝爷爷家几次，上次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郝川住进来后几乎没有怎么动过客厅的摆设，也没有添置一些年轻人审美的小物件和家电等。
整个房子显得空荡而沉闷，和郝川的性格一点也不相符。
不过，林婉心想也许郝川心里是很爱郝爷爷的吧，所以才舍不得动里面的装饰，想保留住郝爷爷的气息。
林婉把咕噜的窝放好，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自觉地躺到了沙发上。
郝川走到沙发旁边抓住她的胳膊一提，说：“去床上睡。”
“啊？之前你不是说过你身体比较娇贵不在床上睡不着吗？”林婉盖着薄被，只露出两个眼睛看他。
郝川似笑非笑，语气凉凉的：“那我有没有说过你不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就喜欢哼哼唧唧吵得人睡不着觉？”
林婉不说话了，乖乖地爬起来又抱着被子去了郝川的卧室。
他的房间几乎没什么装饰但是东西摆放得非常整齐，连他的床铺也铺得一丝不苟，床单上几乎看不见褶皱。
林婉瞪大了眼睛，“郝川，你晚上不在床上睡觉的么？”
“嗯。”郝川一脸正经地说，“我是鬼，一般都漂浮着睡觉。”
幼稚。
林婉在心里嘀咕了一声便上了床，郝川的床软软的而且没有任何异味，反而带着一点洗衣液的花香。
郝川见她已经盖好了被子，弯了下唇角，然后就轻轻带上了门。
林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光线很暗，外面似乎正在下小雨。
她掀开被窝下床，一股冷风让她不自觉缩了下身子。这座城市的夏天很长，但秋天特别短，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穿上毛衣了。
推开房间门，客厅里很安静，林婉看向沙发却发现郝川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咕噜还趴在窝里面睡觉。
她脑子还有些晕晕的，便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来醒神，几分钟后门口传来声响，是郝川回来了。
他一手拿着滴着水的伞，一手提着一袋烧卖，看到林婉醒了便把烧卖扔到了桌子上。
“门锁我找人换好了，还给你买了个阻门器，吃完待会上去我教你怎么弄。”
郝川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林婉心里悄然涌过了一阵暖流，她弯唇道了谢，又说：“可是我还没刷牙呢。”
“……”
林婉提着烧卖，郝川提着狗和被子，两人一起又回了楼上。
换了衣服刷了牙后，两人在餐桌上面对面吃着过早，林婉想起郝川的家，便开口问道：“你在这里住了半年了，怎么没把家装饰一下？”
郝川正在咀嚼的嘴巴停顿了一下，他缓缓咽下，抬眼轻飘飘地说：“我又不会一直在这里待着，没必要把房子弄得那么好看。”
林婉握着筷子的手突然就收紧了，她顿时没了胃口。
“你……后面准备回欧洲了吗？什么时候走？”
已经习惯了郝川总在自己身边晃悠，林婉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家人都在国外，他随时都是有可能要回去的。
难怪之前她提议明年再去高中还有花田玩一次时，郝川从来没有明确地答应过她。
郝川失神了一瞬，垂着眼说：“不确定，到时候看情况吧。”
他说完之后，客厅陷入了一阵微妙的寂静里。
袋子里还剩下几个烧卖，郝川看林婉停了筷子，便迅速地夹起来吃掉了，然后站起身说：“我教你用阻门器吧。”
-
江珍珍休息前一天和林婉打了电话，林婉说了陆祎医院免费体检的事情，江珍珍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虽然她医院里也有这种福利，但是她怎么能错过培养林婉和陆祎感情的这件事呢？
三人到第三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陆祎已经拿着票在等他们了，今天他休息，准备陪着他们一块儿体检。
江珍珍看到陆祎，乐滋滋地开口：“陆大医生，还记得我吗？”
陆祎阳光地一笑，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当然记得，你是江珍珍嘛，林婉最好的朋友。”
江珍珍一听便贼兮兮地望了林婉一眼，眼神暧昧地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陆祎看到林婉穿得不是很多，担心她冷，便赶紧说：“我们进去吧，外面凉。”
四人站成一列等在检查室外，江珍珍回头看到林婉和陆祎没有在交流，眼珠一转，提起了林婉跟她说那天晚上家里进小偷的事情。
“女生一个人在家还是挺危险的，有些小偷专找那些独居女性下手，我家楼层高而且门禁比较严倒还好，婉婉你下次一定要注意了。”
她边说边暗示地瞟着林婉后面的陆祎，“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比较靠谱。”
林婉眉头微皱，她对上江珍珍的眼睛，淡淡地说：“郝川给我买了个阻门器，而且警察局离我家挺近的，上次几分钟就赶到了。”
江珍珍已经很熟悉林婉的脾气了，她知道自己操之过急有些多嘴了，讪讪地朝她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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