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婉终于哭累了，脸上的悲痛渐渐化成了如婴儿一般的懵懂，把头靠在江珍珍肩膀上，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白衣男又连着喝了几杯，开始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有些呆滞的林婉，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她一点点。
发现林婉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嘴角一勾，就想装醉往她身上倒去。
江珍珍正在查看手机消息，并没有注意到。
王芹默不作声地旁观着，却猛然看到一道身影快步冲过去，托住了男人要倒下去的脸。
白衣男的笑容僵在脸上，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郝川。
江珍珍刚放下手机就看到这一幕，肩膀一抖，林婉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目光也随着她看向了两人。
“醉了？”郝川邪笑着盯住男人的眼睛，“想靠的话，可以靠我怀里。”
说完，就不由分说地坐到了白衣男旁边，手臂一用力，在白衣男还没有反应和防备的情况下，把他的上身摁在了怀里。
另外两个男人惊得连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王芹看着郝川漫不经心的笑容，突然又似认真又似玩笑地开口说：“郝川，我看你不像gay啊，倒像是喜欢林婉。”
一听gay这个单词，郝川怀里的白衣男立刻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警惕地上下打量他。
听到自己被点名，林婉先是看了一眼王芹，又重新看回郝川，眼睛里满是疑惑。
江珍珍也偷偷打量着神情淡定的郝川，虽然林婉告诉自己他是gay，但她也没有完全相信。
万一他是装的呢？那婉婉不就危险了。
大家都在等待郝川的反应。
当事人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处，看了一眼正冷笑着盯住他的王芹，突然嘴角一勾，示威似的对她挑了挑眉头。
然后——
一把捧住身边白衣男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大家甚至还能听到嘴唇的吸吮声。
空气仿佛稀薄了，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忘记了呼吸。
“艹！！！！！！！！！！！！！！！”
白衣男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他狠狠推开了面前的男人，站起来嫌恶地用力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你有病是不是？恶心死老子了！”
白衣男越想越气，举起拳头就要朝那张写满了无所谓的脸上砸去。
另外两男生忙不迭地拉住了他。
“别拦我！我要打死这个没皮没脸的死基佬！”他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向来是他吃女人豆腐，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男人给轻薄了！
林婉和江珍珍已经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
尤其是江珍珍，她此刻对郝川是gay的身份已是深信不疑了。
郝川笑看着满脸怒火的白衣男，没什么诚意地道歉道：“对不起，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一下没把持住。”
……
白衣男已经气得快要吐血了。
王芹不想把事情闹大，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了好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珍珍，你把他们两个先带走吧，我再劝一下小浩。”
江珍珍有些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连忙拉起还在愣神的林婉，眼神示意郝川赶紧和她们一起离开。
郝川起身，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白衣男一笑，“如果你改变了注意，可以再联系我。”
说完，就轻飘飘地关上了门。
走廊后面传来一声咆哮，郝川心情很好的吹起了口哨。
三人上车后郝川先把江珍珍送到了家楼下，江珍珍放心地叮嘱他记得给林婉盖上被子后，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郝川从后视镜望了眼后座半眯着眼睛、看起来还有点醉的林婉，在车里沉默地坐了一会，然后一脚踩下油门。
到了家楼下，郝川从后门握住林婉的胳膊，将她一把带了出来。
林婉浑身没什么力气，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手心的胳膊纤瘦而滑腻，像是一折就断。
林婉微微弯着腰，郝川侧脸望过去，就可以看到有些敞开的领口下，那若隐若现的姣好曲线。
他没什么表情地收回目光。
站在门口，郝川从林婉包里翻着钥匙，还没进去就听到咕噜吭呲吭呲的扒门声。
“谢谢你……送我回家。”
被郝川放到沙发上的林婉头皮麻麻的，眼前像有星星在跳舞，但是她知道面前的人是郝川，所以她一直很安心。
郝川没有搭理她，看她的样子今晚是不会去洗澡的了，于是又拦腰扶起她，带着她进到了卧室。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郝川第一次迈进林婉的房间。
房间里装饰得简单但很温馨，空气里还隐隐有茉莉花的香味。
郝川把林婉放到床上，用大掌护住她的脑袋，直到她的头稳稳落到柔软的枕头上，才又拿起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上。
林婉像个乖巧的小朋友一样任他摆布，片刻后就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放得平缓。
郝川望了她一会儿，开始打量起她的房间来。
林婉的房间摆了很多花，连头顶的灯也是花的形状；柜子上有许多照片，郝川扫视了一下，发现所有的照片无外乎是林婉和一个男人的独照或是合照。
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眼睛里总是散发着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轻轻关上灯，郝川转身离开了。
-
七月，夏日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婉把房子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窗帘也都拉起来，让金色的阳光洒进屋子里，照在身上暖暖的。
房子很久没有被认真地打扫过了，林婉看到不少细细的灰尘漂浮在光柱里。
和咕噜玩耍了一会儿，林婉站起身来，决定要给家里来上一次大扫除。
说干就干，林婉换了一身旧t恤和短裤，把长发高高的束起，拿起工具开始心无旁骛地扫地、拖地还有擦洗家具。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滴落下去，但她只是轻轻一抹。好久没有怎么运动过的身体似乎注入了一些活力，让她精神振奋了不少。
几个小时后，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林婉非常有成就感的笑了，好像不止扫出了屋内的灰尘，也扫去了一些她心里的阴霾。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
厨房里，郝川饶有兴趣地看着林婉边洗菜边轻轻地哼歌。
“中彩票了？”戏谑的声音。
林婉停止了哼歌，微微转头斜睨了眼半靠在门边的郝川，眼神里竟然带上了点娇嗔。
自从一个星期前亲眼看到他在ktv里面亲了别的男生，林婉就把郝川当成了是除江珍珍以外的第二个“闺蜜”。
虽然那天她有些醉，但是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一想到白衣男被亲的反应，她还觉得有点好笑。
吃完晚饭，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郝川对电视剧并没有什么兴趣，倒是专心地逗着咕噜玩，把球来来回回地扔，咕噜不亦乐乎地追着，玩疯了似的发出兴奋的喊叫声。
幸亏一层只有两户，另一户还隔着一条走廊，不然估计早就有邻居来投诉了。
玩累了，咕噜便趴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打起了呼噜。
郝川一边轻抚它的脑袋，一边对林婉说：“咕噜真可怜，跟着你天天闷在家里，都快成一条傻狗了，刚玩得那么兴奋。”
林婉垂眸看着咕噜规律起伏的肚子，听到他的话，有些内疚起来。
以前她和秦森工作都比较忙，咕噜常常一个狗在家孤零零的，郝爷爷偶尔会让秦森把狗送到他家里帮着照看一下。
平均两个月一次，他们才有机会休在同一天，然后带着咕噜去不远的地方玩一玩。
“我后面会经常带着它出去玩玩的。”林婉瓮声瓮气地回答。
郝川闻言挑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提议道：“这样吧，我知道近郊有一大片花田，听说空气也好，可以带狗去。”
林婉有点心动，“真的吗？”
郝川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会天气预报，自然地说：“周五去吧，明天要下雨。”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郝川气气地瞟她：“怎么？不想带上我？”
林婉连忙摇头，解释道：“我是想，你愿意一起去的话，刚好可以蹭你的车，我还想把珍珍也叫上。”
“我这个无业游民，很乐意奉陪。”郝川勾起唇角。
第二天，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林婉打电话约江珍珍一起去，江珍珍很想去但是她最近都要加班，只好嘱咐林婉和郝川一起好好地在外面玩一次。
晚上林婉告诉郝川后天只有他们俩去时，郝川耸耸肩并不在意，“无所谓，反正咕噜在就行。”
“……”
郝川的意思是，只要狗去了，其他人去不去他都没有关系对吧？
“对了，”他打断林婉的胡思乱想，“明天一起去超市买点吃的，路途有点远。”
林婉点了点头。
周五一大早，林婉就爬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拉开窗帘，外面和煦的阳光照进来，空气里有草木和泥土的清香。林婉站在镜子面前，细细地打量自己。
镜子中的女人，穿着颜色鲜亮的橙色露肩上衣，好看的锁骨上银色项链在阳光下低调地闪烁着，下身是宽松的黑色长裤。
她的脸上化了淡妆，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整个人看起来又精神又亮丽。
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自己了。
林婉对着镜子又补涂上了淡淡的口红，整张脸立刻就发亮起来。
她拿起昨天备好的包包，走到秦森的照片面前，深深地凝望了片刻，才走出房门。
牵着兴奋的咕噜，林婉走到楼下，看到郝川正在往车里搬东西。
昨天他们一起逛超市，郝川不由分说地买了一大堆好吃的，令林婉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抢着付了钱。
可能是昨天下过雨的关系，虽然有阳光，但是天还带着一点点灰色。
郝川依旧穿得很简单，低调的白色上衣和卡其短裤，清爽又少年感十足。
林婉坐在副驾，把咕噜抱在腿上，用绳子固定住，以免它太过兴奋干扰到郝川开车。
车窗敞开了一半，有风轻轻地吹进车内，周围的景色由楼房和店铺渐渐变成了绵延不绝的山峰和树木。
林婉和咕噜都半眯着眼，享受着此刻的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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