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禧年，新世纪
孩子出生三天，家里人就给夏眠办理出院手续，带着产妇一起回家了。
夏天的夜晚总是炎热的，需要人搀扶的夏眠闻着路边什么臭干子腰子饼热粉刨粉藕稀饭，难忍的嘴馋。
她自打查出来怀孕到现在生完孩子七个月有余，婆婆几乎天天都给她炖汤，以至于现在只要闻到汤味就想干哕，甭管是羊肉汤还是排骨汤。
“师傅，来个五毛钱的糖稀。”
“你刚生完孩子，哪能吃这些？”
“妈，我嘴馋。”
“馋也没用，忍忍，咱回家，妈给你熬汤喝。”
夏眠汗颜，“咋还喝汤？”
“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听话哈。”
眼睁睁的看着路边的小吃，夏眠在内心里与它们saygoodbye
等她们回到家，发现本该休假在家的杨闰帆根本不在屋。
“这死孩子，都当爹了，得空还出去鬼混！打电话叫他回家！”
“他要玩就让他去玩呗！无所谓。”
“眠子，你不懂，如果家里有新生儿出生，是不能太晚回来的，尤其是男人。”
“怎么个说法？”
“说是外边的什么邪气，带回来会吓到孩子。”
“啊？！还能这样吗？我怎么不知道，罪过罪过！”
“还有除了亲戚朋友，如果生人要来，你不要开门，晦气。”
“嗯？”
“你傻呀！？如果人贩子闯进来抢孩子，你怎么能拦住？”
“好的妈，我知道了，我这就给闰帆打电话。”
公元2000年是20世纪的最后一年，同时也是千禧年——又一个新千年的开始。
元旦是法定节日，全国人民在元旦这天放假，有的人公司单位会组织集体文艺晚会，而有的人就是以贺年卡的方式在互相祝福，我们的杨雪归小朋友也不例外。
“小雪归呀，你在画什么？”
“依、依，这是姨姨，这个胖的是妈妈。”
“啊？！妈妈这么胖呀？”
杨雪归冲着妈妈傻笑，好像是在撒娇耍赖。
“那这个是谁？”夏眠指着旁边的大胡子叔叔。
“是外公。”
“可是外公没有胡子呀？”
“外公有，每次外公亲亲都很扎人，疼！”
“噢噢，那好吧。那雪归怎么今天突然画这个呀？”
“画完送给妈妈。”杨雪归把画拿起来比在夏眠的脸庞，“爸爸说今天是新年，晚上要和叔叔婶婶吃饭饭。”
“雪归这么聪明呀，还记得爸爸上礼拜说的话，那妈妈的话你听不听？”
杨雪归点头如捣蒜，“听！”
“好，那你把这幅画画完，妈妈等着你的礼物。”
这年的初秋的风就像是一只五彩的画笔，走到哪里，哪里就被披上秋天的圣装，五光十色的鲜花和着五彩的蝴蝶，迎着丰收的景象。
杨雪归小朋友特别喜欢画画，夏眠就向婆婆借了一百块钱给孩子报个绘画板，怕他在幼儿园看到其他小朋友都有漂亮的画笔会自卑。
婆婆从钱盒子里掏出好几张零钱，递给夏眠。夏眠数了数，好像不够。
“眠子，不是俺不给你哈，你看我就这么多了。”婆婆把钱罐子递给她看，里面还有几块钢镚，加上这些也凑不够一百块钱。
“没事，妈，您能支持孩子画画，我很感激。等孩子上小学，我这个钱就还给你。”
夏眠羞愧地走出婆家，带着杨雪归在路边上捡破烂。
“妈妈，今天我在幼儿园认识了新朋友。”
杨雪归被夏眠放在花坛的小台阶上，自己在捡路边人喝完扔掉的塑料瓶，一边回答：“幼儿园里都有谁呀？”
“有婷婷，有花花，有诺诺，有浩浩，有……还有……”
“想不起来啦？”
“嗯……”
“明天见到他们，记得和大家打招呼，要有礼貌，知道吗？”
“我知道，妈妈。”
“妈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杨雪归又问。
“怎么了？”
“浩浩妈妈给浩浩生了一个小妹妹，我也想要。”
“傻孩子，这哪能说要就要呀？”
“可是浩浩家的小妹妹能陪浩浩玩。”
“小不点有啥好玩的？咱不要哈。”
说着说着杨雪归就哭闹起来，“不嘛不嘛，我要妹妹，妈妈给我生一个小妹妹！”
“那万一妈妈生了小弟弟呢？”
“我可以把我的画笔和玩具车都分给他玩。”
“那他要是把你的玩具车弄坏了呢？”
“那妈妈就再给我买一个。”
“可是妈妈没钱买。”夏眠无奈地走过来看着杨雪归，“妈妈得挣钱养你呀。”
夏眠不忍心告诉他现在计划生育国家不让生，“等等妈妈好不好，等爸爸妈妈都赚了大钱，我们就给雪归生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好吗？”
“那妈妈不要忘了。”
“好，拉钩。”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杨雪归炽热的眼神让夏眠心虚，夏眠躲开了他的眼神，背过身去，自顾自的捡拾空瓶。
“妈妈，我来帮你吧！”说着，杨雪归爬进草丛里蹦蹦跳跳。
说是要帮忙，其实就是想玩，趁着夏眠忙不过来抓紧时间玩，等她捯饬得差不多，自己也玩够了。
这小孩，鬼精鬼精的。
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
杨雪归刚进幼儿园的半个月就迎来了中秋节，这时的秋风还不会让人感觉凄凉。
在夏眠的公公婆婆家，杨闰帆休班回来，杨润川学校那边也给老师放了假，只是医院从来不分什么节假日，娟子才没有赶到。不过婆婆也理解。
“雪归，今天中秋节，吃一个月饼好不好？”杨润川蹲下来，做到和杨雪归小朋友平视，给小朋友一种平等的感受。
“好。”杨雪归小朋友声音奶奶地回答道。
“润川，别哄他了，来吃饭吧。杨雪归，过来吃饭，别吃零食了。”
“妈妈，今天有糖醋排骨吗？”
夏眠背对着他在饭桌上摆放餐具，“什么糖醋排骨，我看你长得像排骨。”
婆婆看杨雪归小朋友要回去拿玩具，一把把他拉过来，“咱们雪归是属小牛的，哪是什么排骨。牛排骨。”
“好好吃饭，否则你妈要没收你的玩具了。”杨闰帆要吓唬雪归。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妈妈要收我玩具，奥特曼是不会允许的！”
夏眠转过身来拧了杨雪归的鼻子，“就你能，吃饭。”
“记得给我生个漂亮妹妹！”杨雪归说起这话，大家权当是润川和娟子的好事将近，要叔叔婶婶家的孩子，也全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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