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终堕入黑暗
流月城。
“呼……呼……”大口的呼气声传来，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人一手持笔，趴在桌上睡着，他似乎是感觉桌子太硬，皱皱眉又松开，陷入那个有师尊有偃甲的梦乡。
殿外一人身着繁琐厚重的黑色祭司服走来，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缓步踏入殿内，一眼便见着他那徒弟。
连续数天的惩罚过去，也难怪谢衣会忍不住睡着，沈夜一顿，走近些，检查起旁边堆成一团糟的文件。
无什大问题，却是明显与他风格不同的温和，他摇摇头，挑拣出一些应当严处的，随即放下，转而轻轻摸了摸谢衣的脸，手下冰冷的触感令他不由得皱眉。
“唔……”感到温暖的谢衣紧紧贴着热源，从沉睡中醒来直起身，愣愣的看着明显生气了的沈夜，才发现自己看公文看到睡着被发现了，喃喃道：“师尊……”
露出的另一边脸颊上，是印上去的墨迹与衣物上褶皱压出的道道，沈夜另一手带着绿色光抚过，那些就全部消失不见。
“诶？”谢衣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沈夜很干脆的一个跨步，坐在他身后，温暖的感觉随之传来，他这才发现，睡着的时候体内灵力没自动运转，此时身上冰冷。
沈夜灵力运转加快，带着丝丝热气从背后搂着谢衣，右手拿过他挑出来的公文，另一手在谢衣脑袋上轻轻一敲：“专心。”
眯眼享受自家师尊体温的谢衣捂着脑袋，喏喏的应道：“是，师尊……”
不过终究有点不自在，曾经还小的时候，这样坐在师尊怀中空间绰绰有余，现在就有点紧了，谢衣微微缩起身子，好把自己整个都塞进去。
一个教一个学，只觉岁月静好。
中皇山。
三人终于到了炎冰花所在悬崖附近，一路上的妖兽都大无畏的贡献出了身躯，将谢衣韩曦二人的背包充实了一番。
身上沾染了血迹的谢衣呼出一口气，他摇摇头，眉眼间染上丝丝忧郁与不解：“我们不过是借道，他们又何必……”
靠着墙恢复体力的韩曦出声开解：“这应该是那些妖兽的天性|吧，他们妖兽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也不用为了这个忧愁。”
“弱肉强食……”谢衣细细思索，半响，点点头，终是展颜一笑：“倒是要多谢你开解我了。”
被那个笑容感染，韩曦也笑了，她摆摆手直起身道：“哪来那么多谢来谢去的？我们可是朋友啊，朋友有难，肯定要帮忙！”
“哈，这话在理，走走！炎冰花便在前方了！”手持唐刀，谢衣当先走去，这里只有一条路，不怕迷失他自然不会再跟在韩曦身后。
此地开阔，呈三角形，尽头是三角形的一个角，冰柱般的茎与花托，其上生长着一朵巴掌大的九瓣花，艳若鲜血，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中醒目的很。
“这……只有一朵？”谢衣犹豫道，韩曦点点头：“是，炎冰花素来只生一朵，不过就是一朵也够了，至少炼几炉药，几百颗丹绰绰有余。”
“如此……”解惑的谢衣率先抬步走向前。
“唳——”一只颜色土黄的巨鸟从崖下飞上来，见着谢衣张嘴就是一声吼，顿时土灵波动，一块半人高的圆形岩石飞来击向谢衣。
谢衣早有准备，向左侧一个急速翻滚便闪了开，手一挥放出偃甲，偃甲落地就冲了上去，一个一边试图拖住巨鸟。
“唳——”巨鸟不堪其扰，周身金光闪烁，符文涌动，坚硬的土墙瞬间如乱石般林立而起，它借机双翼一挥飞入空中，盘旋几圈，向着谢衣俯冲而去。
他不慌不忙抬起手，绿光汇集在手上，术法须臾便成，飞向急速扑来止不住身体的巨鸟，光芒化作光藤死死缠住触碰到的生灵。
巨鸟大惊，扑腾着想要飞起，却被困在其中，突然一阵疾风，一把剑穿透它的身体，鲜血四溢。
于此同时，谢衣唐刀一抬，快速挥动，三道光芒从刀身飞出，连续击中鸟腹。
灭！
“唳——！”巨鸟惨叫一声，血肉模糊的身上发出微弱的光芒，未等谢衣反应，便整个炸了开。
术法被破令谢衣动作一顿，硬生生受了爆|炸的正面冲击，好一会才运转灵力撑起舜华之胄，挡去余波。
“轰——”一声声的巨响传来，谢衣感到脚下一阵晃动，正想离开，却依旧是晚了。
因为巨鸟的自爆，这一片三角形的悬崖，整个碎裂开来，脚下没地方借力，他猝不及防下就这样掉了下去。
“谢衣！”韩曦刚防住爆|炸，便大惊失色的看见，谢衣随着崩裂的土地一起掉下去的画面。
她急切的打开系统，妄图找出绳子或者别的什么，能把人拉回来，又或者将她送入崖低。
“韩曦！别急别急！再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对了！御剑术！”韩曦一喜，想召回飞剑。
“……怎么会！”此处灵气被爆|炸扰乱，别说腾翔之术，御剑术也不行，只能靠着自身的力气。
但是，此处与地面距离万丈，就这样落下去，便是神仙也不一定受得住。
韩曦双腿一软，坐倒在地，身上发寒，心中一阵阵悲伤泛起。
由谢衣与偃甲在前面吸引火力是决定好的，因为妖兽力量太过强大，完全靠法术束缚是不可能的，只得重伤这个妖兽，再取炎冰花。
妖兽力量强大起来，都有内丹足以保命，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妖兽竟然有这种决断。
怪不得决明子说，要慢慢来。
直接击杀的后果，就是如此，妖兽自爆毁去炎冰花所生之处。
掉下去的时候，谢衣心中一紧，虽然受到了爆|炸的冲击，不过好在爆|炸的温度加大了他的灵活程度，不顾身上露出了内里零件的伤口，他咬牙攀住一块石头。
炎冰花绝对不能毁！他们并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株，若是没有下一株又会在多久后出现。
分辨下方向，谢衣眼神一厉，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尽数敛去，如同真正的偃甲一般，就算身上的伤令他行动略微迟缓，比起岩石来说还是快很多。
借力，跃起，落下，再借力。
数次之后，他一跃而起，手抚过带着炎冰花的土块整个收入腰封内，力道弱化，余温散尽，木屑卡在机关衔接处，没有地方借力的谢衣只得放任自己陷入黑暗，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段为什么两人快速解决的解释……古剑中力量强大的妖兽都有内丹，内丹不碎可以说那妖兽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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