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秘密


冷静而又不毒舌的温然让卢芳有几分惊讶,帝鸿懿轩一整颗心都扑到了马娉婷身上,根本没心思去关照温然有怎样的变化,虽然心里不得不承认,现在对傅家发动攻势的确还不到时机。况且古蜀国的那份藏宝图,傅昀还没有收集完全,假若他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力量,以他不是上京本土人来看,只怕很难像傅昀一样有那么四通八达的关系网去寻找剩下的残图。所以现在,他必须要忍、要等。

        虽说是这个理,但是帝鸿懿轩仍旧做了第二手的准备,宝藏固然重要,可是他心爱的那个女孩,却比宝藏更珍贵。如果有个万一,那他到哪里再去寻找一个马娉婷?所以,他还是下定决心要早作部署,对着一直隐藏在暗处像影子一样没有出声的螟,他比出了一个手势。那是全员备战的指示,本来只有等到找到那份古蜀国宝藏后才能够动用的全部力量,现在帝鸿懿轩却顾不得许多的率先发出了这种命令。

        同时。他也十分懊悔,自己实在不应该因为马娉婷说她不想被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就顺着她的意思在自己觉得足够安全的时候给她一个自由的空间,今天这马娉婷陡然的失踪,给帝鸿懿轩拉响了警钟,以后马娉婷的身边一定不能再离人。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恋人。更是因为,她是打开古蜀国秘宝的关键,于私于公,他都不能在事事顺着她。

        就在傅家和马娉婷都不知道的时候,一群先进的武装部队已经悄然想傅家大宅进发了。

        此时的马娉婷已经又陷入了一种窘迫的境界中,她发觉她好像又迷路了。刚刚也只不过和傅哲瀚多数了那么两句,谁知道这傅昀和阎家的那两个老人家居然步子迈地也忒快,只是分分钟的功夫居然已经让她找不到人了。

        一时间,摆在马娉婷面前的有两条选择,到底是该往前继续走,还是该原路返回找到回筵席的路?

        过了一会儿,马娉婷终于下定决心。既然都已经走了那么远,哪里还有放弃的道理。于是抬步准备继续向前走,就在她刚刚轻轻地走出了两步的时候,“马娉婷!”身后陡来的喊声让她差点蹦起来。

        忐忑不安地转过身子,看见正向她走来的居然是她以为早已经回到筵席上的傅哲瀚时,马娉婷又是惊喜又是惶惑,拍着自己的“噗通噗通”乱跳的心口,她嗔怪道:“突然就那么一声,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傅哲瀚见她虽然惊吓,但没什么大事情的样子,讷讷地道了个歉,“对不起,我是一直看见你在这里犹豫,所以才……”

        马娉婷一听傅哲瀚这么说,那大眼睛就是眨巴眨巴,透着些许莫名和探究,开口道:“这么说,你是又在跟踪我喽?今天第二次了吧,算是现行哦,我这回可没冤枉你吧?说吧,跟上来是为什么?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给你爷爷报信说我这个间谍来了,才这么做的。”

        无奈地看着那张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张一合的粉色唇瓣,傅哲瀚又是好气又是冤枉,最后却还是在自己暗暗恋慕的人眼下败下阵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算是多愉快的笑容,“你别担心,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马娉婷有些怀疑地觑了觑他,“你先前不是还说你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爷爷么?怎么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改变了主意?要知道,朝令夕改的人可比哪怕是坚持错误都要坚持到底的人还要让人不齿哦。”

        “可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被爷爷抓起来,拘谨住,然后去做一个试验品;看着你受苦,我做不到。”认真的看着马娉婷那张润泽的小脸,傅哲瀚语气严肃而执拗。

        傅哲瀚眼神里那种求之却不能得到,望之却只能却步的压抑与难过瞬间就让马娉婷心里一滞,不想去承认某些心底的猜测,更不想再背负起一份感情债,马娉婷几乎是带着闪躲地撇开视线,心儿有些微慌的,她急迫地转移话题,“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你别露出那么渗人的眼神,我看着有些害怕。还有,你爷爷和那个阎家的老者可是连影子都没见了,要往哪里走,你真的知道么?”

        马娉婷闪躲的姿态让傅哲瀚猛然惊觉自己的感情过于外露,他并不像给她带来困扰的,立刻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换了一副姿态,傅哲瀚自信道:“这迷宫似的大宅子里可是寄托了我的整个童年,如果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那估计傅家上下也就没人知道了。跟着我走就行了。爷爷他们走的既然这条路,那么最终要去哪里,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话罢,傅哲瀚便率先向前走去。

        这个时候,马娉婷也只能把一腔信任付诸在这傅家大宅的原住民傅哲瀚身上了,就和他说的一样,傅家,他总比她要熟悉的多,如果他到最后走错了路,至少傅哲瀚带自己回到筵席上是不成问题的。如果找对了,可能更危险也说不定。

        一前一后地走在灯光微暗的走廊里,静默的气氛让整个大环境更添几分幽寂。走了好长一段路,过了有七八个拐角,马娉婷终于忍不住出声,“傅哲瀚,这么大的宅子。相比之下,你们家的人可是太少了,要是我住在这里面,一定受不了这种空荡的寂静与冷清的。”

        “也还好,小时候,我父母也是各自应酬。爷爷也是诸事繁杂,珊珊又太小,这样的寂寞和冷清。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它们一直陪伴着我吧。也没有办法,我们这样的家庭,注定是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朋友的。就像是你说的,有得必有失。”

        虽然傅哲瀚语气淡淡。可马娉婷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点点失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马娉婷垂下眼睫,未在言语。

        一时间,气氛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可是这安静中却多了些别的东西。

        继续前行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一道巨大的实木大门出现在马娉婷和傅哲瀚的面前,和其他的实木大门不同,这道门看起来更加地精致和结实,估摸着得有四米高,三米宽的样子。

        就在马娉婷望门兴叹的时候,傅哲瀚淡定地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从容插\/进那个虽然有着巨大外观,孔眼却和普通门锁大小没有多大区别的细缝里,轻轻地“咔嚓”一声,巨大的实木大门打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傅哲瀚连忙向马娉婷招招手,轻声交代道:“快,你先进去,记住,这木门只能推开容一人进入的大小,不然房间里的警报会突然拉响。”

        了然的点了点头,马娉婷一边从傅哲瀚身后走上前去,一边一手抵着实木巨门,维持着那一人大小的口缝,钻了进去。傅哲瀚则是有些担心地向身后张望了几秒,见没什么动静才跟着进去了。

        巨门之内是一室的黑暗,马娉婷一头钻进来根本没准备,反射性地就开始摸索起来,她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倚靠的地方,这是人在黑暗中的本能,就在她快要摸到墙边之时,随后进来的傅哲瀚低斥道:“别碰着墙壁,不要碰到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否则这房间里的灯亮起来,立刻就会有人过来。马娉婷,别害怕,你就站在那儿,我过来牵着你。”

        傅哲瀚的话让马娉婷微微放心之余有多了几分兴庆,还好傅哲瀚选择帮助她,不然估计自己即使找到这扇门,进了这扇门,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十分感激的,她不自禁地开口道:“还好有你,傅哲瀚,我真的要谢谢你。”

        “先别忙着谢,我也不知道能带你走多远,爷爷对于自己的隐私一直都特别看重,也不知道那个阎家的老人到底是带来了怎样一份大礼,居然让爷爷接待他进入了自己很少向人开放的地下室。”黑暗中,边说着,傅哲瀚边向马娉婷走过去,仿佛这黑暗完全无法阻挡傅哲瀚的视线一般,居然完全没走弯路,傅哲瀚直直地便走到了马娉婷身边。

        有些紧张,心跳也瞬间加速,傅哲瀚悄悄地伸出手,握向马娉婷垂落在身侧的软白小手,一把握住后,见马娉婷并没有反对,傅哲瀚心里陡然升起巨大的喜悦,这算是他和马娉婷之间的关系迈出了一大步么?

        可就在他还没欣喜完的时候,马娉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兴奋陡然荡到谷底,“傅哲瀚,你手上在冒汗耶,感觉黏黏腻腻的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让我牵着你的衣角或者衣袖就好?”

        虽然心里很希望就这么一直和马娉婷牵着手走下去,但是傅哲瀚心里明白,这个女孩子并不属于自己,默默地放开自己因为激动而出汗的手掌,他干笑两声,自嘲道:“不好意思,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有些紧张,也对,这汗湿的,你肯定会不自在。喏,袖子给你。”说着,便把右臂伸到马娉婷身边。

        黑暗中抿了抿唇,马娉婷神色有些复杂,在心底轻叹一声,她真的不知道,对于傅哲瀚,她该怎么办了?他的感情这么强烈却又极力隐忍,如果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没有知会到,可是今天这相处地漫长时间里,那么多次的尴尬与不自然,只要她不是只木头,或多或少都能感觉了。

        可是,难就难在这里,她心里早就已经被帝鸿懿轩所充斥,根本不可能在有哪怕是一丁点的位置去安放傅哲瀚,再者,想着一颗心装下两份感情,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她也从来没有这么贪心过。在爱情上,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其实只要有那么一个就足以,再多,就太拥挤,太让人窒息。

        所以,对于傅哲瀚的心意,她最好的方法可能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揭穿、不靠近,她相信,傅哲瀚的人生里,也一定有一位真命天女在等待他。

        想罢,马娉婷便伸手一把拽上了傅哲瀚的衣袖,以一种开朗的声音道:“我可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傅哲瀚,你可要悠着点哦,只希望千万别和你爷爷打照面!”

        马娉婷都这么说了,傅哲瀚也不好再纠结之前的话题,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能比一个女孩子还小气,拍拍胸膛道:“你放心,万一真要有人被盯住,我护着你,毕竟他是我爷爷,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假若情况真的有那么不顺利的话,你就顺着我带你来的路原路返回,到先前那个拐角后一直往右走,遇到走廊也往右拐,大概五六个弯道你就可以回到筵席之上了。”

        “傅哲瀚……”见他这么安排,马娉婷又是感动又是觉得受之有愧,“我……”

        “别再多说,这是我能想出的最优方案,这里毕竟是我家,我不会有事的。好了我们要出去了,紧紧跟着我,别出声,还有几步路程,出了这扇门,我们就到地下室了。”

        谈话间,傅哲瀚已经悄悄地带着马娉婷走了很远很远,这一次黑暗中的穿行都是直道,并不那掌握,马娉婷暗暗把路线记在心底。

        大概又前进了五六分钟,傅哲瀚伸手轻轻在黑暗中推去,一扇一人高的小门便随着他的动作,戛然开启,外间,隐隐有明亮的灯光和远远近近的人声透进来。

        “我们走!”推开那扇门后,傅哲瀚一马当先,首先踏出门去,马娉婷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提起拽地的白色裙边,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出错,惊动门里面的那些人。

        进入那扇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之后,世界骤然变得亮堂起来,对于在黑暗中摸索半晌的马娉婷而言,光明的感觉实在让她身心舒畅,可是走在她身前的傅哲瀚却没有她的那份乐观与轻松。

        他们进入的这个地下室,一直都可谓是爷爷傅昀的禁地,如果不是他小时候在家里乱窜,误打误撞,被关进了方才那个漆黑的房间,触动了警报,而傅昀当时又恰巧在地下室的话,恐怕他这条小命早在那房间里警报响起的那一刻,就要被陡然出现的一直直隶于爷爷的海英部队精英作为不法分子给处置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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