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入住瑶台殿

皇后离开瑶台殿，杜嬷嬷道：“娘娘实在聪慧，如今咱们虽已与太后和卢贵妃联手，可是今日前来示好，既能收买她的心，又能麻痹她，实在是一举两得。”

        皇后道：“她并非简单之辈，何以轻易便能被收买？本宫这样做，除了你说的这些，最主要是做给皇上看，让皇上知道，本宫愿与她和睦相处，也叫皇上忆起当日她在凤仪殿的种种，皇上记得本宫的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杜嬷嬷道：“娘娘聪慧，连嬷嬷我都自叹不如了。”

        皇后道：“并非本宫聪慧，实在是本宫爱重皇上，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琢磨着他……”

        瑶台殿里，萧懿瑶亲自带玉萁挑选房间。说道：“我们今日也是头一回来瑶台殿，玉萁姐姐，当初你在凤仪殿对我多有照顾，我一直记着呢！在瑶台殿，你就如我的亲姐姐一般，是半个主子，不是什么奴婢，这瑶台殿的屋子，你想住哪个便住哪个。”

        玉萁道：“美人，我只是奴婢，住哪里都行的。”

        萧懿瑶握着她的手，说道：“你在这宫中是奴婢，在我的心里可不是，快挑选吧！你若不选，我可便把主殿让给你了。”

        “这哪里能行！”玉萁道，见萧懿瑶一副此话为真的神情，只好随意挑了间宫婢住的屋子，说道：“我住那间便是了！”

        萧懿瑶笑道：“如此甚好，我再挑两个宫婢侍奉你，你可是我的姐姐，万万不可受委屈了。”

        玉萁道：“万万不可，我只是宫婢，这样不是折煞奴婢了吗？”

        萧懿瑶道：“这瑶台殿由我做主，我不愿委屈了姐姐，便是皇上来了，也说不得我什么。”

        玉萁见她搬出皇上，只好道：“如此，一切便凭美人吩咐了。”

        安顿好玉萁，萧懿瑶等人来到正殿，这正殿竟能媲美凤仪殿的正殿！萧懿瑶知道，这是皇上在用行动告诉她，他将自己当作妻子，平等的妻子。

        王文君无暇留意殿中摆设，对萧懿瑶道：“从今日开始，我们便要真正的面临斗争了。懿瑶，方才处理玉萁之事，你做的很好。”

        宁瑾道：“是呢，美人如此安置她，既让人挑不出错，又能有人看着她，叫她休想在这瑶台殿翻出波浪。”

        萧懿瑶道：“我自然知道皇后送她来瑶台殿的目的，我能入住这瑶台殿，能封为美人，都是为了让我离开甘露殿。为的就是此番或明或暗的斗争，今日安插宫婢恐怕只是开始。”

        黎九儿宽慰道：“美人不必忧心，美人有夫人和宁姑姑在侧，又有皇上的真心，才不必怕她们！若要斗便斗吧，奴婢以为，咱们未必斗不过她们！”

        宁瑾道：“九儿，你说的好，咱们未必斗不过她们！”

        申时，萧懿瑶命宫婢们都出去，殿里唯余宁瑾与她两人，她握着宁瑾的手，微笑道：“宁姑姑，坐。”

        宁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有话要说，忙道：“如今美人是主子，奴婢岂能与美人平起平坐？美人有什么话且说，奴婢站着听便是了。”

        萧懿瑶不强求她，自己坐下，说道：“宁姑姑，自我入甘露殿，你就对我多有照拂，无论这份照拂是出于本心，还是为了皇上的嘱托，我一直感激不尽。”

        宁瑾看着萧懿瑶，原来她早知道自己是皇上派的人！她镇定心神，说道：“美人哪儿的话……美人聪慧，奴婢……奴婢从未在皇上面前说不该说的话！”

        萧懿瑶道：“皇上真心爱护，我心里有数！只是宁姑姑，这后宫艰险复杂，我在甘露殿时，尚差点喝下导致终身不孕的药，如今入住这瑶台殿，我真是害怕。”她顿了顿，接着道：“可是我相信，若能得宁姑姑的真心帮助，日子一定平稳许多。”

        宁瑾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是担心自己效忠皇上，对她不够忠心！她道：“这几年以来，奴婢怎样对美人，美人是知道的！奴婢承认，在一开始，奴婢确实是高公公替皇上安排在美人身边的，只是这安排并非为了监视美人，实在是皇上眷念美人！那时皇上刚登基，美人身份特殊，皇上对美人的眷念不敢过于显露，所以常常召见奴婢，询问美人之事。奴婢在皇上跟前，从来只是说美人的好。”

        萧懿瑶道：“我自然知道，你在皇上面前素来讲我好话，只是宁姑姑，你换位思考，倘若是你，身边日夜贴身侍奉的人不是自己人，你可安心？以前在甘露殿便罢了，我只是一介宫女，日子简单安逸，可如今我入住瑶台殿，成为二十七世妇之一，日后便免不了一些复杂的，不能宣之于人，不能让皇上知道的事。”她凝视宁瑾，说道：“宁姑姑，我希望你做个选择，如果你选择甘露殿，我会找个极好的理由，让你回了甘露殿仍旧如同从前一样，有地位，有众人的恭敬。你若选择这瑶台殿，我也不知道日后会是怎样一条路，但我保证，只要宁姑姑不负我，我萧懿瑶定不负宁姑姑！”

        宁瑾知道，连忙跪下，说道：“美人，奴婢不瞒美人，奴婢跟随美人入住瑶台殿，有高公公的指使，谁都知道，高公公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奴婢不敢抗旨！可是，奴婢也想告诉美人，若论名利，奴婢早已是甘露殿的掌事姑姑，对奴婢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已是众人之上！然而当奴婢登上那高位，却发觉自己并不那么快乐，奴婢没有子女，没有亲人，这几年来与美人朝夕相伴，奴婢早已将美人当作亲人看待！在这皇宫之中，自先帝驾崩，奴婢在这后宫，就如同无根之木，没有念想，甚至没有喜怒哀乐，直到遇到美人……美人或许不知道，你早已是奴婢全部的念想。如若人活一世只为名利，又有什么意思？奴婢向美人保证，奴婢心向美人，一切以美人为重！”

        “你的意思是，在高公公与皇上那，只做周旋？一切以瑶台殿为重？”萧懿瑶感动的看着她。

        宁瑾道：“这些年来，美人尊重奴婢，敬爱奴婢，奴婢以美人为先，高公公和皇上处只作周旋，是奴婢心甘情愿，从前奴婢也是这样做的。”

        萧懿瑶站起身，扶起她，握着她的手，说道：“宁姑姑，我信你，多谢你！”见宁瑾低头难安，她接着道：“宫廷险恶，我必须有此一问，还望你见谅。”

        “奴婢知道的。”宁瑾道。

        夜里，齐贤亥时方来瑶台殿。此时萧懿瑶已经睡下，齐贤便不令人通报，轻轻走近萧懿瑶床前，她呼吸匀称，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宽衣，轻声上床，萧懿瑶在梦中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问道：“皇上，是你吗？”

        齐贤环抱她，说道：“是我。”

        萧懿瑶睡眼蒙松，转身缩进他的怀里，说道：“我以为皇上今日不会来了。”

        齐贤道：“今日是你第一天入住瑶台殿，我怎会不来？实是政务繁忙，我真想把奏折都搬来瑶台殿，随你一起住在这儿，只是如此一来，太后必然不允，后宫也会生怨。”萧懿瑶默默听着，不发一眼，齐贤便凑到她耳边，问：“瑶儿，喜欢这里吗？”

        萧懿瑶被撩拨的没了困意，说道：“皇上的心意，我自然喜欢，只是这瑶台殿实在不是一个四品美人住得，实在逾制了。”

        齐贤道：“四品美人只是一时的，与其来日搬来搬去，何不一步到位？所幸太后并没有说什么。”

        太后自然不会说什么，萧懿瑶知道，于太后而言，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在太后心里，萧懿瑶此人是早晚要在皇宫消失的。可她也深知不能再在皇上面前议论太后，便道：“说起太后，我倒想起今日皇后来过，还赏了好多东西。”她知道，皇后来瑶台殿之事早晚会传入齐贤的耳朵，不如自己先做个好人。

        只闻齐贤道：“我听说了。皇后贤德，与她多走动也是好的。”

        原来皇上早已知道，萧懿瑶心想，自己料的果然没错。只是听皇上夸赞皇后，心中不免泛酸，嘴上说着，“妾身谨记皇后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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