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半年为期

皇后与柔安公主是一同离开甘露殿的，目送她们的背影，皇后对柔安公主很是亲昵关照，下台阶时亲自扶着她。皇上叹气，“朕这个妹妹啊，从小体弱多病，真叫人担心。”

        此时殿里除了皇上只有高嵩与萧懿瑶，高嵩笑着接话道：“柔安公主身为皇室贵胄，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齐贤的目光落到萧懿瑶身上，问她，“你今年多大了？”萧懿瑶答道：“回皇上的话，再过几日，奴婢便十七了。”“十七……”齐贤微微垂眸，“那么比柔儿还要大上一岁。”

        萧懿瑶沉默片刻，时光如流水，转眼来到皇宫快一年了。只闻高嵩道：“皇上，老奴想起外面有些差事，得出去看看。”“你去吧。”皇帝吩咐。

        殿里只余皇帝与萧懿瑶两人，皇帝坐在龙椅上，示意懿瑶来到他身边：“过来。”萧懿瑶走近，在他身旁站定。齐贤看着她如玉的肌肤，问道：“你可有想过，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回皇上的话，奴婢想过。”萧懿瑶道。

        “说来听听？”齐贤道，“如实说，朕只听真话。”

        懿瑶道：“奴婢是萧家嫡女，自幼得母亲教诲，不能做人妾室。如今家中变故，奴婢只想嫁个山野村夫，与他一同耕地织衣，了此一生。”

        “你的意思是……哪怕嫁个山野村夫，也要做人正室？”皇上望着她。

        “是。”萧懿瑶不加思索的答。

        皇上沉默片刻，方默默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萧懿瑶行礼欲退下，齐贤拉住她的手臂，问道：“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他的声音沙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懿瑶通过那眼神，岂会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他是皇上啊，想到他曾为讨好卢贵妃令自己去梨园，想到母亲的千咛万嘱，她一再提醒自己，万不可真心相付！他有太多太多的嫔妃，这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她垂眸道：“奴婢是罪臣之女，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不敢想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如果朕说，朕允许你想呢？”齐贤道。

        他说的这般直白，令懿瑶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她沉默片刻，说道：“皇上允许奴婢想，可奴婢却不得不考虑，身为罪臣之女，在这皇宫中若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是怎样凄惨的下场。”

        “你忘了？朕说过，只要你不犯伤害国家的大事，你永远性命无虞。”齐贤道。

        懿瑶道：“宫廷斗争想必皇上比奴婢见的多许多，许多事情，不是有皇上保护便能避免的。”恰如他不会知晓自己在梨园时曾被人推下阁楼一般，也不会知道自己过了一段吃饭喝水都要验毒的日子。

        “你不相信朕？”他挑明了说。

        两人眸子相遇，四目对视。萧懿瑶强令自己镇定，说道：“皇上妃嫔无数，即便此刻喜欢奴婢，又能坚持多久呢？待皇上腻了那日，便是奴婢身死之时。”

        他显然被这句话震撼，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想的倒是很长远。”

        “奴婢身份卑微，在皇宫里生存，不敢不想的长远。”懿瑶垂眸，尽量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

        “好。半年为期！倘若半年后，朕依旧喜欢你，咱们再议此事。”齐贤道。

        懿瑶看着他，他的眼神竟如此认真，叫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再答。她垂下眼眸，有一股暧昧的气息在她与皇帝之间流转。萧懿瑶啊萧懿瑶！你镇定！管好自己！你只是他偌大后宫中毫不起眼的一个，没有什么特殊！万万不可贪恋，不可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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