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梨园

萧懿瑶一脸镇定的回到小屋，关上门，终于放肆的哭了出来。下贱胚子，或许自己本就是吧，自己早已不是什么萧家大小姐，而是罪臣之女而已。想到上次皇上待自己温和了一点，自己竟对他生出不该有的情愫，实在是可笑。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自己的脸，“萧懿瑶，你认清自己，不要自取其辱了！你不过是一个奴婢，一个罪臣之女而已！”她在镜子前不知坐了多久，重复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这时有人敲门，她问，“谁？”

        门外的声音道：“是我。”

        是宁瑾，萧懿瑶起身开门。宁瑾侍奉先帝多年，深得先帝信任，皇上登基，对她很是敬重，令她留在甘露殿，任甘露殿掌事宫女。虽是掌事宫女，宁瑾日常并不亲自侍奉皇上，很是闲散。所谓掌事宫女，是皇上对她的优渥与敬重。

        开了门，见外面除了宁瑾，还有黎九儿。她有些错愕，问道：“宁姑姑，九儿，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姑娘的眼睛怎么这般红？”宁瑾问她。

        萧懿瑶掩饰道：“或是昨夜没睡好吧。”

        萧懿瑶请宁瑾和黎九儿入屋，宁瑾方道：“高公公说你将要去梨园学习才艺在太后寿辰那日表演，令我与九儿姑娘这段时间跟随照顾你。”

        萧懿瑶吃惊的看着她，去梨园学习才艺竟有专人照顾？宁瑾似乎看出她所思所想，温和道：“听闻皇上还下了旨，愿意参加的各宫宫人都有此待遇。皇上真是孝心可嘉。”

        提及皇上，懿瑶想起他为了讨贵妃开心便叫自己去梨园，不由沉下脸。宁瑾关切的问：“姑娘怎么了？”萧懿瑶自是不肯说。宁瑾便道：“我侍奉了先帝十余年，对宫中之事多少知道一些，姑娘若有什么烦恼，不妨与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助姑娘呢？”

        一旁的黎九儿道：“是呀，萧姐姐，宁姑姑是个好人，你且放心相信她吧。”

        萧懿瑶虽对宁瑾不熟，却甚是信任黎九儿。何况心中郁闷总需排解，便对宁瑾道：“不瞒宁姑姑，其实我并不愿去梨园，在我的认知里，这样抛头露面表演才艺，并非好人家女儿做的事。”

        宁瑾虽早闻她是罪臣之女，万万没想到她内心是这样的傲气，看她的表情是真的不开心。她宽慰道：“姑娘怎么这样想，本朝有多少后宫美人凭借一舞或一曲得到皇上的宠爱？甚至载入史册？姑娘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也要看到这件事好的一面。”

        “是啊是啊，有好些宫女听闻你能去露脸，都很羡慕呢。”黎九儿跟着道。

        萧懿瑶道：“我去露脸是卢贵妃怂恿皇上所致，我总觉得，卢贵妃这样做似乎别有用意。”

        宁瑾道：“卢贵妃别有用意也罢，无有用意也罢。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便尽量做好，让它起到正面作用。”

        萧懿瑶看向宁瑾，只好微微点头，“多谢宁姑姑。”

        下午去梨园报到，宁瑾与黎九儿跟随。一进门，赵玉儿迎了上来，“瑶儿，你也来啦！”

        许久不见赵玉儿，懿瑶感到亲切，朝她笑道：“玉儿，你也在，真是太好了。”

        赵玉儿嘻嘻笑道：“太后的寿宴，想必有许多达官贵人，我能来露个脸，实是太后恩典，三生有幸。”

        萧懿瑶想起太后曾有意让自己当细作之事，不知此番会否这样待赵玉儿。张了张嘴想提醒赵玉儿，可自己并无真凭实据，又涉及到太后，她只是面露微笑道：“玉儿这般美貌，一定会一舞倾城的。”

        萧懿瑶等人朝里走去，来的是一个姓蔡的公公，看上去五十来岁。萧懿瑶毕竟是甘露殿的人，蔡公公满脸堆笑道：“懿瑶姑娘，你比较擅长什么才艺呢？”

        萧懿瑶不想抛头露面，便道：“我四肢不协调，万不能跳舞，不过幼时倒是学过乐器，古筝、琴、笛、萧都可。

        蔡公公听闻她说自己四肢不协调，面露尴尬，还从来没有哪个宫女这样说自己的，见她一副笃定的样子，便道：“好，好，便依懿瑶姑娘的。我们梨园啊，有一个从高丽俘回的大乐师，他什么都会，懿瑶姑娘可以与他切磋。”原来高嵩早已提醒过他，对待这位懿瑶姑娘不能像普通宫人，蔡公公混迹宫廷多年，自然知晓其中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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