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169章
于红犯事，京大闹腾的鸡飞狗跳。
因为她，被转入普通病房的江慕雪再一次被盘查。
“该说的，我上次都说了。”
“于红的事，与我无关，我出事后就没有见过她，这事也不是我指使的，与我家人无关，到底要我说多少次，难道以后只要杜葵出事，都要赖到我头上。”江慕雪委屈的崩溃大哭。
江父江母见女儿这样，忍不住想上前安慰，刚一动作，便被喝止，“退回去，敢阻扰办案的，直接带回去审查。”
眼前几人军装笔挺，一脸肃然，语气冷硬，毫不留情面。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造次，憋屈的退回原地。
“江慕雪，公民有配合调查的义务，你和杜葵有过节，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伙同他人，对她实施打击报复，你没有做过，就请配合调查说明情况，这是警方合理怀疑，不存在诬赖一说，注意你的言辞，如果你不配合，那我们只能换个地方谈话。”
乔队长从警十多年，侦办过不少大案要案，缉拿悍匪少说几十个，身上自有一股彪悍之气，此番义正言辞连消带打之下，江慕雪被吓得不敢再大声哭闹，抽抽噎噎地有问必答。
一番审问后，众人离开了病房，江母忙上前安抚女儿，心疼道：“不哭，不哭了。”
江父心中恼火，责怪道：“你看看你，怎么就偏偏惹上这么个瘟神，这下好了，有事没事就要被闹腾一番。”
江慕雪刚受到惊吓，心中委屈，父亲的责骂如同雪上加霜，哭得越发伤心，“我知道错了，呜呜。”她肠子都悔青了好么。
糟了这么大罪，集训泡汤了，时不时就要被提审。
眼下杜葵无灾无病便罢，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被牵连，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病房门口，得信赶来的江慕城，看着病房内一家三口，心中无比烦闷。
出事才知后悔，早干吗去了。
他们在这里哭吼闹叫，自己却要去给收拾烂摊子，江慕城烦躁得只想原地爆炸。
——
京大门口。
杜葵吃完午饭回到教室，正想打个盹，就听有人找自己。
到了校门口，见是江慕城，奇道：“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挺忙的么，军总到这里可不近，一来一回可要不少时间。
江慕城表情僵硬，开门见山直接道歉，多少有些尴尬。
杜葵见他似有难言之隐，“是江慕雪，出什么事了？”
“她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江慕城思索再三，决定先寒暄两句拉近关系。
杜葵眉头微蹙，看她？她有什么好看的？“有事说事，你这样我看着难受。”她可没兴趣和江慕城站在大太阳底下尬聊。
明晃晃的不耐嫌弃，直接将虚伪的客套话给堵了回去。
直接将天聊死，江慕城闻言，反而松了口气，不再墨迹，破罐子破摔道：“我听说你们家正在做草药种植。”
杜葵点点头。
江慕城接着道：“江家每年有大量草药采购需求。”
杜葵讶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这是要合作的意思？还有这种好事？
见杜葵没言语，江慕城继续道：“贺记售卖的生肌膏不错，也是你做的吧，这么好的药，不批量生产可惜了，江家有自己的制药厂，我们可以一起合作大批量生产，条件好谈。”
此时，杜葵已回过神来，见江慕城还要再说什么，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再说下去，自家的那些家底都要被他抖了个干净。
她可不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江家百年老字号，分店遍布全国，找她合作？
“我家那点小生意，就不劳你操心了，你来到底什么目的？”
江慕城：“我……”
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这丫头平时看着挺精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不开窍呢。
杜葵不耐催促道：“说啊，再不说我可走了。”周围蒸腾的热气，她觉得自己快被烤化了。
江慕城见她这样不像是故意装傻，长叹口气，“我来是代慕雪跟你道个歉，代江家表态，慕雪是她自己不懂事已经受到惩罚，至于于红，她确实不知情，这事与江家无关。”
让他对个小姑娘求和道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杜葵不耐点头，敷衍道：“行了，我知道，没别的事了吧？”指使于红，江慕雪没那个能耐，江家不至于蠢到顶风作案。
真是，道个歉而已，至于绕这么大个圈子，墨迹这半天。
江慕城：……
难不成是他们把事情想复杂了？
“那你是接受了？”
出事后，江寒松找了程晔几次，无一例外都碰了壁，程晔称伤病在身不便见客，谁都知道这就是托辞。
正一头莫展时，廖校长主动卖了江家一个好，指了条明路。
廖校长也是这几次和程晔打交道，琢磨出点意思来，见江家没头苍蝇一样，便想拿这事做个人情。
江寒松这才明白自己拜错了庙，求错了神，想着江慕城与杜葵有几分交情，便让他出面，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尽快将此事解决。
不快不行，这不过两天，京市已经疯传江家得罪了程家。
在京市做生意，犯上可是大忌。
生意人消息最是灵通，出事后江家的电话快被合作商打爆了。
江慕城知晓其中厉害，可要论交情，上次胡深的事，他和杜葵算是两清。
她又不是普通小姑娘，说两句好话、送些东西哄哄就行。
来的路上他想了无数个可能，条件随她开，江家众多产业，这点蝇头小利，根本算不得什么。
直到此时，杜葵才明白过来，刚刚江慕城说了那么多不着边际的话，是想做什么。
事情闹到现在，江家面子里子全没了，眼下想必也是真急了，主动认错低头。
“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道歉，我接受，只是再有下次，再多的道歉也无用。”
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江慕城认真道：“放心吧，不会有下次。”被折腾两次，江慕雪已被吓破了胆。
想想又道：“合作的事，你认真考虑下，随时有效。”
“再说吧。”
杜葵知道，江家之所以如此低姿态，是看在程晔的面子上。
晚上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程晔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状似认真地听杜葵说着白日发生的事。心中却想着，原以为身边多个人，会很聒噪。现在却觉得，再普通的小事，从小丫头嘴里说出来，都会变得生动有趣。
“你笑什么？”杜葵看着程晔不解道，她哪里做错了？还是闹了什么笑话？
“你不是说我太严肃显老么？”
杜葵美眸圆睁，“可眼下说正事呢，应该严肃些。”这么大个人，怎么还记仇呢？
程晔见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不敢再逗她，安抚道：“好，我知道了。”
见杜葵仍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不解道：“还有，什么？”
杜葵叹气，她说了半天，这人根本就没听，绷着小脸又重复了一遍，“和江家合作，你觉得可行么？”
小丫头不耐烦生气的模样很是可爱，程晔越看越觉有趣，故意逗弄道：“如果我说不可行呢？”
“那就算了。”
京市水太深，程晔说这事不可行，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程晔长眉微挑，没想到她回的这样痛快，能和江家做生意，其中利益不可估量。
就这么信他？
程晔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深觉刚刚行为实在太恶劣，不该这么逗她，轻咳一声，“你觉得可行就可行，想做便做。”
——
第三日一早，杜葵比往常提前20分钟到校。
正准备下车，程晔递给杜葵一张请假条，“记得交给老师，快去吧。”
杜葵不解，眼见时间不早，默默收到了挎包里，向操场走去。
昨日临放学前通知今日提前20分钟在操场集合，此时学生已经尽数到场。
7点40分，王老师走上主席台，代表校方发布了关于军训最新通知。
还不等学生们有所反应，庞主任上台，为众人介绍了负责操练及内务管理的陈教官。
两人在台上亲切握手。
庞主任言辞恳切道：“您来的太及时了，感谢您对我校教育工作的大力支持。”
“人才为国之根本，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陈教官精悍强干、身姿挺拔，往台上一站，威慑力十足，比以往开学军训的那些教官，犹如云泥之别。
这是位真正的铁血战士，有他在，绝对有能力将军事化管理贯彻执行到底。
对此，庞主任不能再满意。
台下，突然一个学生举手，“军训是自愿参加么？我身体不好不能参加军训。”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早上5点半到晚上9点，想想都头皮发麻。
庞主任清清嗓子，大声道：“安静！哪个身体不好的，到校医务室先做个全面身体检查，先由医生诊断确认无法参加军训，再交一份家长亲笔签名的假条。”
“但是……”
“你们要知道，国家选拔的是精英，培养的是栋梁，空有才华，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报效祖国，又怎堪大用。”
众人：……
您老就直接说不行呗，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校医诊断没问题就要参加，校医诊断有问题，得了个不堪大用的评语，这，保送机会也泡汤了，谁会花大力气培养个连军训都参加不了的病秧子？
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僧多粥少，名校可从不缺好生源。
杜葵默默将挎包移至身前，这才明白程晔给自己请假条的目的，想起假条落款处，龙飞凤舞写着程晔两个字。
说了要家长签字，也不知道行不行。
事实证明，杜葵多虑了，等她找到办公室，递交假条时，王老师默默接过，只瞟了一眼，就和校医开具的诊断证明一并收进了抽屉。
“……”
果然，读书人做事，思虑就是周全，绝不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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