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43章
同住在军区大院，走路不过五分钟，回到家里，余美心再忍不住心中愤懑委屈，抱怨道：“爸也太偏心了，程晔这么胡来他都不管，难道真要我处分倩倩不成。”
“这事我可是和他通过气的，出了事撂挑子不管，让我自己收拾烂摊子，他怎么能这样。”
“我要怎么和倩倩说，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余美心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程伯年累了一天，也很是疲惫，“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程晔是爸的命根子，程晔什么脾气，他的婚事爸都管不了，你跟着折腾个什么劲，明知道这个结果，你就多余管。”消停过日子不好么，非要搞出这么多事来。
余美心豁的一下起身，怒道：“程伯年，我为什么折腾，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如果你够本事，我何必受这个闲气，如果我们有个自己的孩子，爸何至于这么偏心，我管他程晔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他一辈子不生最好。”她受了委屈，丈夫不说替她出头，反而在这里放马后炮，说起风凉话来。
程伯年不以为然，冷哼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惦记爸那些家底。”
余美心咬牙道：“我为什么不能惦记，程家也有你的一份，老太太过世时，所有的都留给了老三，就连程欣都得了不少好处，你呢，毛都没有。”
“你搞搞清楚，老三才是老太太亲儿子，那是她自己带来的嫁妆，爱给谁给谁，程欣虽然跟她没血缘关系，可打小就养在身边，跟亲孙女似的，留份嫁妆给她怎么了。”
“行，不是我亲婆婆，我不挑理，只是老爷子的产业，总该有你的一份吧，可是你看看，老爷子心偏成这样，可有把你放在眼里。”
程伯年眼底闪过烦躁，“是，是我没本事，你也不用怨天怨地，所有都是我的错，怪我，没让你过上你想要的日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径直回了房间。
余美心看着程伯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颓然地坐回沙发。
她这个程家二儿媳，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这么多年，程老爷子的资源和权力都已交到了程晔手上。
而程家百分之八十的财力都是程老爷子的第二任夫人也就是程晔的亲奶奶带来的，老太太临死前都留给了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程晔的父亲程伯凌。
程伯年这个继子，不得老太太喜欢，连带着她这个儿媳也不受待见。
两人既没得程家的权，也没得利，因为程伯年年轻时受过伤，两人结婚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早些年，她见婆婆对程欣很是喜爱，逢人便说更喜欢闺女，她就想着过继侄女余音，得了婆婆的眼缘，也能跟着沾沾光。
只是他们这种家庭，□□不是给口饭吃就行，老人不同意过继。
程伯年不敢违逆，心疼余美心，愧疚不能给她个孩子，便提出让她将余音留下养在身边，不说过继收养，给余美心做个伴。
有余音在身边，余美心很高兴，人也有了盼头，一心要把余音培养成才。
再后来余音得了程昊的喜欢，她还暗自高兴，比起被收养，嫁进程家显然更好，程昊可不是程伯年，前途一片光明，是程家未来的顶梁柱。
一个被嫁出去的程家养女，一个程家未来女主人，不用说当然选后者。
只是，谁也没料到程昊会突然出事。
没多久，余音也受不了刺激发了疯，之后更是没了踪影。
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余音，余美心眼眶不由湿润起来，早知如此，她绝不会鼓励她与程昊交往，要不是因为程昊，余音说不定现在人还好好的，顺顺当当结婚生子。
余美心仰起头，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程伯年不中用，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老爷子偏心，她没个孩子，今后老爷子手上的东西八成也都是要留给程晔和程欣，她得多为自己打算。
老爷子猴精，程晔那边更是铜墙铁壁一样，想走近些都难，更别说从他身上讨什么好处。
以往程晔一直在外地，倒也相安无事。
老爷子让她给程晔介绍对象，她便有些意动，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别人，何不让余倩嫁过来。
现在的程晔羽翼已丰，退一万步讲，就算程晔出了事，到时程家就一个余倩，如果她能生下程晔的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得到程家的一切。
只是这事不好做的太明，她先是找了京市不少人家的适龄女儿，对方一听对象是程晔，自然十分愿意。
她相看了不少，又带几个不错去见老爷子，做足了前戏，才把余倩推出来。
她自认这事做地挑不出任何错处，谁知道程晔会这么浑，直接扣上个大帽子，一点情面不留，面冷心黑，铁石心肠。
论样貌余倩比余音还要好上几分，今年才19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又娇憨可爱，她就想不通，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
——
不止余美心想不通，程老爷子也搞不懂孙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什么样的女孩能入得了孙子的眼。
直到几天后，程老爷子出门参加老战友聚会，听到个八卦，一番对比之下，他猛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惊地出了一身冷汗，不顾老友挽留，立刻跑回了家。
听到开门声，保姆张姨忙走了出来，“老首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现在不过才十二点。
早上出门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她什么都没准备，“您想吃什么，我现在给您弄。”
程老爷子紧皱着眉头，摆手道：“我不吃，没胃口。”
“不吃饭哪行，我给您下碗面。”
见老人不答话，只自顾自地翻着抽屉。
“您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老人关上抽屉，疑惑道：“我记电话的本子呢。”
“在这里，上次您放桌上，我给收起来了。”张姨从茶几下的小格子里找出一个红皮笔记本。
“你给我看看，谷军电话多少。”
“好，我找找，谷军，在这。”
——
接到老首长电话，不到半小时，谷军就赶到了程家老宅。
笑嘻嘻地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吉祥话，程老爷子嗯啊的胡乱应了几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首长，您找我有事？”
程老爷子心里乱糟糟的，抬眼见谷军笑得一脸灿烂。
程老爷子心道，之前怎么没发现，谷军这小子样貌不错，细看之下还有几分俊俏，笑容明朗又阳光。
好一会，谷军脸都笑僵了，程老爷子仍是一言不发，双眼如探照灯般在谷军身上扫来扫去。
谷军被看的心里发毛，“老爷子，有什么事您直说，您这样我瘆得慌。”
“你有对象没？”
谷军一头雾水，“啊？”
程老爷子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有对象没？”
“没，没有。”
程老爷子不满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结巴什么？”心虚的模样很可疑。
谷军咳了咳，“这不是太突然了么。”这么火急火燎地把他叫过来，就为关心他有对象没？
老人家这是闲的，还是做媒做上瘾了。
“为啥不找？”程老爷子双眼紧盯着谷军，不放过他脸上丝毫表情变化。
谷军：……
扎心了。
老大是个工作狂，他每天被指使的到处转，哪有时间。
每天活在他的阴影下，那些女人根本看不到他好么。
有主动找上门的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几次之后，他算看明白了，老大单身一天，他就没可能想找到对象。
“说话，为什么不找？”
“我这不是没时间么，再说也没合适的。”真正的原因，他要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真的？”
“绝对真。”
见程老爷子还是一脸不信，谷军忙举手道：“我发誓。”
“嗯，姑且信你吧。”
谷军刚松口气，就听程老爷子接着道：“陆家小子那事你听说没？”
谷军挑眉，“陆离？他什么事？”
“就是他，他喜欢……”程老爷子迟疑着要怎么措辞。
喜欢？谷军想了想，恍然道：“你说他喜欢男的这事。”
“对，就是这个。”
见谷军一脸淡定，老爷子问道：“你一点都不惊讶，早就知道这事？”
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事。
谷军笑了笑，“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事我们早就知道啊。”这种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不过没人拿到台面上来说，家里那边也都瞒得死死的。
“可您又是怎么知道的？”连平日在家里不问世事的老爷子都听说了，那估计京市没几个不知道的了。
程老爷子还在消化刚刚谷军说的话，有些回不过神来，随口道：“他，他过年把人带家里去了。”
他今天参加聚会时，见陆老不在就问了一句，这才知道陆离的事，二十多不找对象不结婚，被家里各种催婚逼急了，大过年的带回一对象，家里一下就炸了，怕是好一阵陆老都不会再出门。
谷军啧啧两声，“够猛的，像他会干的事。”那人小时候就蔫坏蔫坏，一出手就是王炸。
“您找我来，就是八卦这个？”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你在程晔身边这么久，他有什么事你最清楚，你跟我说句实话，他会不会，会不会……”
谷军先是一脸疑惑，随即恍然。
等他将事情前后一串联，刚刚程老爷子一番怀疑试探，简直哭笑不得，“老大他不会喜欢男生。”
“真的？那为什么给他介绍的，他都不乐意。”
程晔是家里的独苗，别人他管不着，程晔要是不喜欢女人，程家就断了香火，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一点点可能都要扼杀在萌芽里。
谷军知道要是不说清楚，老人又要胡思乱想，“您放心，老大有喜欢的人了，女的。”
程老爷子先是狂喜，很快冷静下来，怀疑道：“真的？那他为什么不说。”
谷军：……
“这，要不您去问问他？”
程老爷子摇头，“我就问你。”
谷军：……
得，欺软怕硬。
“这我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就是知道也不敢乱说。
“为什么，只要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孩，我都举双手赞成，这人，难道有什么问题？”这就难办了，他到底是该同意还是反对。
谷军忙保证道：“您放心，是个好女孩，还特别优秀。”
“真的？好，太好了，两个人都那么优秀，一定能给我生个聪明漂亮的小曾孙。”程老爷子眼睛亮的简直能放出光来。
想想又不放心道：“那他为什么不带回来，你不会是糊我的吧。”
“哪能呢，唯一就是，就是年纪小了些。”
“年纪小？多小？”
“老爷子，您就别逼我了，我保证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你耐心些，再等等。”
“年纪小也没关系，过去那童养媳是不是，关键是先带家里来，慢慢养就是，年纪小也可以先订婚，到岁数了再扯证。”
谷军：……
老爷子为了抱曾孙，真是，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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