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早饭
林菀怼陈屿已经到了尾声，这会儿正让他拿了课本去讲台朗读，读完顺便说说心得，乔云帆扫了眼，林菀坐在陈屿座位上，明显被气得暂时不打算“巡游”，于是他又低下头，看群里苏泽和他妈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就是一问一答。
群里静了一会儿，倒是苏恒想起了什么。
h哥，你周末一个人住老房子里吗？
z嗯。
h没遇到什么事吧？
z没有，挺好的。
苏恒没再吭声，他妈这才“后知后觉”。
林阿姨周末别一个人待在蓝花荫，小心闷坏了，你可以去白阿姨家啊，帆帆你们是同班同学，应该聊得来的。
白筱这时也冒了出来。乔云帆给他妈的备注名是“红太狼”，他爸“灰太狼”，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红太狼是啊，我前两天还跟帆帆说呢，让他叫小泽来我们家吃顿便饭，不过那天晚上学校老师临时有事找他们，就都没回来吃。
乔云帆忙心虚的对苏泽说：“就是考完试咱俩去食堂那天，我怕你拒绝所以没说。”
苏泽“嗯”了声。
群里白筱和林阿姨还在聊，基本都和苏泽有关，乔云帆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按理说苏泽考试成绩这些事，都是很隐私的东西，他爸妈就算要问，不是应该私下打个电话发个语音的吗？为什么要在群里发？
这不就是故意让人知道吗？
群里除了他们家，只有白筱和乔云帆。
乔云帆和苏泽是同学，肯定会知道，那是给白筱看的？
乔云帆点开白筱微信，还没想好怎么问，倒是白筱先给他发来了私信。
红太狼你林阿姨就是想我们多知道些小泽的情况，也好多照顾他些，他这成绩其实也不差，你跟他说别多心。你别说得太直，转着点啊。
乔云帆转头看了眼苏泽，他好像根本就不介意，已经收了手机写题了。
陈屿在讲台抓心挠肺讲了一通人生哲理，林菀总算放过他了，他接了本子下来一看，脸立刻就绿了。
乔云帆，你个王八蛋！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字，可能就是因为他和乔云帆字都歪得如出一辙，所以林菀才没看出来。
中午乔云帆帮陈屿排队打饭算是道歉。
陈屿啃着排骨，余怒未消，“一顿饭不足以表现你的诚意。”
乔云帆：“所以呢？”
陈屿：“明天给我带早饭。”
这样他能多睡20分钟。
乔云帆叹了口气，谁让他手欠，勉强答应了。
陈屿不过是开个玩笑，他倒没真打算等乔云帆给他带早饭，这人踩点进教室已经成习惯，就算带来他也没时间吃，气味散教室还容易被周围同学“嫌弃”，而且看乔云帆那表情，也没当真。
乔云帆果然不负所望。
这次进教室比平时早了两分钟，陈屿装出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等他投喂。
“帆哥，早点呢？”
乔云帆一脸愧疚，“不好意思啊，没带。我也没吃呢，你先忍忍，一会儿大课间我跟莫浔说一声，逃了课间操去趟便利店给你买。”
“你没吃早饭？”
乔云帆看着苏泽算完一道数列题，潇洒的在括号里写了个a，嘴里答着陈屿的话，“没人做。”
早上起床，乔云帆下楼看白筱在厨房转悠才知道保姆阿姨家有事今天请了假，白筱怕乔云帆饿肚子，早早就起床开始张罗，不过她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哪会做什么饭，权衡再三决定煎两荷包蛋给乔云帆垫肚子，结果还煎糊了。
原本赵叔开车送乔云帆可以在沿路店里买，可乔永康出差，赵叔一早就送他爸去了，他坐公交来的，因为昨晚下了雨，路湿地滑，公交开得慢又耽误了些时间，怕上课迟到就只能先饿着。
早读英语，徐研把英语卷发下来了，照例谁也没夸，只逮着没及格的同学说了几句，然后重新放了遍听力，把相关试题过了一遍，其它的等上课再讲。
乔云帆几乎没听，他胃本来就不好，没吃早饭更是难受得要命。
莫浔低声问：“要请假吗？”
乔云帆摇头，“等下了早读我去后边接点热水就行了，大课间你帮我挡挡，我去买点吃的。”
学校里几个便利店，离高二教学楼最近的是宿舍区那个，但来回也要十几分钟，只能忍到大课间再去。
徐研目光往他们这边扫了眼，两人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课间乔云帆灌了几口温水，倒真好了不少。
第一节是生物，教室里乱哄哄的，都忙着换座位呢。
教生物的沈辉今年还不到30，名校毕业，人随性，长得也出挑，据说在宁中未婚年轻女教师里人气很高，他上课没有固定的模式，也不大按课本来，撑着讲台说话的时候像是在和人聊天，但就在这一派从容的谈笑风生里又能让你很容易就记住那些知识点。
关于他的传说很多。
据说这哥们刚毕业头几年原本是在上海一科研机构工作，待遇高福利好，后来突然就辞职了，那会儿有很多猎头公司都盯上了他，可他对伸来的橄榄枝一概选择了拒绝，再后来就到了宁中当老师。
据说他的宿舍充斥着浓浓的“重金属”风。宁中教师宿舍是独栋的小洋楼，隔音效果很好，据去问过作业的同学说，他的客厅里沙发茶几一应俱无，却放满了乐器，贝斯、电吉他、架子鼓……一应俱全。
乔云帆没去过，但沈辉喜欢音乐而且唱歌很好听倒是真的，高一迎新晚会，老师代表出节目，沈辉当时一首“红日”是让人开口就跪的程度。
据说他是“不婚主义者”。这点没根据，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但的确没见他和谁亲近过。
给1班上第一节课，沈辉就说了，“你们听不听我控制不了，但不能讲话影响到别人，算是互相尊重，当然友情提示，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抽空听一下，免得高考完了再来后悔。”
十几岁的少年哪懂什么是后悔，自从有人发现沈辉默许上课可以自由调座位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乔云帆觉得，老李可以趁机来抓早恋。
陈屿一副老成的样子感叹：“生物课还和对象坐一起，这些小情侣想什么呢？”对，那节课讲生/殖和健康。
莫浔照例送了他们个大白眼。
可沈辉的课却是他们最喜欢，也听得最认真的，不知是折服他坦然的气质，还是单纯喜欢这个人。
沈辉没架子，学生都喊他“辉哥”。
乔云帆抱着大水杯，看着班里同学忙忙碌碌，下意识往对角看了眼，陈屿竖着本课本低着头，不知是在看书，还是在玩手机，苏泽不在座位上。
无趣转回头，刚刚没“找”到的人却到了自己座位旁。
苏泽拉链只拉了一半，额上有几滴水，乔云帆猜测可能是去洗手间顺便抹了把脸留下的。
苏泽把一个塑料袋搁他桌上，淡淡道：“有人让我拿给你。”
“谁啊？”
“不知道。刚在教室外碰到的，不知哪个班的女生。”苏泽说完就回座位去了。
乔云帆打开袋子看了眼，面包和牛奶，好像特意为此刻的他准备的。
乔云帆长得好，常有别班女生过来递东西，零食卡片手办什么的，但通常都不会直接给他，一来害羞，二来也怕当面被拒收会尴尬。
这些东西乔云帆都没动过，都是一个学校的，问问递东西的东西就知道是谁送的，然后再拜托人给送回去。
但现在看到吃的，原本好些的胃又开始作怪了。
莫浔看了他眼，劝道：“吃吧。命要紧，回头再买了还回去就行。”
乔云帆：“马上上课了，在辉哥眼皮子底下吃啊？”
莫浔想想也是，回头喊了声“陈屿”。
？
陈屿警惕抬起头，左右扫了圈，发现是莫浔叫他，忙收了手机过去了，虽然莫浔的白眼让他很受伤，但这段时间人正帮他补课呢，不能惹“警长”不高兴。
“警长，什么事？”
莫浔：“去把你生物课本和卷子拿过来。”
“干嘛呀？”陈屿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
莫浔严肃的说：“这节课你和乔云帆换换，他要吃东西。”
“啊？”
乔云帆倒不是非吃不可，而且他也没有上课吃零食的习惯，但是想到陈屿的同桌，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这还是在间接帮陈屿同学提高成绩呢。
就这样乔云帆拿着书，抱着水杯，提着食品袋屁颠屁颠去了后排，全班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他。
陈屿的座位靠墙，面前又摞了高高的一堆书，的确是个上课开小差的好地方。
乔云帆刚把袋子放进桌肚，沈辉就进来了，看到乔云帆没在原来的位子上有瞬间错愕，但只扫了一眼，也没说什么，照例开了几句玩笑就开始讲课了。
乔云帆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一手摁着胃一手记笔记，“身残志坚”得他自己都有些感动。
苏泽蹙了下眉，没来由问道：“怎么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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