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宿醉
“我终究是来迟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喜欢她，爱她……”
看着醉醺醺伤心难过的越云凡，苏澄也不好受，“云凡，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你说过陪我喝的，今晚不醉不归，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说的话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叶儿，你是我捧在手心上长大的，是我最爱的人，你到底喜欢楚云溪什么……”
越云凡拿起一坛酒，猛的灌下去，一半的酒撒在衣服上，他也不理会，“苏澄，我哪里不好了？”
“你很好。”
“那为什么叶儿不喜欢我，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她才认识楚云溪几天，怎么就喜欢一个文弱书生？他能保护得了她吗？我想保护她。”
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苏澄没有心上人，他理解不了越云凡心中彻骨的痛意。
“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表明心意，是你自己不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当你是兄弟，希望你能好，叶儿也希望你能过得好，你在她心中的份量也很重。”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不是兄妹之情，我想成为那个与她携手一生的人，她说把我当哥哥，我真的心好痛，哪怕她喜欢我一分我都觉得欣喜。”
越云凡突然掩面痛哭起来，抱着酒坛跌坐在地上，眼神迷离，脸红彤彤的，喝酒喝得又凶又急，被呛到了，几滴泪珠从眼角流下来，此刻的他显得脆弱又无助。
“够了，别喝了，你想喝死！你看你成什么样了？”苏澄看不得他这副颓废的模样朝他大吼。
“咣当”一声，他怀里的酒坛被苏澄一脚踢飞落在地上。
“苏澄！现在我连喝醉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从小到大你一直防着我，就怕我把叶儿拐跑了，现在她被别人拐跑了，你满意了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越云凡！谁看不起你了，你是不是想挨揍？对，你现在的模样确实让人看不起。”苏澄揪着他的衣领，有些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说道。
“打，往我这打，打死我得了。”他把脸凑到他跟前，一副随你处置的表情。
苏澄一把推开他，“算了，不和你这个醉鬼计较，不是说要喝酒吗？我陪你喝就是了，还不快滚起来。”
越云凡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好兄弟，喝，干杯，不醉不归……”
半个时辰后，越云凡醉得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念叨着：“叶儿……”
“真是拿你没办法，希望你早点走出来。”苏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把他扶到客房，把他往床上一扔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返回来给他盖上被子就出去了。
太傅府。
楚云溪站在窗户前，望着天上的月亮，明月姣姣，星光稀疏，显得有些寂寥。
“给我查苏叶回京后所做的所有事情。”
“是公子。”
“还有查她在西北所做的事情，这些不可大意，下去吧。”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我不管你有何目的，只要不挡我的路就行，要是别有用心，休怪我不客气。”楚云溪喃喃自语，有些惆怅，眸光蓄满了冷意。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越云凡才醒，宿醉过后头痛欲裂，他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下来。
“越公子，你醒了，这是洗漱水，你先洗漱，我这就给你备膳。”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越公子，巳时。”
“巳时，已经这么晚了？”还迷糊的越云凡突然惊醒过来，这太失礼了。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小厮贴心开口：“越公子，我们家公子说过不允许我们打扰你休息，你舟车劳顿多休息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去他院子里找他。”
“好，我知道了，有劳了。”
“苏澄，你在做什么？”
“哟，你这个醉鬼醒了？太阳晒屁股了，你才醒。”
“我……我昨天没有做什么吧！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没有，昨天你可威风了，哭爹喊娘的，丢脸死了，邋里邋遢的，还抱着我的腿不放，痛哭流涕，我都恨不得把你丢到池子里。”苏澄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闻言，越云凡有些失落，“我只是想醉一场，真想这是一场梦，是一场梦就好了。”
“你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这次来京城就是想向叶儿表明心意，就算她一时不答应我就想尽办法让她答应，等她喜欢上我，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还以为是皇上赐婚，她迫不得已才答应，要是她不愿，我定……”
“你定什么？想带她走？”
“要是她不愿，我拼了命也要带走她，但是她说她是自愿的。”一股忧伤笼罩在他身上散不开。
苏澄斟酌了一会，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云凡，虽然你们无缘了，你何不表明一次心意？让叶儿知道你的心意，纵使没有结果，至少不留遗憾。”
“这就不必了，我不想叶儿为难，我把对她的爱埋在心底就行，她幸福就好。”
“你对她的心意，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既然喜欢为何不早点说，让她明白，叶儿对感情有些迟钝，你不说她还以为你待她如亲妹妹一般。”
“是啊！为何不说呢，可能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吧！”
越云凡想起他和苏叶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是试探过几次的，但是苏叶都不明白。
清风徐徐，一缕阳光调皮的落在远处那持长枪的少女身上，她的着装永远是轻便简洁的，用红色发带高高扎起一个马尾。
她练了一个上午，他也看了一个上午，“叶儿，你都练了好久了，先歇会吧，来吃点东西，都是你喜欢吃的。”
“好。”
越云凡拔开水囊的塞子，把水递到她嘴边，“叶儿，先喝口水，看你满头大汗的，我帮你擦擦。”
“我自己来就好。”
“还是我帮你。”越云凡从怀里掏出手帕温柔的替她擦汗，她还没有长开，两腮之间略有些婴儿肥，难掩她倾城之色。
他的手轻轻的碰到她光滑的皮肤上，心里如同琴弦被拨动一般，激起涟漪，悸动不已，耳根微微发红，有一股想摸她的脸的冲动。
越云凡把手藏在袖中，握了握拳，把心中的紧张赶跑。
两人坐在草丛中，“叶儿，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可以保护你，我想永远保护你。”
“云凡哥哥，我可以保护自己，不用别人保护，我要像爹爹一样厉害，将来我要做女将军，和哥哥，爹爹一起上战场杀敌。”
“这就是你的愿望，我陪你，叶儿，你觉得我怎么样？”越云凡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苏叶甜甜一笑，“云凡哥哥很好，对我很好，是好人。”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云凡哥哥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越云凡心中一喜，谁知苏叶又泼他冷水，“喜欢云凡哥哥就像喜欢哥哥，爹爹，娘亲他们那样。”
他怔愣了一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复又温柔的看着她，“叶儿，我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这种喜欢。”
“那是那样的？”她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像你爹和你娘一样的可以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你有想过将来嫁给什么样的人吗？你喜欢什么样的？”
苏叶揪了揪她的小马尾，有些苦恼，“这个我没想过，我不想嫁人，不可以和爹爹，娘亲，哥哥永远在一起吗？我不想和他们分开。”
“怎么可以不嫁人，嫁了人你夫君就会保护你。”
“叶儿只想做女将军，云凡哥哥都说了我不用别人保护，我把枪法练好了就可以保护别人了。”
“好好好，将来我们叶儿就是大历的第一女将军。”越云凡无奈的笑了笑，看着不喑世事的苏叶，他摸了摸她的头，“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吧，你大了就会懂了。”
军中虽然男子多，但是同龄人只有他一个，他才是和他们兄妹靠得最近的人，苏叶一心扎在习武，研究兵法，排兵布阵上。
越云凡一直在等他的小姑娘长大，能与她一起长大他心满意足，终于等到她及笄了，想表明心意的时候，秦国来犯，好不容易打退敌人。
他们就回京了，他也回家了，被困在家几个月，他先送来一封书信，打算趁着来京城的时候表明心意，临上京时，母亲得了风寒他又在家多呆了半个月。
明明他已经和家人说了他心悦苏叶，他来京城后就向她表明心意，让家人替他提亲，知道她被赐婚时，他脑子都懵了，嗡嗡作响，直接冲出门，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
他的脑子里只有快点到京城，不眠不休的赶路，那匹马幸好是宝马，要不然准会累死。明明就差一步了。
看着他沉浸在往事中，苏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含蓄的试探苏叶，但是她都没有能领会到他的心思，他怕她拒绝就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有些东西一等就没有了，世上哪有合适的机会，那都是靠人争取来的，有些东西错过了就错过了。
“哥哥，云凡哥哥，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聊了几句，好久不见云凡了，我就问他江南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等哪天有机会了就去一趟。”
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的止住了刚才的话题，越云凡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那有机会，云凡哥哥可要带我们去逛一逛。”
“好，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一定带你去。”越云凡温柔的看着她。
“云凡哥哥，你来京城是要办什么事吗？还有你之前在信上说要当面和我说的事是什么？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好开口？”
听到她的话，他心里在滴血，无法言明的爱意真是戳心窝。
苏澄暗道不好，这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又不能出言提醒，憋得慌，他的叶儿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有些迟钝，他关切的看着越云凡。
越云凡把心中的酸涩压下去，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能遇到什么困难，我想对你亲口说的是江南有水神节，我想带你去看看，你是否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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