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照片
许存不知道盛琰口中的“爆火”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只知道最近主动找上他和叶鹏聊wanna档期的节目组越来越多了。
这些节目或大或小，或冷或热，从比他们给wanna剪辑的自制团综更加无人问津的冷门网综，到只在每个周五或周六晚上的黄金档播出的国民综艺，从纯粹打歌舞台到火药味十足的竞技类节目，应有尽有。
但是他们的目的却都统一，无非就是想要在盛琰和于越的cp热度过去之前蹭一波话题度而已。
对此，同样身为商人的许存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也不觉得什么，只是明码标价地问清楚了那些节目组的要求。
——是只要盛琰和于越去，还是要全团一起去。
当期的拟邀嘉宾除了盛琰他们之外还有谁，以及他们最后剪出来的镜头大概能在整期节目占有多少比重云云。
许存在敬职敬业地把自己当下能想到的问题全都问清楚了之后，才按照对于他们来说的利弊程度给那些节目排了序。
最后把除了负分通告之外的，所有不撞档期的邀约都安排在了盛琰他们的日程表上了。
满满当当的堪比小仓鼠塞满了坚果的嘴。
以至于好不容易来b市录了一趟节目的盛琰，只在家里待了一晚上就又坐上了飞往s市的飞机。
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盛家嘉在小学手工课上特意给他做的，但是因为放学回家的时候太着急，不小心忘在了教室抽屉里的纸质小狗。
在此后的半个多月里，盛琰也一直步履不停地奔波于全国各大节目的录制现场。
而站在他身边的人除了于越之外，则跟抓阄似的并不固定。
有时候是洛闻，有时候是江嘉和庄思逸。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是他们五个人整整齐齐得一起上的节目。
对此，盛琰有些心累地在想：那些节目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悟，他和于越最多只是比普通朋友关系好一点儿的队友关系而已。
还是那种不会顺着节目组的想法刻意麦麸的那种队友关系。
——尽管他们那个小公司的上层也曾经明里暗里地托许存给他们传达过无数次让他们俩配合营业的话，但到底是庙小，怕气走了自家刚镀了层薄金的大佛，所以在得不到两位当事人的回应之后也就慢慢地放弃了。
然而从结果来看，似乎是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那些节目组的剪辑能力了。不知道它们的看家本领就是能移花接木地把黑的剪成白的，把普通队友剪成暗潮涌动的爱了很久的朋友。
——明明是三个人的对话，最后呈现在正片里的却只有盛琰侧过头和于越交谈的那几帧画面。
明明每个队友上台表演的时候，盛琰都极其认真的观看了，但是最后粉丝们看到的，却只有一个盛琰“含情脉脉”地一直盯着于越看的特写长镜头。
明明盛琰一直不是队长却胜似队长地照顾着每一个队友的情绪——主动地替无从插嘴的他们找话口，亦或者是替乍的词穷了的他们圆话，总之是极尽所能地帮助他们在镜头前多展示点儿。
但经过后期一折腾，盛琰就比窦娥还冤地成了个只在意于越的话会不会掉在地上的驰名双标。
仿佛盛琰真的就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笨蛋帅哥。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录节目，不管台上还有哪些主持人和嘉宾，都满心满眼地只装着“男朋友”的笨蛋帅哥。
对此，被许存按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完了一期节目的盛琰本人语塞了，表示这些节目组是真有一套。
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的于越在看过那正片之后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开口接盛琰的话。
和各怀心思地沉默着的洛闻和江嘉形成了鲜明对比的人是单纯的庄思逸，他不了解情况地仰着头问盛琰：“这是什么情况啊？琰哥你那天和江嘉吵架了吗？你俩怎么都没互动。”
盛琰没回答，只挑着同天播出的另一档节目给庄思逸看了。
接着，某个单纯小孩儿就张大了嘴巴地陷入了沉默。
他想：不懂就问，那么大个我自己呢？为什么总能在双人镜头外面？为什么我那么喜欢贴贴琰哥，却总能在放出来的镜头里跟琰哥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
“所以呢？”盛琰在第二个节目都快放完了的时候突然开口问许存，“我下次就直接真双标地和于越装不熟，让他们想乱剪都没得剪吗？”
他说着，在短暂地停顿了一瞬之后自行举例道：“比如他表演的时候我就低头装放空；他表演完了之后，我就只象征性地鼓两下掌；他坐我边上的时候，我也克制着不转过去跟他说话？”
可惜盛琰自己刚说完，就自觉这样对于越不公平也不尊重地把打算话收回来了。
“其实就算那样，那些cp粉中的大多数也还是会你们俩之间的这些反差行为脑补成是‘小情侣在闹别扭’而已，只会让你们俩的唯粉觉得你们各自受委屈了。”洛闻垂着眼睛如是说道。声音闷闷的，连带着眼底翻涌着的情绪也被下垂的纤长眼睫挡去了大半。
——毕竟那些cp粉中的多数，都是那种只要在自己眼前的碗里看见了一粒白糖，就能没吃先甜地兀自先激动上半天的更遑论是节目组大把大把地往她们嘴里塞的夹心软糖。
所以甭管那软糖是真是假，人工不人工，她们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地表示完全磕不到。
盛琰对此无法反驳。一如他不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可可爱爱的小女孩儿会认为他和于越是真的很配，甚至觉得他们俩是真的悄悄摸摸地在谈一样。
可惜性格使然，让他没办法直接强硬地敲碎那些cp粉们正在做的美梦，只能在转发官方宣传片儿的时候暗示：“多关注舞台，少想点儿别的。比心jpg”
大部分非cp粉的真路人和唯粉读过之后，都在联系正片的情况下，隐隐约约地听懂了盛琰的潜台词。
于是不少人纷纷下场发言道：【懂了，就是节目组要流量但是不要face地在乱搞是吧？】
【我猜琰总说的“少想点儿别的”，其实就是“别再被节目组的剪辑牵着鼻子走了”的委婉版。毕竟就算琰总和洛闻关系一般，也不至于在台上的时候都完全不搭理他吧？】
【而且在正片里，琰总甚至没怎么跟小庄说话诶。怎么说？难道去现场了的粉丝们拍的那些视频都是假的吗？难道小庄不再是琰总最喜欢的弟弟了吗？】
也有部分圆星祖传老粉和已经捱过了冷静期了的粉丝们，冷静且理智地分析：【咱就是说，虽然在某个视频上热搜之前，咱们也有觉得盛琰和洛闻之间的感情暗戳戳的有点好磕的，但是发展到现在节目里“我的眼里只有你”，完全不管其他人的情况是真的不对劲orz】
【而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就要么是节目组在恶剪，要么是两个当事人向流量低头了地在麦麸媚粉（虽然这种说法听起来很不礼貌，但是确实有这样的，详情请参考隔壁某“顶流”团）。（小狗推墨镜jpg】
【而且姐妹们，圈地自萌懂不？毕竟咱们磕这俩不等于这俩就真的是同，更不等于这俩一定不介意我们在磕他们，所以别再在他们俩发的微博底下，甚至是当着他们的面发表某些过分的磕cp言论了！他们在听过看过之后是真的可能会尴尬！】
可惜部分刚磕到“瑕不琰于”没多久，还处于上头状态的cp粉们确实只能看见自己想看的，听见自己想听的。
要不那些节目组也不会屡试不爽地总是在乱剪辑。无非就是猜测cp粉们会买单，所以节目的收视率也能升上去而已。
只是她们们这头还在感慨【不管是新节目还是琰总的转发留言都真的kswl了】，疑心盛琰的发言是欲盖弥彰地在堵柜门的时候，就立马又刷出来了一条来自盛琰的新微博。
上面白底黑字地写着：【怕事后被人带节奏，所以我自己先来带一波。一家五口jpgx9】
至于配图，则是他们五个人整整齐齐地录制几个节目时的合照。
基本都保持着彩排一张、现场录制结束后一张的规整顺序。
五个人更是贴得严丝合缝地都挤在了镜头前，完全不存在很多cp粉说的“人人人从”的情况。
除了九宫格正中间的那张，盛琰和洛闻站在舞台最前面对着镜头自拍，其余三位只在角落里暗戳戳地露出个排排站的背影下的照片。
不少眼尖的粉丝很快辨认出了照片里出现的这个舞台是前几天只放了短短几秒预告的某打歌节目搭的台子。
顺带着觉得这张照片不管是从现场的打光、洛闻少见的打破了冰山壳地笑弯了的眉眼，还是盛琰亲昵地搭在洛闻右肩的手来说，都在反常的同时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氛围感。
那种盛琰和洛闻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的奇妙氛围感。
不少都粉丝被自己下意识地冒出来的这个想法给惊到了，心说自己怎么能忘了这俩关系不太好的事。
于是她们晃了晃脑袋，打算挥别杂念地在评论里写个小作文来夸夸主动返图营业了的盛琰。
但她们完全没想到的是，她们在打开评论之后看到的第一条热评，就是盛琰义正辞严地澄清他和洛闻没矛盾，更不讨厌彼此，甚至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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