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因果
鲜血缓缓从斜刃落下
包子铺的老板无比的冷漠，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徐小姐清冷直视，若眼前的年轻人动了，她会毫不犹豫离开。方才的话只是在赌，赌眼前年轻人所扮演的角色，是刽子手，还是布局之人。
时间仿佛静默。
包子铺的老板静静看了会儿便转身离开。
无声即是诡异。
徐小姐平静的放了下剑，待确定包子铺老板走远，她又提起了剑清冷的插入中间那具尸体的胸口。
更诡异的事发生，那完全没气的尸体竟开始剧烈的咳嗽，紧跟着竟缓缓睁开了眼，而且眼里有神光，就像他一直活着一样。
“柳长东，这是你在妖族的化名。”徐小姐居高临下。
被叫柳长东的男子看清眼前的女子后，快速扫了身旁的两具尸体：“他们是不是跟我一样，还活着。”
徐小姐的剑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既有杀意又如沐春风，他再一闭眼睁眼就猜到了徐小姐要做什么。
“已经死了。”徐小姐面无表情。
“可惜了。”柳长东叹了口气。
“何故叹气？”徐小姐问。
“不能陪他们了。”柳长东笑。
“你属于地支中的那一支？”徐小姐神色不变。
柳长东嘴角微微僵住，随后洒然道：“来日方长，徐小姐何必着急呢？”
柳长东莞尔一笑，坦然道：“徐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若是平时我们落在你手中确实会被你把情报全部问出去，但今日你没有多少时间，还是省省吧。”
“你觉得朝雾怎么样？”徐小姐道：“知道因果吗？难道你们的国相在出发前没跟你提过我吗？”
连续三问，咄咄逼人。
柳长叹了口气：“传闻果然是真的。徐小姐，我能问问你，与朝雾交手是你在布局吗？”
“你属于地支中的那一支？”徐小姐回到了那个问题。
“徐小姐，国相大人猜到了我可能落在你手中，所以你的问题没有意义。我属于子，但能做丑的事情，这么说你懂了吗？”柳长东道。
“你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徐小姐道：“朝雾有足够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把你移交给泰安府。”
“别想着自杀，仍是那句话，你不清楚因果，你就不知道今日的出手意味着什么。”
“当初泰安府将你们的情报给了我，最后我将你们还给他，这便是因果。”
“你今日得到了一些东西，你可以丢失一些东西来偿还，比如命。但如若你一直活着，你便要用其他的东西来偿今日所得到的，我将你交给泰安府让他们令你开口，这也是因果。”
“懂了吗？”徐小姐收起了剑：“而你放心，今日我骗林云你们死了，我便欠了他，自然就不会问关于他的任何东西，这是我对他的偿还。”
柳长东的眼神轻颤，沉默榜上，无奈一笑：“如你所说，你从我这里得到了情报，你该拿什么偿还这果，你又会失去什么。”
“你可以猜猜？”徐小姐目光幽远。
柳长东双目变得无神，再次聚光有一丝解脱：“辰。”
“黎明之际，夜与日的交替，从不可见到可见。看来你们的国相知道了大部分事情，是来确定的。”徐小姐慢慢说道。
“是。”柳长东忽然轻笑：“他们还没死吧。”
“是。”徐小姐拔出了剑。
“动手吧。”柳长东闭起了眼。
手起剑落。
“啪...啪...啪...”一位面色红润的光头从远远拍着掌走来：“精彩，精彩，百闻不如一见，徐小姐令老夫佩服啊。”
徐小姐微微侧目：“原来是他们是拜托了你。”
“那不知徐小姐是否给个薄面由我亲自动手。”光头嘿嘿一笑：“好久没见血，最近手痒着呢。”
“不行。”徐小姐的剑彻底落下。
光头依旧在笑，连看一眼徐小姐的剑都欠逢：“我听徐小姐所谓的因果，有了些疑问。”
徐小姐没有回话，如法炮制的刺醒第二具尸体。
光头不再打扰。
一样的对话，一眼的结果。
到了第三具，光头开口笑道：“徐小姐，我见到了那少年郎，不好看，但有股戾气，老夫都觉得怕，不知道这戾气是因还是果。”
“我不知道。”徐小姐犹豫了下，彻底收起了剑。
光头长舒一口气：“万事留一线，看来徐小姐还未勘破。”
“确实没勘破。”徐小姐道：“知道该如何交代吗？”
“想听听徐小姐的高见。”光头眯起了眼。
徐小姐起身，白衣飘飘似要远去。
“徐小姐，等等”光头扬手大笑：“你看我这个说法是否可行？”
“请说。”徐小姐驻足。
“晋安府与花国发生了争斗，徐小姐凭着受伤连斩两人，轮到第三人时，老夫及时赶到与徐小姐恶斗，侥幸胜了一招半式。”光头脸上的红光愈盛，仿若血光。
徐小姐猛然拔剑收剑，自己的胳膊上便出现了一道伤口，脸色亦苍白了不少。
“多谢。”光头抱拳洒笑：“这里是妖族，老夫还得占一些地利，这几天还请徐小姐离开天门山几日，可好？”
徐小姐微微弯起了唇角：“如山主所愿。”
光头不再去看徐小姐的离开，意兴阑珊的走到了第三具尸体旁：“也不知徐小姐用什么办法让你假死骗过了那少年郎。”
“好想查看一下，但又怕触碰到了那玄乎的因果。算了，懒得折磨你了。”光头扬手捏碎第三具尸体的头骨。
“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发现了什么，竟要求老夫来了结你们的性命。用死来传递的情报，会是什么呢？”光头喃语起身：“最后老夫没看错的话，徐小姐笑了下，那是什么意思？”
“老夫该如实向花国回报呢，还是就说这三人都是老夫所杀。”光头皱起了眉头，因为身宽体胖，额头印出了一个“王”字。
“算了，既然觉得那笑有些冷，就一边如实回报，一边追杀徐小姐。反正这是妖族的地儿，还真不信因果有那么玄乎。”光头背起了手，悠然朝天门山走去：“好不容易逮到徐小姐的把柄，怎么也得斩草除根。但那少年郎怎么办，起初我还不信那老不死的话，刚才看了眼，那少年郎还真是有秘密的主儿。”
“难办啊，两头难顾。算了，那少年郎先等等，反正在妖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解决徐小姐，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
另一边，仍处于震惊的龙老板，书生，重护院见着一道又一道身影落在或墙头，或屋顶，或院内。
总之突然空荡的包子铺又突然挤满了人。
不啰嗦，有人直接问：“你们三个，可否看到这里刚才了发生何事。”
这样的口气属实让妖不舒服，龙老板横眉冷笑：“没看到。”
“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有人冷斥。
龙老板可是对这些人拎得很清楚，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消息就千里迢迢来妖族，就算不是歹人，也是投机取巧之辈，在这里装什么文绉绉。
龙老板来了火气：“来，来，你要是个男人，就下来抓着本大爷的脖子问，本大爷要是眨一下眼睛，本大爷就不姓龙。”
这句话颇有威慑力，尤其妖族的龙姓，一时间倒没人在开口，但气氛沉了下来，其中不乏亡命之徒，若真没办法，那怕是天王老子也不管用。
“各位，我家公子刚才在这里烤肉呢。”恰时龙管家出现在了龙老板身侧。
淡然，平静，谈笑自如，众人看出了龙管家的深不可测。
但烤肉这明显在唬鬼，后院一点肉香都没有，而且方才明显还出现了刺骨的寒意。
“各位有所不知。妖族喜欢吃生肉，但就这么嚼着吃口感未免差了些，便会冰镇，如此口感会更细腻一些。至于不闻肉香，也是各位孤陋寡闻了，妖族有许多特别的肉，闻着无香，但入口后就有阵阵回香，久久不散。我家少爷吃惯了山珍海味，自然这样的肉才能配得上我家公子。”龙管家一把老骨头了，说起慌来是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害臊。
众人岂会信，但此时妖族来了高手，深究只会耽误时间，若天门山山主的爪牙也来了，恐怕不好收场，说不定里外联手将他们围剿在这里。
各自深思相望，随后化作鸟散。对他们而言一直跟着花国在动，如今花国的人不在，找到花国之人才是头等之事。
龙老板长舒一口气，却颇为埋怨道：“老管家，你跟他们解释什么，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龙管家额首：“少爷可知小人最难防，越是乌合之众越得提防。少爷，你看那晋安府叫朝雾的年轻人就很聪明。”
此时朝雾正乔装打扮混在乌合之众里，他很清楚放任乌合之众不管，多半要与包子铺老板撞上，万一发现了端倪，乌合之众便会无休止的骚扰那狗贼，便会影响晋安府的调查。
花国一直按兵不动便是怕此事。
朝雾自然不会让其发生，尽管今日过后肯定瞒不住了，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况且那边徐小姐。
就算乌合之众不与花国联手，自成一军的乌合之众也够徐小姐喝几壶。
故转过几条街，朝雾突然大喝：“好像是往这边去了，跟我来。”
话落朝雾朝另一个方向掠去，乌合之众也没多想，浩浩荡荡虽之而去，恰好与回来的包子铺老板错过。
一个时辰后，朝雾折返见范九站在门口不敢诧异，他感知到徐小姐回来了，受了伤的范九能站着多半是徐小姐替其疗伤了。
“徐小姐找你有事。”范九欲言又止。
离开之前小云姑娘是交给了范九，而此时小云姑娘和包子铺老板都回到了包子铺，而看范九显然中途发生了一些事。
朝雾想了想准备待会再问，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徐小姐突然有事，肯定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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