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培训
周蓝桉拉住南晚往宿舍走，一边强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那他怎么不帮帮我？”南晚受伤地扶着自己的腿，戏精道，“我怎么能含蓄地告诉他——我的腿都没了呢？”
南晚继续说：“我觉得李江的舅舅喜欢你。”
“……”周蓝桉推着她的脑瓜，无奈地摇摇头，“你总觉得全世界都喜欢我！”
“你想想——你要是和他成了……”南晚萌生了邪恶的念头，“你前任的脸该多好看啊！”
周蓝桉皱了下眉头，还真没敢想到这一步。
她没当真，玩笑着：“要是真有这一天，李江估计会和他断绝关系。”
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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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测结束，周蓝桉在学校也没什么事情，就回家住了。
周跃白天要去学校教课，张含也不在家，周蓝言在学校。
整个房子里，只剩周蓝桉一个人。
早上，她醒了后，把张含留的早餐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随便吃了几口。
吃完饭，玩了会手机，就去了周蓝言的房间。
周蓝桉不忘给他发个消息：【我的电脑没有带回来，用一下你的电脑。】
周蓝言：【ok】
周蓝言的电脑从来不会设置什么密码。
可能是因为懒吧！
周蓝桉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开了盘围棋的游戏，认认真真地琢磨了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蹲在凳子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网站上的教学视频。
也是关于围棋的。
瞬间，她有种备考的错觉，元旦后还有门选修的期末考试，她都没有这么捉急。
也是她大四唯一一门课，大学最后一场考试。
这门选修课，她没放在心上，本来也是根据兴趣、多选的课程，她大学四年的学分已经修完了。
这会儿，周蓝桉聚精会神地看着棋局，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支笔和一张纸。
她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
“叮叮叮”
手机的铃声响起。
周蓝桉看到是个陌生号码，疑惑地接通：“你好。”
那边传来浅浅的气音，声音温和：“是我。”
周蓝桉怔住了，良久，她问了句：“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
“我和你弟都快穿一条裤子了。”何释怀低笑着，笑声清澈，“一串数字不是难事。”
周蓝桉却听出了一股无故的自豪劲。
“我身为社长，有责任提高你们的棋艺。你下来吧，我带你去做个培训。”
“哪里？”
何释怀平静地说：“网吧。”
周蓝桉一口拒绝：“不去。”
“我在你家楼下。”他轻轻笑了声，又说，“会一直等着你的。”
“……”
周蓝桉起身推开窗户，向下看，发现他真的在楼下。
她浓淡相宜的眉毛稍稍敛着，把窗户关上，自语道：“早知道还要比赛，就不替周蓝言参加这个围棋社了。”
她关了电脑、穿上羽绒服，去玄关处换了双鞋，锁了门，下去了。
外面很冷，寒风凛冽，刮在脸上，似刀子一样。
周蓝桉把手揣进兜里，脑袋缩进围巾里，头发披散在肩上，露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圆圆的。
何释怀下颌微抬，心情似乎不错，从口袋里拿出个便捷暖手宝，递给周蓝桉：“捂捂手。”
她心里一怔，抬眸看着他。
“你弟的，落我宿舍了。”
“……”
“你回家替他带回去。”
何释怀好像是怕她不肯接，特意强调了一下。
周蓝桉接过暖手宝，手心升起一股暖流。
何释怀真的带着她去了网吧，不过环境很好，里面的装修整洁，有点像咖啡厅。
室内开着暖气，何释怀选了一台机子，熟练地启动：“你先玩一会儿。”
然后，他把鼠标送到周蓝桉的面前，身子靠在沙发上，轻慢地说：“我看看你的水平。”
她转过目光，撸起袖子，露出一小段白皙的小臂。
她认真地看着屏幕，几丝头发垂在肩侧，发梢落在何释怀的手背上，轻轻扫过，有些痒。
何释怀侧着脸观察着她——浓密的睫毛卷起，嘴唇微翘，皮肤干净，不涂一点的化妆品。
她的长相给人感觉很舒服。
六年了，她的五官没怎么变，就长开了些，褪去了婴儿肥。
周蓝桉以前是玩过围棋的，加上刚刚在家里又补习了一下，过一般的棋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越往后，每过一局，时间用得越长。
过了几局后，周蓝桉卡在了一个中级偏难的棋局上。
尝试几次后，还是死局。
她气鼓鼓地盯着屏幕，抓住鼠标寻找突破口。
何释怀看着她一筹莫展的表情，身子前倾，凑了过去，看着屏幕，大手覆在鼠标上。
周蓝桉见状，松开了鼠标，手在脱离的瞬间，指尖触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凉凉的，很有骨感。
何释怀抬眼看着电脑，轻笑着：“刚瞧你那劲，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笑间，桃花眼弯起。
他边说着，边移动鼠标，下了几个棋子后，就成功通关了。
周蓝桉看着过程，只需转一点弯就能过了，她刚刚就差一点点。
周蓝桉又有了信心：“你别动，我自己来。”
她又开了下一局，又陷入了冥思。
何释怀弯着窄腰，轻笑地提示：“左上。”
周蓝桉又挣扎着过了几局，虽然中途何释怀没少给她提示。
但她也熟练了不少。
“今天就到这吧。”何释怀起身，半眯着眼睛，手指挠着耳朵后面的位置，徐徐道，“我有点饿了，你还欠我92元。”
周蓝桉见他把帐记得清清楚楚，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好只欠你100块钱。”
何释怀抿着唇：“再借你点？无利息。”
“不用。”周蓝桉哼笑着。
何释怀：“你想吃什么？”
周蓝桉：“麻辣烫。”
周蓝桉拉着他去了附近一家店，两人分别点了麻辣烫。
这次，她帮他付了24元。
又成功还了一部分。
何释怀帮她端着食盆，低笑着：“还欠68。”
周蓝桉抬眸扫了他一眼。
她记得，何释怀初中时，几百块的限量漫画随意丢，早早就用了钢笔，还用笔芯戳桌面，一个月要断好几根。
他以前没有这么精打细算的，没这么会过日子的。
难道这些年，他家道中落？破产了？
吃完饭，周蓝桉就回家了。
/
这会儿，周蓝言还在何释怀的宿舍打游戏。赵云河也刚回来一刻钟，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忙乎了。
他知道周蓝言是何释怀带回来了，二人也闲聊着。
赵云河正在收拾衣服，桌子上堆着几本崭新的漫画书，很碍事。
想直接丢了，但看着还没拆的封皮，又太浪费了点。
他望了眼周蓝言，又提了句：“学弟，你看漫画吗？”
“看啊。”周蓝言还在奋力通关，问道，“什么类型的？”
赵云河：“围棋少年。”
“可以。”
“那正好，都送给你了，见面礼。”
赵云河把几本漫画书放到周蓝言的面前时，他刚好一局游戏结束。
他翻了一下，发现这几本是一模一样的：“学长，我要一本就行了，用不了这么多。”
赵云河：“你可以分给其他人。”
“你怎么同一册、买这么多？”
“围棋社的纪念品，这是多出来的几本，不好退货，就给你了。”
说着，赵云河又继续随便拉了几件衣服，胡乱地塞进书包里。
他的嘴边有点轻微红肿，眉头扭成一团，嘴里是时不时地发出细碎的哀嚎声。
周蓝言关心：“兄弟，你脸色不太好看，生病了？”
“智齿。”赵云河碰了下脸，吸了口气，“诶……疼起来要命……”
他的包、几分钟就塞满了，周蓝言不解地问道：“这么着急是要去医院吗？”
赵云河冲他摇摇头：“去殡仪馆。”
“那个……”周蓝言拉住他的包，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你的牙还可以去抢救一下，还不至于。”
赵云河好笑地说：“你说什么呢？家里有人去世了，需要我去办个手续。”
周蓝言支吾一下，看着赵云河，低声问：“我意思是也许他可以再抢救一下？”
赵云河觉得牙更疼了：“？？？找阎王吗？”
周蓝言：“……”
他笑笑：“何释怀从哪找来你这活宝的？”
周蓝言平时言语不着调，但遇到这种亲人过世的情况，还是别开玩笑了。
他看赵云河没有一点悲伤的意思，慌忙催促着：“别说笑了，人都去世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去送一程吧。”
“他是我一个远方叔叔，名下有不少财产。”赵云河叹了口气，这会儿也不着急了，他继续说着，“前几天，他老婆和他不知怎么就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儿子也有两三个月不回来了。他昨晚病危，医院那边把电话都打到我这边了。”
周蓝言疑惑地问：“医院不打给他亲属吗？”
“打给他老婆，但手机关机。也打给他儿子了，人不愿意来。”
“……”周蓝言无奈，只能惋惜道，“现在还有这种事情。”
赵云河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先凑合：“那能怎么办？好歹他和我家是亲戚，医院既然非要亲属签字，我父母现在赶不过来，只能我先去看看，后面再看能不能把他儿子拉过来吧！”
周蓝言听到这么悲伤的事，有点不知如何评价，这世道还有这么冷漠的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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