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陆念硬着头皮在老宋关切的视线下不情不愿地开口：“是，他说他以后肯定好好学习，绝对不会干别的事。”
末了，他又报复性地补充了一句：“闻野同学说，他以后就是学习的狗。”
就连陈方圆和沈思嘉看闻野的眼神都不对了。
就这么热爱学习？
闻野：“……”
我没说我没有冤枉啊。
老宋虽然对闻野从良的态度很满意，但听到陆念的说法还是沉默了一会，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开口：“那个闻野啊，你改掉以前坏毛病的决心我看到了，但当狗就不用了，这好好当个人不好吗？”
老宋格外认真的劝说，让场面更加滑稽搞笑。
闻野肉笑皮不笑地露出职业假笑：“我只是和陆念开了个小玩笑，宋老师你别当真。”
沈思嘉却已经忍不住笑，胳膊搭上陆念的肩膀，脸埋进手肘里，只能看到整个身体都在抖。
陆念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将沈思嘉搭在他肩膀的胳膊拨下去。
老宋点了点头，又觉得沈思嘉几人不争气，没好气地说：“你们一个两个能和闻野多学学就好了，一天天一个两个不让人省心。”
说完，老宋往教室前一扫，又随手殃及一条无辜的鱼：“方禾，手机上有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也拿来给我笑笑？”
等到老宋拿着没收的战利品离开后，几个人才放松下来。
“哇，吓死我了，老宋就在我旁边，你们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还能不能当朋友了？”被老宋单独耳提面命，沈思嘉怨念极深，眼神可怜巴巴地一一扫过周围的几个人。
陆念：“……”
陈方圆没好气地翻他一眼：“我不是给你使眼色了吗？你自己看不懂，怎么还赖上我了？”
“你那叫使眼色啊，我看你那是羊癫疯。”沈思嘉嫌弃道，“你说是不是，野哥？”
闻野正在看书，抬头没看沈思嘉，而是看向陆念：“野哥不知道，野哥现在只是学习的狗。”
语气怨念十足。
显然很在意对方刚才让他在老宋面前丢人的事。
陆念眼神毫无波动，静静地回望回去。
无声的眼神交汇看上去很诡异。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氛围。
沈思嘉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陆小念，野哥，你们俩和好了？”
上周他就觉得这俩人有点奇怪，突然有一天就互相不讲话了，他还偷偷担心了两个人是不是在吵架，不过想来想去也没敢问。
但刚才两人在老宋面前的交流看上去很正常很和谐很有爱，甚至现在还眉来眼去上了。
沈思嘉觉得自己想得可是太对了，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赞。
闻野：“我们什么时候闹矛盾了？”
陆念：“没有。”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几乎重叠。
但听完闻野说的话后，陆念沉默了：“。”
他刚才像是在回答闻野。
果不其然，不出意外沈思嘉误解了，但两个亿没使用过的脑瓜子确实想不出更贴切的词来形容，只好干巴巴地说：“你俩这默契，也太……绝了。”
陆念：“……”
我真是谢谢你。
绝什么绝，绝种的绝，还是绝户的绝？
但和沈思嘉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陆念张了张嘴心想还是算了，不然沈思嘉能缠他到明天早上。
看了眼满脸不情愿的陆念，闻野唇角一勾美滋滋使坏：“那可不，我和陆念从小培养起来的默契，能不绝吗？”
说完视线躲也不躲地看向陆念，挑衅似的挑眉。
陆念看向闻野的视线像是在扔刀子。
这显然是个不得了的消息，连研究数学大题的陈方圆都探头过来八卦：“什么从小培养的默契？陆念，野哥你俩小时候认识？”
沈思嘉急忙催促：“展开说说，展开说说。”
陆念咬牙切齿：“闻！野！”
闻野用眼神示意让他淡定，但嘴上却没那个意思：“是啊，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见过他外婆，他见过我妈的程度。”
明明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却被刻意说得像是定了娃娃亲。
陆念深吸一口气。
曾经手提屠刀大杀四方但这辈子只想咸鱼的大反派寻找起自己的刀来。
之后半天里，学校都在流传这个离谱的八卦，甚至越传越离谱。
等到中午放学吃饭的时候，八卦已经变成了昔日校霸不仅有个漂亮童养媳，甚至一到法定年龄两个人就要立刻领小红本。
漂亮童养媳陆念表示：“……”
要不还是把学校炸了吧。
“陆念，一起去吃饭？”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打，一班立刻鸟兽四散，只剩下陆念以及周围四人。
闻野起身，和往常一样准备和饭搭子们出去吃饭，抬眼看了一眼在座位一动不动的人，问道。
陆念：“我不饿，你们去吧。”
沈思嘉一向不具备察言观色这项技能，附和道：“什么不饿啊，一上午没吃东西，我都快饿死了，怎么会有人上几个小时课死上亿脑细胞还一点都不饿呢？陆小念走啦走啦。”
羞耻归羞耻，但陆念现在其实对闻野已经没那么防备排斥了，三个人轮番喊了几句，陆念也就勉强加入了。
沈思嘉胳膊哥俩好地绕过陆念的后肩搭在他肩膀上，问：“今天吃什么啊？”
陆念叹了口气，不厌其烦地扒拉掉沈思嘉自来熟的胳膊。
陈方圆：“我在学校群里听说西门那边新开了家鸭血粉丝，味道好像很不错，要不要去试试？都说比x味好。”
沈思嘉不屑抬杠：“比x味好的鸭血粉丝满大街都是好不好。”
陈方圆冷酷无情：“那你别吃。”
沈思嘉：“……”
又被怼了，闻野从来不参与他们的幼稚争吵，于是沈思嘉只好转头委委屈屈地看向陆念，祈求入伙新人可以帮他主持公道：“陆小念，他又欺负我。”
说话间，胳膊意图再次蹭上陆念的肩膀。
闻野不客气地将他胳膊扔下去：“搭谁肩膀呢？和你熟吗？”
沈思嘉傻眼：“？”
行，你有童养媳你了不起。
沈思嘉决定自抱自泣，寻找童养媳行动刻不容缓。
陆念总算松了一口，往闻野那儿靠近两步，也没多说什么，只小声道：“谢了。”
“不用谢。”闻野也不含糊，放轻语气凑到他耳边，“陆念小朋友，不舒服的事要说出来，不喜欢的事也要拒绝，嘴长了是说话的，又不是摆设，你就算再把沈思嘉推开一百遍，也不如和他说一遍来的有用。”
过分亲呢的姿态让闻野呼出的热气全都落在了陆念耳朵上。
“不过，就凭沈思嘉这脑子，估计你说一遍他也记不住。”闻野含笑又补充了一句。
陆念语气冷漠：“嗯，那你也离我远点。”
上辈子经历过被男人看上，并且囚禁这些事，陆念打心眼里暂时没办法接受同性间的一些肢体接触。
闻野：“……”
“还有，”陆念看向闻野，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一点也不像是看刚才帮自己解围的人的眼神，“学校现在的小道消息我也很不喜欢，就交给你去解决了，反正也是你先传出去的。”
闻野：“……”
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西门新开的鸭血粉丝店点完餐了需要自己取，取餐窗口排队不少，店里的座位也有不少坐满了人，空桌所剩无几。
于是四人觉得两两分组，闻野和陆念先去占座，沈思嘉和陈方圆留在一楼取粉丝和汤包。
临走前，闻野说：“我的那份别放香菜。”
“行记住了，陆念你要吗？”陈方圆拿着托盘准备去排队。
迎上闻野纯粹好奇的眼神，原本不想麻烦陈方圆记口味的陆念停顿了下，而后开口：“我也不要。”
闻野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两人先找了位置坐下，又等了一会，沈思嘉和陈方圆才端着盘子上来，四碗鸭血粉丝两笼汤包。
沈思嘉放下盘子，端了一碗没放香菜的递给陆念，气呼呼地说：“狗日的郑林江，刚才汤包号叫到我们了，他居然想抢还说他们急着吃完了去上网，让我给校霸让一让，气死我了。”
郑林江是九班的扛把子，之前一直打不过闻野，所以在闻野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就连见到沈思嘉和陈方圆一般也都会绕道走。
但闻野最近什么打架都不参加也根本不搭理原先那些不良少年，，显然是一副坏学生回头是岸的模样，让学校好几个刺头都跃跃欲试，想争这个新校霸的名头。
“什么情况啊？”闻野不明所以。
陈方圆耸肩，无奈把刚才楼下的事说了下，郑林江和同学也在楼下吃饭，看到他和沈思嘉也不躲了，上来就挑衅要抢他们的汤包，还不要脸的把刚取号不知道还要排多久的新号丢给他们要和他们换。
沈思嘉总结：“神经病！”
埋头吃了会饭，沈思嘉还是觉得气不过：“野哥，你真不准备当校霸啦？”
闻野夸张地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有家室了吗？再出去鬼混有点不太好。”
家室头也没抬，桌下的腿抬脚就朝着闻野的方向招呼。
陆念对面坐的是闻野，旁边坐的是沈思嘉，谁知道沈思嘉坐姿差，大敞着腿，一只腿几乎横在陆念和闻野之间。
但陆念还不知道，直到下一秒沈思嘉大叫着跳起来：“嗷嗷嗷，怎么有人在桌子底下踢我，谁要刺杀我？”
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看向“罪魁祸首”：“陈方圆！吃我一脚！”
天降横祸的陈方圆：“你妈！”
陆念：“……”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狠狠被汤呛到了，捂着嘴扭头咳了半天，眼里满是朦胧的水汽。
闻野抽了两张纸递给他，眨了眨眼睛，轻声问：“要再踢一脚解气吗？这次可别踢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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