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再无真实
湿婆发话，一众弟子皆是收起了戒棍再次坐在了草地上。
叶青苍也在旁边人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只不过这所有的记忆之间冲突极大，便是叶青苍自己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才是假的。
湿婆手握念珠，于威风之中看着众人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可能我刚才提的问题，你们会觉得很是费解。”
“虚妄本就是虚无妄在，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无论如何美好，都非实不存，无迹可寻，是由心生痴想，蒙蔽五识六感，却不能得其行。”
“而和他对应的，则是我们身处的现实世界。”
“看得见，摸得着，就像如此……”
湿婆一边说着，抬手轻轻从身边将一颗黄色的小野花摘下。
湿婆以灵力托着那野花从每一人的面前掠过，在众人鼻翼之下留下了淡淡的花香。
“各位，这可是现实？”
“是！”
除了叶青苍之外，所有的人皆是点头答道。
湿婆闻言呵呵一笑，随即双手在胸前成抱月之势。
磅礴的灵力在湿婆的双手间流转，随后他只是轻轻一震，那黄色的小花便化为了齑粉。
待到湿婆手中灵力散去，那小花已经随风飘散，找不到半点痕迹。
“那现在呢，现实还在么？”
众人看着湿婆已经空空如也的手掌皆是沉默不语。
湿婆伸手轻点地上刚才被他折下了黄花，留下的断茎。
随着生命气息的涌入，那断折的花茎竟然再次换发了生机，几秒钟的时间，一朵新的小黄花再次随风飘摇。
“你们看到的这些，不过是由能量催生，组合出来的现实而已。”
“天地道则是最本源的能量，可以毁灭，可以衍生，一切的生命都将从新生走向消亡，将自己身体当中的一切再次归还到这个世界。”
“既然如此，我们凭什么就说现实世界的真正的世界呢？”
众人闻言陷入了沉思，湿婆虽然并未将所有的话全部点透，可却也是让众人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仅仅凭借眼观耳听，并不能确定这世界是否虚妄。
可如果不靠这些，还能靠什么呢？
众人认真的看向湿婆，等待他的答疑解惑。
而此时的湿婆却是转头看向了叶青苍。
“青苍，你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此时的叶青苍被两种不同的记忆充斥着脑海，已经彻底失去了对真实虚假的判断。
“我看到了一千六百年后的世界……”
叶青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我们都是那一场梦里的角色，那是一个和现在绝不相同的世界……”
听着叶青苍那近乎于呓语的话语，众人皆是面露怪异之色。
“青苍，你不是真的睡傻了吧？”
旁边和苗星仁长得一模一样的青苗笑着问道。
而湿婆则是笑着再次开口：“青苍，请问你在那个世界生存了多长时间？”
“二十七年。”
叶青苍咬着牙回答道。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从燕京叶家出生一直到后来的小世界之行，每一步都是那样的真实，那怎么可能是一场梦？
“二十七年……”
湿婆缓缓站起身来。
“我们每个人都要吃饭，都要休息，可如果我们每次睡下，都会进入一个梦中的世界，并且那个梦还是连贯的。”
“我想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现在不是在梦里？”
湿婆的话让在场的人微微一愣。
而叶青苍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湿婆。
“庄生晓梦迷蝴蝶……”
湿婆笑着看向了叶青苍。
“原来你也知道庄子的典故！”
“庄子是真的！”叶青苍激动的看着湿婆：“庄子是我梦到的那个世界的人，你怎么可能知道？”
叶青苍站起身来好似抓到了湿婆的什么把柄一般，大声的喊道。
此时的他陷入了两种记忆的纠缠之中，此时的他急于找到否定其中一个记忆的证据，而庄子便是。
湿婆有些发愣的看着叶青苍。
“看来你的梦境并非完全虚构，而是有一部分经由现实映照衍生，倒是有趣。”
看着湿婆那颇感兴趣的样子，叶青苍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你是什么意思？”
“庄子是华夏七百年前的智者，他的很多思想一直都在影响着后世，我知道很奇怪么？”
湿婆有些好笑的看着叶青苍。
“青苍，你是不是将现实和梦境彻底混淆了？”
看着眼前那慈眉善目的湿婆，叶青苍连退数步。
“不可能，这些才是虚妄，我是来获得阵法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会在上当受骗了！绝不！！”
叶青苍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右手，想要将自己的兵刃取出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中指之上空空如也。
“你在找什么？”
湿婆笑着看向叶青苍的手指。
“是在找这个么？”
湿婆缓缓伸开首长，一枚造型古朴的黑色戒指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正是叶青苍的储物戒指。
“还给我……”
叶青苍伸手去抢，可刚刚伸出手，却见到湿婆那只手猛然握死。
咔……
随着一声轻响，戒指之上顿时传来了一声脆响。
而后整个戒指突然爆裂了开来，而那戒指爆炸的威能则是带起了巨大推力将叶青苍重重的掀飞了出去。
“你说这里是虚妄！”
“那这些也是么？”
湿婆的声音在叶青苍的耳边突然响起。
叶青苍伸手去抓，却是直接抓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手掌。
“啊！！！”
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叶青苍抬头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却是方嫣然正躺在产床上痛苦的哭喊着。
“我不行了……”
方嫣然哭诉着对着叶青苍说道。
“叶青苍……杀了我，把孩子保住……快杀了我……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叶青苍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方嫣然。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可以用灵力帮你……”
“苍爷，绝对不能动用灵力。”
一旁，张中景调试着药剂赶忙喝止说道。
“现在方嫣然和孩子的身体都极其脆弱，如果用灵力催动的话，只会一尸两命，决不可以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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