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第36章
黑暗之中。
封允辙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唾液不由自主分泌, 他咽了咽口水，喉头上下移动。
怎么办？
他好像睡着了。
如同一个睡美人一般。
好想亲一下。
亲一口，会不会生气？
但是刚刚我也被亲了。
回亲一下, 礼尚往来。
封允辙脸色紧绷, 腰背挺得笔直, 全身都有些僵硬。
这样不太好吧。
他有些纠结。
走进了两步，双腿滑进沙发与茶几的间隙。
侧身悄悄坐下, 坐姿无比端正。
封允辙屏住呼吸，伸长脖子, 看了一眼方泞，并没有转醒。
于是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边缘。
双手垂在膝盖上。
在做最后的心理挣扎。
封允辙坐下的瞬间, 沙发轻微震动。
方泞已经醒了。
睡了多久。
他迷迷糊糊的没有睁开眼。
太放松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旁边封允辙在向他慢慢靠近，终于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下。
就仿佛怕吵醒他一般。
真可爱。
以为我睡着了吗？
方泞眼睛打开一条缝，余光瞥了封允辙一眼。
封允辙坐在他旁边, 身体靠前，头微微低垂, 双手垂在膝盖上。
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表情。
只觉得封允辙周围气氛凝重。
小辙在干什么？
这么严肃。
封允辙身子动了一下，脸朝旁边侧过来。
方泞下意识把眼睛闭紧。
炽热的呼吸喷在方泞脸和脖颈上。
是清爽的薄荷牙膏味道。
方泞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想干什么？
不会是想偷吻我吧？
也不是不可以。
好像有点点小期待。
各种想法一个一个在方泞脑子里冒出来。
要不逗一逗他？
一会装作生气他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跟个委屈的狗狗一样呜咽？
封允辙的呼吸急促起来。
方泞闭紧眼睛, 等待着亲吻的降临。
一、二、三……
方泞数到了一百，并没有想象中的吻落下来。
他脸色有些微微僵硬，动了动眼睛, 张开一条缝。
只看到眼前的黑影在微微颤抖。
此刻, 封允辙头上冒着冷汗, 呼吸急促, 双手在发抖。
内心在疯狂挣扎。
亲下去, 我会不会被讨厌？
可是他明明亲过我了。
我亲一下他也同样的。
不不不，不能这样，情况明显不一样。
封允辙心里开始敲起退堂鼓来，速度和心跳一样快。
封允辙的呼吸一窒，脸憋得通红。
最终把头一撇，深吸了一口气。
方泞没有等到期待中的吻，感觉到了炽热喷气机的离开。
心里一顿。
小辙在干什么。
我等了那么久。
脖子都僵硬了。
封允辙心里欲哭无泪。
捂住自己的脸，心里不住的叹气。
还是算了。
偷袭终归不太好。
等醒来再做打算。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腿上，让封允辙心里一紧。
醒了？
还好没有冲动。
“蜡……蜡烛……烧没了……”
封允辙手忙脚乱地摸向茶几上的手机，想打个光。
方泞心里一软，视线里带着些许微妙的情绪，手勾住封允辙的肩膀，凑近耳边。
低语道：“别浪费电了，留着明天给维修师傅打电话。”
封允辙点点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莫名其妙耳背发烫，脊梁僵硬，还好眼前全是黑漆漆的，否则不知道眼神如何安放。
距离得太近，方泞几乎要把头靠在他肩头，呼吸一股股喷在他的耳根，。
让他注意力无法集中，眼前仿佛有很多五颜六色的物体在黑暗中乱飞。
封允辙的脸就像个小型暖宝宝，不过十厘米的方泞能感受到充足的热量。
他看着封允辙的脸，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弱光，清楚地看到封允辙的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羞涩。
真可爱。
又开始害羞了。
方泞若有所思。
不过太暗看不清楚，有些遗憾。
那蓝色的眼睛有些湿润，夹着点点光彩，深深地吸引住了方泞。
他凝视着深暗的蓝色。
如深海的最底端，有发光的海洋生物在游动。
好美。
方泞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水族馆里，梦幻的色彩让人流连忘返。
又凑近了几分，双腿爬上沙发，半个身子倾斜过去，想看得更清楚。
封允辙脸上一阵阵潮热，想要撇开脸，方泞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压到沙发靠背上。
封允辙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难道是要吻我？
封允辙看着越来越近的脸，那黑眸中闪着点点光彩，表情带着三分柔情七分痴迷。
封允辙心里一阵狂跳，陷入了迷恋之中。
方泞捧着封允辙的脸，手指掐着那线条硬朗的下巴，眯起眼还在沉迷于深蓝色。
封允辙仰着头，已经分不清楚额角渗出的是冷汗热汗，蓝眼睛水汪汪的，半张着嘴。
还有一点点。
他就要亲过来了。
封允辙的心里各种想法生机勃勃地生长着。
充满了期待。
‘嗡嗡嗡’声打破了黑暗中的沉默。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上面光影闪烁。
‘哥哥’两个字在不停地跳动。
封允辙反射性地抬头。
嘴唇触碰到了柔软的东西。
方泞愣了愣。
是薄荷牙膏的味道。
他微启唇瓣，让这薄荷味偷偷的溜进来。
顿时整个口腔里弥漫着香甜而湿软的味道。
唾液在不由自主的分泌。
从唇齿而出，顺着舌尖，黏滑地从嘴角渗出来。
甜美的薄荷味在爆炸。
不够。
完全不够。
方泞又贴近了几分，俯下头又牢牢地封住。
原本还想去接电话的封允辙，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忘记了一切，电话、哥哥、呼吸、心跳，只有眼前的热情似火的美人。
美人的眼睛里也只他，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电话反反复复响了两三分钟。
最后放弃了争执，安静乖巧地躺在茶几上。
只剩下屏幕上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在黑暗中。
深长的一吻过后。
方泞终于觉得有些脑缺氧，薄荷味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
费力地吞吐着唾液，终于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
封允辙感觉嘴巴酸麻，慢慢抬起头来，自己快要溺死在这缠绵的热吻里。
他用力吸了几口气。
太冲动了。
方泞脸上绯红，黑暗中还好什么都看不到，仅仅有眼眸中闪烁的微光。
香甜的滋味总是那么短暂而美妙。
虽然意犹未尽，但不能再深入探索了。
他轻咳了一声，支起身子想站起来，被一把拉住。
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将他包裹住，是方泞无比眷恋的气息，忍不住汲取一丝丝温度。
封允辙结结巴巴说道：“再……再来一次……”
夜晚很长。
客厅里又黑又安静。
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有如小猫儿在微弱的喘息。
互相试探和拥吻之后。
方泞终于精疲力尽地靠在沙发上，满面潮红，眼眸湿润，细细地喘着气。瞥了一眼封允辙还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茶几上的手机又闪烁了两下。
继电话未接之后，刚刚又弹出来几条信息。
封允辙还在意犹未尽，方泞懒懒地抬抬手指，示意他去看看手机。
封允辙这才想起封启明，连忙拿起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翻了翻。
全是封启明的信息和未接电话。
封启明：你在哪？电话也不接。
封启明：你在干什么？很忙吗？
封启明：为什么不回酒店？也没和阿州在一起。
阿州是封允辙的同伴。
出去约会当然不能带着阿州。
看来阿州没有出卖自己。
封允辙敛敛神，他不知道封启明派人跟着他，更不知道两个‘新手’安保公司员工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
他的手机高科技，封启明没能定位成功，所以过了十二点便担心地打过来。
封允辙：我在外面玩。
封启明：……今天不回酒店了吗？
封允辙：大概。
封启明：那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找不到我就打电话给我秘书。
封允辙：好的。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封允辙表情紧张的脸上。
方泞看着有些好奇，只余光看到了屏幕上的‘哥哥’二字。
和家人关系不太好的他，很难想象‘哥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哥哥？”方泞看着封允辙放下手机，忍不住问了句。
“是的，我亲哥，对我很好。”
封允辙语气带着几分自傲，连他爹都不会管他晚上去干嘛，封启明竟然如此关心，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哦。”方泞随口答了一句便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
“上去睡觉吧。”方泞提议道，“不早了。”
说完便站起身，弯腰去拿茶几上剩下的那套洗漱用品。
封允辙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方泞脚一软，滑倒在封允辙身上。
有了软垫在下面，方泞并没有摔倒。
但是小腿胫骨碰到茶几上，痛得他眼泪都要冒出来。
封允辙连忙扶方泞坐好，又站起身，推开茶几，方便蹲着查看受伤处。
客厅内太黑，封允辙凑近看了看，鼻尖差点碰到方泞腿上。
能清楚地看到膝盖下面一抹淡淡的淤青。
封允辙指尖拂过，方泞痛得一抖。
“要不要拿个冰水敷一下？”封允辙建议道，话落音才想起停电了，冰箱里的冻柜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冰块。
“嗯，冰箱还有酸奶。”
方泞想起自己晚上在超市购买的酸奶。停电之后冰箱自然也不会工作，好在周毓的冰箱里除了他今天购买的，并没有存放其他食物。
不能冷藏的酸奶大概明天就会变坏，不如拿出来敷一下直接喝掉。
酸奶已经没有想象中的温度。
挨在腿上至剩下一丝丝凉意。
“还疼不疼……”封允辙心疼问道。
“还好。”方泞低声道，一边拧开酸奶瓶子递给封允辙。
封允辙将酸奶瓶放在茶几上，尽心尽力地揉着方泞的小腿，动作轻柔，生怕重了。
方泞心里苦笑不已，也不至于有那么痛，仰头就喝酸奶。
明明买的是原味酸奶，为什么一股甜腻的芒果味？甚至还有些‘渣滓’。
方泞半含着酸奶，举高塑料瓶，细细查看着标签。
字好小。
底部怎么有个圆圆的图案？
我吃芒果过敏的。
怎么会拿到果粒酸奶？
方泞眯起眼，回想起这酸奶是捆绑式销售的，好像只注意到了前面那瓶的标签。
封允辙专心按摩，也没想着其他的事，更没存什么旖旎心思。
他拿出父亲教他的手法，越按越起劲，甚至开始按摩起小腿来。
方泞腿上光滑，体毛很少，封允辙轻捏了几下小腿肚，又往上按到腘窝。
方泞忽然感觉一阵痒，忍不住‘噗’地一声吐出那口酸奶。
接着手一抖，酸奶瓶湿滑直接从手中滑落，半瓶酸奶撒在身上。
封允辙被溅了一脸酸奶，不动声色捡起酸奶瓶，用手抹了一把脸，转身去找茶几上的纸巾盒。
方泞扯了一张纸巾先擦拭着胸口的衣服。
动作有些僵硬，衣服上全是酸奶，黏糊糊的感觉太恶心了，酸奶正顺着衣服裤子往下慢慢流动。
封允辙扯出几张纸巾，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
越擦越下。
动作越来越快。
方泞来不及阻止，感觉从尾椎生出一丝烦躁，正慢慢地上升。
封允辙倏地停下了动作，一时间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方泞涨红了脸。
封允辙默不做作，守在一旁，温柔含蓄地凝望他，拿着纸巾的手还停在半空。
“那个……我去一下厕所……”方泞声音轻而委婉。
封允辙没有让开，抬起脸仰望着方泞，蓝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隔壁不知谁起来夜解开了灯。
淡淡的光落在封允辙脸上，洒上一层朦胧而诱惑的暖光。
封允辙喉头上下移动，咽了口唾沫，说道：“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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