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感的信号
沐童成为了这片巷子里有名的小混混，他看着身材纤细，但打起架来却无比狠辣，速度快，身体又灵敏，引得一帮“坏孩子”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高中开学没几天，他便在学校里碰到了杨旭，杨旭比他高两级，老远见到他之后呦了一声便走过来堵住沐童的去路：“呵，你小子本来以为考不上高中呢，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到你啊。”
沐童并不想搭理他，想要躲开这个讨厌鬼，谁知杨旭长腿一迈，再次堵住沐童的去路嗤笑道：“怎么样，你想过去吗？”
沐童有些不耐烦了，他默默攥紧拳头，跨过横在他面前的腿，同时在杨旭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上次你是怎么被我打的了？”说完，眼疾手快地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没想到沐童会骤然出手，杨旭没个防备就被他摔倒在地上，彼时正值中午，到处都是打饭的同学，纷纷偷来好奇的眼光，有的甚至指着躺在地上的杨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杨旭羞愤不已，连忙起身追上已经扬长而去的沐童，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
又一周上学的时候，沐童便看到学校里的人对他四处指指点点，有的甚至在窃窃私语：“你看你看，就是他，据说他妈从小就抛弃他了……”
“何止啊，他爸爸还是个赌鬼呢，一直都没回过家！”
“什么，我听的明明就是他爸爸杀了人坐牢了，他妈妈才和他爸爸离婚的……”
……
流言蜚语短短几天内传遍了学校，甚至越传越离谱，沐童用脚趾想也能想到是谁散播的……
与他的身世同时流传开来的还有沐童之前吸烟打架的各种事件，入学不到半个月，他又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坏孩子”。
但凡有点打架斗殴的事都得找到他身上来，有的时候明明不是他，年级主任也找他谈谈话，沐童心里憋屈，但又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或者说他怎么争辩都不会有人信，干脆就一脸阴郁地低着头，老师说什么都当听不见。
他们班是一个月调一次座位的，开学三个月后，他的前座换成了一位女生。
而就在那天晚上，沐童被隔壁五中的混混头子堵在了墙角。
“你就是沐童？”一个穿着紫色校服身材非常魁梧的男孩子挑衅的问道。
沐童看着面前的五个人，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今天他的那帮狐朋狗友都不在，这帮人显然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来的。
为首的那个魁梧的男孩子显然是被沐童这不在乎的样子激得上火，冲着他吼道：“老子问你是不是沐童那个孙子，你哼什么哼！”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要打快点打。”沐童皱着眉头催促道。
“去你妈的，给老子上！”五中的混混头子彻底被激怒了，不管不顾地一声令下，便让小弟们一起上去揍沐童。
沐童冷笑，抬脚就踹飞一个冲着他来的小混混，随即弯腰一躲，从侧面来的拳头就落了空，然后顺势抓住那拳头的手腕往旁边一带，两个小混混便脸碰脸地撞在了一起，鼻子顿时哗哗流血，沐童连看都不看那边一眼，一把拽下身上的书包往最后一个小混混那扔过去，一个飞踹，已经被书包砸的眼冒金星的小混混也顺着墙壁倒地。
五分钟，就把四个人干趴下了。
就当沐童想要转身去解决最后那个五中的混混头子时，“砰”地一声，沐童感受到一股剧痛从左肩传来，那混混头子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根木棍打在了沐童的左肩上，力道之重，他止不住地闷哼，捂着自己的左肩转身想要反击，却见那混混头子早就跑远了……
沐童没有去追，撩开自己的衣领随意地看了一眼，已经红肿了，还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鬼样子，但他还是快速抄起地上的书包回了家，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影此时正捂着嘴躲在巷子一角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转天清晨，沐童早早地便起了床，帮沐奶奶把早餐摊推到一个新的地方，原来的地方城管太多，生意也不好，推到目的地后，他便和沐奶奶道了别去学校，可等到了班里后却发现竟然有人比他来的还早，是他前座的林静可。
他单肩挎着书包，快速大步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就把书包当做枕头大睡起来，他左肩此时应该肿得十分厉害，牵扯着身上的肌肉痛的不行，昨天一晚上就没睡好。
正当沐童还是痛的有些睡不着时，他感觉到有人正拿手指戳他那只没受伤的肩膀，沐童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却看见前座的林静可此时正拿着一盒药膏，指了指他另一边肩膀，柔声开口道：“那个——我昨天放学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这药很管用的，你可以试试。”
本来有些讥诮的嘴角僵在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为了掩盖心中的不知所措，沐童只能就这么看着林静可，而此时此刻班上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了，有注意到这边的同学正用好奇的眼光探究着，这样一来，原本被沐童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林静可脸色更是爆红，直接把药膏放在沐童桌子上，便转了过去。
其实林静可长得并不算非常惊艳的那种漂亮，只是说话语调温温柔柔的，害羞内敛，就是传统意义上家长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好孩子。
可是好孩子怎么会理自己呢，又怎么会关心自己呢？沐童想不通，就这么盯着林静可后脑的马尾，渐渐地眼神开始往下移，又开始盯住自己面前的药膏。
直到上课铃打了，沐童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把书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推到一边后，才拿起那盒药膏小心翼翼的放在已经清理干净的另一边。
煎熬地等到下课，沐童立马抓起书箱里的药膏冲到厕所里，迅速关上隔间的门，慢慢拧开盖子，挤出来一些到手指上，才擦到自己的左肩膀上。
等涂抹的差不多了，沐童回到教室自己的座位上，路过林静可时还特意把药膏拿在她眼前晃了晃，林静可笑了笑，两个人便没再交流。
但这盒药膏却一直被沐童放在书包里，随身携带。
一个周末，卞唯写完作业后便来找沐童，他进屋后便哆哆嗦嗦地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牙齿打颤道：“我去，沐童你这屋怎么比外面还冷啊！”
沐童坐在床头斜睨了卞唯一眼，凉凉地说道：“嫌冷出去。”
卞唯立马闭嘴。
沐童嘴上说着，还是站起身从书包里掏出一件多余的校服，想要递给卞唯，可没想到那一直在他书包里的药盒也随着他拿衣服的动作掉了出来，沐童把衣服便扔给卞唯，便弯腰捡起那药盒，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卞唯看见沐童竟然罕见地这么宝贝一个东西，好奇地凑了过去：“欸，这个有什么稀奇的，你怎么这么宝贝？”
“没有，就平常药盒。”沐童一脸平静的把药盒揣回书包。
卞唯的小眼珠转了转，一脸狐疑地盯着沐童半晌，贱兮兮地猜测道：“不会是你喜欢的女生送你的吧……”
沐童动作一顿，这下卞唯确认了：“哈哈就是！被我猜中了吧沐童！”
沐童皱了皱眉头：“不是——只是一个同学而已。”他只是觉得林静可这个好孩子和别的好孩子对他不一样罢了。
而卞唯根本就不听沐童的解释，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滔滔不绝：“沐童，我和你说，要是喜欢哪个女孩子，你就要想方设法地吸引她的注意，这样才算是茫茫人海中，我与你相逢——”说着说着他还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沐童决定不再和卞唯讨论这个话题，虽然他一直也没和他讨论过……于是他发挥了自己沉默是金的优点，点起了一根烟，不管卞唯说啥，他都当他不存在。
直到沐奶奶回来，卞唯才有点意犹未尽地自己结束这个话题，灰溜溜回家。
沐奶奶一进家门便闻到一股烟味，心下一沉，便喊了沐童过去：“我问你，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刚刚他实在是被卞唯嘚啵嘚的心烦，才点了一根又一根，但他不敢告诉沐奶奶，便沉默着低着头不说话。
“又不说话？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了？”沐奶奶说着便去掏沐童衣服上的每个兜，果然搜出来两盒。
“好啊，好啊！你又抽又抽，你才多大年纪，非要学你那赌鬼爸爸是不是？”沐老太太气得有些狠了，直接把那两盒烟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又弯腰拾起来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扔完后回来警告沐童：“要是再让我你抽烟，我就打断你的腿！”
沐童无奈地低声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两点，他估摸着沐奶奶已经睡了，便偷偷溜出家门来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想要趁着垃圾车还来把那两包烟捡回来，可不知道为何今天晚上垃圾车来的十分早，等沐童到那里的时候垃圾桶都空了。
沐童有些泄气，正想往回走的时候，眼睛一扫，欸？垃圾桶旁边正孤零零地躺着一根香烟，一定是收垃圾的不小心落下的。
沐童快速蹲下身子，正想要捡起那根烟时，一个浑浊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你这小兔崽子在干嘛？”
沐童顿时一个激灵，眼明手快地捡起那根烟不着痕迹地塞进了自己的裤兜，才转身有些讪讪道：“没干嘛呀，奶奶，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我该问你怎么在这呢？”沐奶奶眼神犀利的盯着沐童，“是不是藏烟了？”
“没有！你看这垃圾都被收走了，我去哪藏去啊。”
“真的？”
“真的！”
沐奶奶看着沐童一脸真诚，似是相信了般，开口道：“那就跟我回去吧，大半夜的出来瞎逛什么！”
沐童点点头，有些乖巧地随着奶奶进了家门，刚要回自己的房间，沐奶奶再次开口：“你过来，我再检查检查你身上的口袋。”
这怎么能行？一检查不就露馅了，沐童急中生智，突然捂着肚子拐进旁边的厕所，朗声道：“哎呦，等一会儿吧，肚子突然有点疼，我先上个厕所啊奶奶。”
躲进厕所的沐童迅速锁好门，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针线盒！
沐童家的厕所相当于杂物间，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找到针线，快速脱下裤子，然后把唯一一支捡来的烟缝进了——内裤里……
等他出来的时候沐奶奶还在门口等着他，怀疑地问道：“需要这么久？你不会把烟藏进厕所了吧？”
沐童听到沐奶奶的话顿时醍醐灌顶，对啊，他为什么不藏在厕所里啊？沐童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沐奶奶看到沐童骤变的脸色，以为自己猜中了，就走进厕所里仔细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又翻了翻沐童的裤兜，也什么都没有，这才放心地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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