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缺席
年末多有颁奖典礼与晚会，为了能在红毯中艳压众人，各大艺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在造型上卯足了劲，从发型到鞋都费尽心思去租借及搭配高定系列。
然而，这样的烦恼却与秦歌之完全无关。她就像最初说的那样，除了配合圣诞举办的慈善晚会，其他大大小小的典礼基本都推了，完全没有新人急着想在前辈与观众面前刷个脸熟的积极性。
对于她的选择，蓝姐也没有多少异议。说到底，口碑还是要靠一部部的好作品奠定，社交仅仅是个锦上添花的工具，如果秦歌之本人不乐意，她也不会勉强。社交等对外沟通本就是她这个经纪人的工作内容的一部分，她不会强求艺人本人去交际。
然而，这个决定仍然令人震惊得连秦歌之的多年闺蜜林曼也没有预料到。
林曼没有马上毕业就职，而是考了研，这会依旧在大学城里勤恳向学，秦歌之便趁着周末约了她出门。两人的联系还算频繁，虽然不如以往能经常腻在一起，但电话联系是一点也不少，时隔一段时间再见也没有生疏。
她们就像大学时那样逛着商场和商店街，实际对琳琅满目的商民兴趣缺缺，几乎从碰面起就一直在吃。边走边吃着各色小吃，累了便坐下喝点咖啡下午茶，到店又吃点什么作正餐，起身后转头便又驻足在小吃摊前，就像从前一样完全没变。
要说唯一的变化就是秦歌之作为演员出道了，成为了引人注目的存在。虽然目前她不算什么全民认识的顶流艺人，但她的起点很高，眼熟的人称不上少。即使趁着冬天理所当然地一身黑羽绒服，打扮低调与寻常人无异，优越的身高与漂亮的脸蛋还是难免引起注意而被认出来。
也当然，因为这天正是金竹奖颁奖典礼当天，即使认出了秦歌之的样子，大多数人都会念着艺人们都走红毯去了而把她当成了长相相似的其他人。
“天啊，你长得好像出演《灵犀谷》的那个秦歌之！”排队买酸奶时，排在正后方的女孩抬头看菜单时正好和她对上了视线，禁不住惊呼出声，又怕时自己看岔了而只能说是“像”。
闻言，林曼格外兴奋地就想代秦歌之表明身份，却不想秦歌之微微一笑，点点头：“很多人都这么说。”——顺着话茬没有表明身份。
“害，也是啦，今天可是金竹奖颁奖典礼，哪会有艺人满大街跑呢……”女孩也没想多，耸耸肩和两人寒暄几句又低头刷手机，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眼前“与艺人撞脸的人”身上。
听见女孩的嘀咕，林曼怔了怔，马上打开了手机查看娱乐新闻。果然，金竹奖的红毯已经开始，面对着黑压压一片的摄影机，艺人们凹着造型和姿势纷纷争奇斗艳，谁也不愿在外貌上被压一头。
注意着周围的视线，林曼忍住满肚子的好奇和不解用手肘推了推秦歌之，用气音问道：“这种日子你这是在干嘛啊？酸奶天天都能喝啊……”
“没事，经纪人能同意我不去就代表那没什么要紧的。”秦歌之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更何况，我更想念你啊。”
“你这性格真是……一点也没变啊！”林曼没好气地笑了笑，实际却比任何人都要高兴自己高中起就没看走眼，能结交一位重情义地好友。她搂着秦歌之的腰，忍住笑意：“这杯奶茶我请客，你别和我争。”
其实大家多少都抱着能借着晚会的名义大方见面的心情出席，《毕业季》的录制结束以后，除了杨辰、谭恋与秦歌之进了同一剧组而常常碰面以外，其他人各有各的忙碌，四个月期间都没多少碰面的机会。这次怀揣着期待来到，候场时不住寒暄，却没见到秦歌之的身影，再粗线条如谭恋也该察觉到了不对。
“你们一个公司的你们能不知道吗？”颜镜奇怪地张望了一会，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梁观等人。然而，大家将行程安排全权交给了经纪人鲜有过问，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哪怕只是为了见面所有人都会出席，自然没想到秦歌之能一声不响就没参加。
“其实也挺像她的风格的，上次真人秀她不也这样，哪怕没镜头也在船里睡了老半天。”夏慕白轻笑出声，想起这些天蹲守综艺的日常就格外开心。录制结束了四个月，但看着节目呈现的效果，心情似乎也回到了四个月前那般轻松愉快。
前两天才播出了大家野餐的情景，自己对当时的回忆过于岁月静好，真看了节目才知道梁观与颜镜之间还有着这么多“鸡飞狗跳”。他和秦歌之当晚也小小聊了一会这不让人省心的两人竟在镜头前也没安分，和立项时让他们镜头前注意言辞的模样相差甚远。
当时的话题重点一直落在梁观与颜镜身上，他也一直不是会主动过问别人私生活的性子，转眼来到金竹奖颁奖礼这天才惊觉对方哪怕是cp自觉舞到面前了也能我行我素地留在家中自得其乐。
想到这，他又抿着唇笑了笑，觉得似乎怎么说自己也比同公司的那几人对她还要了解得更多一些。
说起《毕业季》，谭恋马上就想起了《聚仙楼》的剧本。目前播出走势看来，配上《毕业季》中两人的互动，无论是将军白柳还是夏慕白与秦歌之的rps都掀起了不小的话题度。她不确定两人是否关注这种声音，但还是有些好奇《聚仙楼》的男一剧本能花落谁家。
刚想问出口，又觉得场合不对，也或许李导自己也还在观望呢？她咬咬牙，还是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默念着与自己无关的剧本还是别过问太多了。
事实上，夏慕白确实是光注意复盘颜镜与梁观的故事了，对于自己在众人眼中已成了岌岌可危的房子这件事并不了解。
至少，没秦歌之了解。
秦歌之在这天以前也没太关注这样的小传闻。她的日常被熟读剧本、观摩电视剧、嗑cp、运动保持身材、参加蓝姐安排的才艺课等占据了太多时间，比起这种言论更多还是在收集大家对自己演技的批判性建议。
或黑帖。
她知道观众开始上升了真人rps的契机是缺德路人把rps舞到了她脸上。
当时她和林曼站在路边买小糖人。尽管长大以后街上的小吃摊没以前的热闹了，但迎着冷风吃冰糖葫芦、小糖人之类的本就是冬日一大乐趣，让她每每仿佛回到小时候。她买了个蝴蝶形状的小糖人，正让手机摄像头吃下第一口，就有两位看起来还在豆蔻年华的小女孩跑来她身边。
“你是秦歌之吗！”
不等她回答，其中一位女孩就红着脸，有些兴奋：“你和夏慕白千万要长长久久！《灵犀谷》和《毕业季》我都看了，虽然有点惊讶他印象中还挺有事业心的居然这个时候谈恋爱，但既然选择了你肯定是你也有特别优秀的地方所以……”
秦歌之瞪大眼，满头问号地看着女孩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作为妹妹粉看着哥哥出嫁那不舍的心情与希望两人幸福的美好祝愿。最后对方可能意识到自己说太多耽误了她们的时间以后，又握紧拳头表示加油，连反驳的机会也没给秦歌之，留下一句“夏商周秦是真的”便匆忙离开了。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因为她还是个小糊糊，所以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地舞到她脸上吗？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届观众的心思好难猜：“夏商周秦是不是真的，不该是我这个学英语的去判断吧？”
“初中生嘛，心里没太多恶意，也不是梦女的年纪，接受度就很高，网上其他人忽悠两句就信了。”林曼拍了拍秦歌之让她别太纠结这意料之外的小插曲：“换个大点疯点的还不把你皮给扒下来，居然抢我哥哥你这狐狸精。也不红，倒是爱蹭！”
几个月不见，她这教育心理学学得像表演课似的，声音运用得比以往更自如了，切换着假装歇斯底里的语气逗得秦歌之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不过我当时看的时候真以为你和哪个谁有点什么。”林曼咬了口冰糖葫芦，回想了一下节目上的场景，又正色附和了一声。
“和谁？”秦歌之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林曼几乎是目前为止最了解她的人了，忽然作出这样的评价实在让她有些纳闷。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梁观。我觉得你有时候会有点放不开，上一秒好好的下一秒又忽然拘谨疏离之类的，不像我认识的你。”林曼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一心把注意力全放在吃的上了，半晌才咧开了个少有的温柔笑容抬起头：“后来我就想，如果你真有喜欢的人了，又怎么可能不告诉我。可能是我想多了，也可能是你还没整理好，谁知道呢？”
秦歌之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忽然双眼满是笑意地看向她：“可能是你以前特别爱的那句话。”
“哪句？”
“iwasn\''tactuallyinlove,butifeelasortoftendercuriosity”
她们一路吃到深夜，好在第二天是周日也就没有其他太多的顾虑，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两点。秦歌之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通视频通话来电。
“秦！歌！之！”刚接通，颜镜的声音便隔着手机传来。声音之大秦歌之吓了一跳连忙伸直手和手机拉开距离耳朵才好过些。看她的反应，除颜镜本人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笑了出声。
他们全都还一身正装打扮，似乎结束后还留在会场里的候场室特地一块给她打电话。
颜镜的长卷发搭配着大红色公主裙略显成熟，而谭恋的白色绣花礼服则如同她一贯的人设，一如既往地甜美可人。男士们身穿一身黑西装，款式上多少有些不同但都在合理的范围内而没有特别明显的差异。秦歌之观察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凑近手机与众人打招呼。
“不来也不说一声，我就是想着大家聚聚才期待年末期待了这么久！”颜镜扁着嘴，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遗憾。秦歌之装傻地耸耸肩：“你也没问我啊。”
“这不是，盛华的其他人都在嘛！”颜镜回头看了一圈，同公司却对彼此的行程完全不了解的三人面面相觑，只能假装不干己事：“我们都挺忙的……”
“哪怕为了嗑cp也来转一圈嘛。”夏慕白冷不防的一句让其他四人疑惑地回头看了眼，但他一脸正经的，大家也说不出具体的违和感在哪，好一会杨辰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喜欢嗑cp，嗑的又是谁？”
隔着手机屏，秦歌之看向夏慕白这存心挖她底的笑容，挑了挑眉接下挑衅，可最终还是念着梁观和颜镜经过上次的绯闻后元气大伤，决定抛个烟雾弹：“跟你们呆了几个月，我不嗑你和恋姐我嗑谁呢？”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俩没有对手戏啊。”谭恋皱着眉要为自己脱身，听不出玩笑话的样子仿佛回到了最初见面时的样子，还是那个无害的天然呆小兔子。秦歌之轻笑两声：“你知道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也是个很好嗑的点吧？”
然而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是这几个月被照顾着恃宠而骄的，谭恋看了看夏慕白的眼色，心一横：“说好嗑谁比得上白色恋歌？”
终于被从话题中心摘出去的杨辰竖着耳朵听着，刚要点头又震惊地望向谭恋：“等等等等，你嗑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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