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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就不信钓不着鱼


午哥没什么胃口,把米线推给砚角。一抬头就看见摊主站在桌子边上行个福礼,可怜巴巴地问:“陈家大郎,我做的米线很难吃么?别人都说你心好,可不可以教教我?这个摊子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午哥看她那样随时都能掉下眼泪瓣,赶紧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碗水,劝她喝口。这么转移注意力,才让她情绪稳定下来,还好没哭。

        午哥看她神色平静了,就问她,“听口音婶子不是本地人?”

        “是呀,我们一家是从北边逃过来的。一直打仗,打怕了,就想着一直往南逃,走了一年多才到这。结果家里男人一病不起,花钱如流水。我想着摆个摊子赚些小钱,好歹有些收入,不至于坐吃山空,结果都嫌不好吃。”

        午哥看她又有哭的趋势,就打岔,“这事呀,其实还怪我。我就跟他们说了一回,结果手艺都涨了。你也别哭,这么地,我也跟你说说就完了呗。”看这女摊主又要站起来,午哥摆摆手让她坐下,“没关系,这东西简单。厨子做菜,一是看火候,一是看老汤。火候这东西不磨它几十、一百遍的,没人练得出来,不过这老汤简单,就是个骨头汤,什么骨头都行。焯水之后加满水,大火烧开,小火咕嘟一晚上,用的时候就要那清汤,这就是老汤,简单吧。你那米线煮出来,浇一勺老汤在碗里,这味道就足了。要不你先试试?”

        女摊主站起来很正式的蹲了个福礼,说:“李王氏谢过大郎。”又把身后的孩子拽过来,让她也给午哥行礼。午哥这才看出来这孩子是个丫头,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不知道是吃的不好,还是净长骨头,瘦的厉害。

        “哎呦,这孩子眼睛真大。”

        李王氏一听这话又难过了,“大姐这些日子总坏肚子,都脱像了。”

        “哦,可能是水土不服,给孩子喝点茶水、姜汤之类,平时喝水一定要烧开。”午哥让砚角把买的麦芽糖拿来递到李王氏手上,李王氏还要推辞,午哥就说:“收着,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身体是本钱,得保护好。这样吧,再教你一招,买些小鱼、小虾、海蛎子之类的,洗干净,用大锅水煮,煮到就剩一点水时,去掉渣子,把水混到酱油里就行。用这个酱油调味非常鲜。”

        李王氏知道这是得了秘方了,对午哥是千恩万谢,午哥听的腻烦,“得了,多用点心照顾孩子吧,孩子才是活下去的希望。”把李王氏说的一愣,看着午哥走出胡同,才回过神,“大姐,刚才听见陈家大郎说什么了么?是不是说我没照顾好孩子?”

        “就是,他说你没照顾好我。”

        “这么小的人,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李王氏摇摇头,看见大姐正往嘴里塞糖呢,连忙说:“别都吃了了,给你弟弟留点。”

        大姐一边往嘴里塞糖一边哼哼,“陈家大郎给我的见面礼,干嘛给弟弟。”

        李王氏摸摸大姐脑袋,这孩子真是太瘦了,“一会我们去买些骨头煮着吃好不好,糖给弟弟留些,不然他该闹了。”

        “好吧,晚上我要吃大块的肉骨头。”

        “行,能吃多少就让你吃多少。”

        “啊哦,吃肉喽,啃肉骨头喽···”

        午哥和砚角俩人儿也买了些骨头回去,今天赶巧了,买到两根猪尾巴。

        进院子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把骨头和猪尾巴交给陈婶,让她卤上。自己寻摸两个盆,把红糖和大粒盐分别放盆里加水溶化,一会回来,正好把他们过滤,再煮出来。有了白糖就能做糖色水,用糖色给熟食上色,熟食面上才能亮起来,这才能显出专业嘛。

        这些天吃的比较油腻,所以今天晚饭比较清淡,只有咸鱼和凉拌。虽然是咸鱼,但和以前的做法完全不同了,陈婶把咸鱼用油煎的两面金黄,吃起来又酥又脆,腥味很小,非常下饭。吃完饭,四个人一边吃水果,一边闲聊。聊了会就散了,午哥到厨房过滤白糖和精盐。

        午哥找了根粗竹筒,一边去掉底,另一边不去,钻几个眼。木炭碾细,用棉布包好,塞进竹筒里,塞严实。找个干净盆,让砚角倒糖水,午哥用竹筒接着,糖水经过木炭过滤,再煮干,就成白糖,温度适合的话,还能出冰糖。盐也是这么干,出了盐得磨一下,那才算是精盐,完全的白色,一点不发灰。

        砚角跟着午哥干这个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俩人儿很快就做完,午哥特意把糖罐子放到木头座上,又用小缸扣着。这是没有恒温环境,不然肯定能在罐口吊着的棉线上结冰糖,现在只能看运气。冰糖上色,颜色更亮,所以午哥想多出些冰糖,不过没找到有效的方法。

        用香料和中药煮水,掺到米酒里,这是简易版料酒。

        第二天,午哥仍然是钓钓鱼,看看书。这回不用蚯蚓做鱼饵了,砚角钓了只青蛙,把鱼钩穿青蛙腿上当鱼饵,又重新找个地方下钩。上层鱼不是少么,这回用青蛙钓底层鱼。

        抓青蛙的时候不能让人看见,不然非得挨收拾不可。这事犯法,当然,乡里乡亲的,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把你送牢里去,但骂一顿肯定是免不了的。

        叫砚角站岗放哨,午哥找个树荫又看起《晋书》。午哥打算尽快看完,把存疑和概要总结出来。史书嘛,它就不可能都说实话,或者就是所谓的春秋笔法。有怀疑的地方就记下来,因为往往就是这些不说实话的地方是理清脉络的关键。

        看了一上午书,起来抻抻懒腰,神清气爽。午哥到水边把鱼竿捡起来,拉起鱼线就发现做鱼饵的青蛙没了,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鱼吃了,再往旁边一看,砚角靠个树根呼呼正睡呢。

        午哥这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踢他一脚,“让你看鱼,你睡觉是不是,起来,起来。”

        砚角迷迷糊糊站起来,被踢也满不在乎,嘴里还嘟嘟囔囔,“钓了一个多月,啥也没钓上来冲我撒气。”

        “嘿,你个小兔崽子,你说我钓不上来鱼,是不是?行,爷给你露一手,钓条大鱼上来。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了。”

        午哥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就用辣蓼花从稻田里钓了只青蛙,在青蛙嘴里塞颗石子,鱼钩就勾嘴里,鱼钩露出一半。这回也不用鱼线了,蚕丝做的鱼线不结实,这回换细麻绳。绑好之后,午哥把鱼饵甩到水里,等鱼饵沉到水底再慢慢往岸上拉,没鱼上钩就重复。做到第四遍感觉手里一沉,这是上鱼了,午哥一挺鱼竿,先把鱼钩勾上,也把鱼从水底拽上来,这要是钻乱树枝里可拽不出来了。

        午哥喊砚角过来帮忙,不用喊砚角也看到了,跑过来要帮午哥抬鱼竿。午哥冲他喊:“不用过来,直接拉绳子,这鱼劲挺大,往高了拽,直接拉出来。”

        砚角一使劲,把鱼从水里直接拽出水面,掉到岸边地上。砚角跑过去要把它按住,结果鱼身上太滑没按动,又把鱼往岸里头推,这招好使,鱼身上裹了一层土,按着也能使上劲了。

        午哥走过去一看,好大一条鲶鱼,有砚角的胳膊长了,大嘴一张一合正大喘气,鱼尾巴啪啪啪啪往砚角身上呼呢。

        午哥把鱼篓捡过来,和砚角一起把鱼塞篓子里,尾巴露在外面还来回呼扇。

        砚角脸上、衣服上全是泥呀,就这还一边乐,一边跟午哥说:“大哥你真厉害,这么大的胡子鲶也能钓上来。”

        “那是,我这还有招没用呢,瞧着吧。走,回去炖鱼,今天敞开了吃。”

        俩人儿回院子就直奔厨房,陈婶正忙活呢,骨头炖了一晚上,已经捞出来了,就着卤汤炖豆腐小白菜汤。米饭已经蒸好了,放一边呢。

        午哥看案板上还有半块豆腐,心里一合计,得,鱼头、鱼尾炖豆腐汤,鱼身子红烧。其实这么大的鲶鱼,肉已经不太好吃了,全是蒜瓣肉,发柴,但是鱼背上有一条胶质非常好吃,一条脂肪。所以最好用烤箱烤着吃,不过现在不是没那设备么,红烧还能好入味。

        把刀和盆给砚角,叫他宰鱼。午哥这边烧水、备料。先把豆腐切块,焯水,去掉苦腥味。鱼杀好了,先烫一下,把黏膜擦掉,鱼身子切成两指宽的段,用料酒、姜片腌上。锅里烧油,下姜丝,再把鱼头、鱼尾两面煎黄,倒进温水,一次加足量。午哥没倒多少,估摸着出锅不会剩太多汤就得。水开后加豆腐块,炖出白汤就捞出来,汤继续烧着,加胡椒粉和盐、糖。勾上淀粉,汤盛出来,浇到鱼头和豆腐上。正经做是要留些汤的,这不是有白菜豆腐汤了嘛,这个就不留汤了。

        锅擦干净,这回用荤油,把鱼身子段过油,多余油淘出去,倒料酒,盖锅盖闷着,等会往里倒温水,大火烧开,加姜末、盐、糖、酱油,改小火慢慢烧入味。用荤油鱼肉就不会发柴,等汤烧得差不多时,勾芡、装盆,撒上葱末,完工,这要有些肥肉片搁里一起炖就更好了。

        鱼不少,足有一盆,给砚角和陈婶分出一盘,让他俩尝尝,俩人儿你一块我一块,一会全吃了了,也不怕咸。午哥又给分了半盘,陈婶不吃了,全进砚角肚子里了。午哥就笑话他,“你说你天天吃泥鳅,咋还这么能吃呢,是不是馋的。”

        “大郎手艺好,光闻味我都能吃两碗饭,给鱼吃我能吃四碗。”

        午哥听了哈哈笑,拍他肩膀说:“你长大了肯定是个大肚子。”

        “大肚子好,富态。”这回连陈婶都笑了。

        饭桌上爷爷对红烧鲶鱼的味道很满意,当得知鲶鱼是午哥钓上来的时候很高兴,说这鱼很不好钓,一年到头自己也就能钓上一两条,应该喝一瓶酒庆祝庆祝。

        奶奶横了他一眼,他又改口了,“一瓶酒喝不了,也没人陪,就喝半瓶吧。”

        “爷爷,您尝尝这个猪尾巴,全是脆骨,下酒正好。”

        “好,都给我拿过来。”

        午哥不管别人,啃自己骨头。骨头炖得酥烂,上面的肉用筷子就能夹下来。午哥挑小块的肉给奶奶夹了一碟,哄的奶奶这个高兴,直夸午哥有孝心。

        看没人啃鱼头,午哥捞到自己碗里,慢慢啃着吃,鱼下巴分一半给老娘,这块肉厚实,还艮,口感挺好。老娘吃着也挺好,吃完自己的,还想到午哥碗里寻摸,可惜剩下的都进午哥肚子了,午哥一边啃鱼头上的皮,一边冲瞪眼睛的老娘笑。

        吃完饭喝点糖水,用山楂和红糖还有其它的应时水果煮的,这东西不错,酸酸甜甜,消食解腻。

        蔗糖从唐代起就普遍流行开,到现在,小老百姓也能经常吃到。用红糖做的果子种类很多,有种街上常能见到的烧饼就是红糖馅的,吃起来非常腻人,不过小孩子爱吃。结婚时发的一种喜饼也是红糖馅,午哥深深怀疑这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一种炫富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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