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倒霉蛋
鸭毛收拾完了，从鸭子屁股把内脏掏出去，用热水把鸭子里外都烫三遍，彻底弄干净。用竹条子从屁股伸进去，把鸭子肚子和翅膀都撑开，晾着。这必须得晾干了，午哥找个通风晒不着太阳的地方挂着，从早上一直晾到过午，看表皮紧致发亮了，用蜂蜜和白醋混的水刷表皮，刷一遍晾一遍，一共刷了三遍，鸭子得晾干了才能往上刷料汁呢，不然刷不上。
鸭子肚子里午哥放了几瓣苹果和沾水的馒头，屁股用线缝上，当然不放也行，放的话味道会更好些。炉子里放进木炭烧热，鸭子就吊进去烤。烤鸭炉老王当年仔细研究过，他卖熟食时候，对面一家有个小伙就卖这玩应，老王天天看他干这个，还仔细看过他那个圆筒形的烤炉，东西倒是挺简单的，底下是木炭，上边就挂着鸭子。老王自己没做过，不过他倒是想过，觉得烤鸭最关键就是别直接用火烤，而是用热风烤。砌烤炉的时候，午哥特意做了个能让热风循环还不露明火的结构。
烤了一个多小时给鸭子转个身继续烤，午哥回厨房擀一摞烫面小饼蒸上，又配些黄瓜丝，银芽，香菜叶，青萝卜丝，又勾了碗糖醋口的蘸酱。这时候已经到饭点了，刘婶和她女儿刘二娘把做好的饭菜端屋去，午哥也把鸭子拎出来往下片肉。
午哥端着鸭肉盘子进屋时候刘员外也来了，也不知道他毛怎么就这么长，一做好吃的他就好像会算似的，肯定过来。
“哎呦喂，老远就闻着这味了，真香啊，咱今天有口福了。”说着就把带的酒拍开给陈员外倒上。“今个高兴啊，来，给您满上。”
午哥放盘子功夫，刘员外递给他一个盒子，“送你的礼物，都是些小玩应，自己摆弄玩吧。”午哥顺手就放一边，给爷爷、奶奶还有满娘卷鸭肉吃，老娘和刘员外看一遍自己就动手了。
“肥而不腻，这可比郑家酒楼那些个炸鸡好吃，嗯，不错，光这小饼也挺好吃。”刘员外吃得高兴，也学着美食家的派头点评上了。
满娘根本就不吱声，午哥给卷一个，她就吃一个，那速度可快了。
奶奶看满娘爱吃就没怎么动筷，净看她了。一只鸭子能有多少肉，一会这些人就把一盘子鸭肉都吃了了。刘员外嗦罗嗦罗嘴，这明显是没吃好啊。午哥就故意问满娘，“这鸭肉好吃不？以后还想吃不？”
“好吃，咱们明天再吃一只鸭子吧。”
“吃一只就得了，那鸭子还能下蛋呢。”老娘赶紧说她一句，可别把婆婆给整心疼了。
满娘被老娘一说，立刻就眼泪汪汪的。好，就这个表情，要是能这么看奶奶一眼就好了，就得含着眼泪还不让它掉下去效果才好呢。
不用别人说，奶奶自己先心疼孙女了，“哎，你说她干什么，爱吃就吃呗，养着不就是吃的么。”又对满娘说：“满满，咱别哭啊，明天咱还吃，吃两只，把鸭子都吃了，好不好。”
“好，”满娘还跑过去趴到奶奶怀里，“奶奶最好了。”
“哎呦，我的乖孙呦。”
老娘这个气呀，为你着想还没落着好。看午哥在傍边笑，直接就拍了他一巴掌，午哥也不在意，反正明天杀鸭子，这些鸭子也就够吃三四天的，那就得看手松手紧了。
吃完饭陪着刘员外喝茶，午哥拿过盒子打开，里头有一个巴掌大的金质十字架，还有一个绒布包，午哥掂量掂量估摸是些宝石，随手拿过一个果盘，把水果捡出去，又把宝石倒在果盘里。有几颗红宝石，祖母绿之类的，还有几粒磨的非常漂亮的钻石，午哥那手指在里头扒拉扒拉，“你怎么买这些东西？还买个十字架？你啥时候信耶稣了。”
“这可不是买的，这是缴获。”刘员外还卖上关子不说了。
“找到海盗老窝了？那这也太少点了。”
“什么，是海盗又来了，他们趁天刚亮时候过来的，结果正和战船遇上，一次齐射就击沉一艘，另一艘也没跑了，追了两个小时就追上了，船上的人都投降，这才缴获一艘，这是从船上找出来的，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的。”
“厉害呀，一条船打两条。”
“什么厉害，还不是船好炮多，他们还想跳帮呢，没等靠近就打的全是空隆眼，直接就沉了，另一艘倒是想跑，可没咱们船跑得快，追上就投降了，连反抗都不敢。”刘员外说到这得意上了，“还是我有眼光，一眼就相中战船了。这样的船在海里那就是横晃啊，谁不服打谁。”
“那俘虏你打算怎么办？”
“哦，我打算过几天问出来他们老窝在哪就都杀了，也算是为被杀的矿工报仇。”
午哥捡起金十字架看呢，“没必要，只要把他们的所有头目杀了也就行了，剩下的不会让他们劳动改造啊，正好你那不还缺人呢么，让他们下矿干活，干够五年就放了他们。”
刘员外合计合计，点头说：“也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就饶他们一条小命吧。”低头看了午哥一眼，“你挺不错嘛，还有菩萨心肠呢。”
“什么菩萨心肠，你就是都杀了也就是解解恨而已，又换不来钱，有什么用？”
“嘿，好么，你才是真商人呐，这都算计到骨子里了。”刘员外摇摇头，“以前我还觉着你心软呢，原来不是啊。”
“这不对大家都有利嘛，他活命了，你得钱了，双赢。”
“双赢？这词好，我得写一幅挂我书房里。”
午哥可算找着十字架上的字了，指给刘员外看，“这东西可能找到主人，你给人送回去吧，这袋宝石也拿走，可能也是这人的。”
“哦，那行，我找那几个法兰克朋友看看。”刘员外接过十字架和宝石又说：“你这是心软吧？这些宝石谁找到就是谁的，没必要还给人家。”
“还回去吧，我要堆石头子有什么用。人家里都死人了，咱能帮就帮一把，也许家里就赔掉底了呢，这些宝石就能让他们翻身。”
“你说的倒轻巧，还一堆石头子，不知道多少人为这些石头子掉了脑袋呢。”刘员外把宝石和十字架又放回盒子里。“行啊，是他们的我就还回去，也算积德嘛。”
“有工夫再给我弄些碎钻过来，我还得再做几把玻璃刀。”
“行啊，那东西贼便宜的，我看着就给你买点。”
第二天还做烤鸭，连着三天，刘员外每天都过来吃，直到把鸭子吃了才走，连着陈老爷也给送到泉州去。
正月出去大爷就把船派走去抓鲸鱼去了，地也开始种了，马匹数量不足，只能多花些时间耕地。午哥这些日子不是在邓中甫那，就是在黄善甫那，跟他两人做试验。这俩人把家属都搬过来了，打算长期在这干，这当然是好事，午哥特意给两家盖了大房子，配上彩色玻璃窗，在村里也是一等一的豪华。
邓中甫已经把双金属测温器做出来了，午哥有点不太满意，这个精度不够，让邓中甫继续研究更好的产品。热处理午哥是不懂的，也就听别人说过一嘴，要在某个特定温度下保温，多少度也不知道，那就得一点点试验，这要没有精确温度计你怎么做试验。邓中甫用游丝做了个很小的弹簧秤，这个倒是真精确，就是能用的范围太小，他正用这个总结弹性系数呢。
黄善甫在分析白铜的成分，这也是午哥要求的，为了更好控制游丝的产品质量。如果能分析出单质就能人工控制合成，精确材料成分，以后自己也能合成白铜，不用非到云南、四川去买。白铜基本有三种成分，铜，窝铅，还有另一种没命名的金属，午哥猜测可能是镍。如果真是镍那可就太有用了，镍钢是有名的耐腐蚀，不热胀冷缩的材料，工厂用的量块就是用镍钢做的，而且强度还高。窝铅应该是锌，锌铜合金不就是黄铜嘛。锌也是耐腐蚀材料，一般的水管都是用镀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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