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坚守海岛
自打船场开工，刘家大爷放出‘以粮换盐’的口风，来往夷洲和莆田的船只就多起来，基本每天都有海船过来，不是换盐的，就是来订货、买船的，村里小街上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
大爷的海船终于打了条鲸鱼回来，船到码头时立即就引起轰动，全村人都过来看从没见过的大鱼。这条鲸鱼有十三四米长，午哥一看那个大方脑袋就知道是抹香鲸。抹香鲸肚子里有啥？龙涎香呗。
船员现场就开始分割、切块，全是大块的肉，大块的板油。肉全被大爷运到鱼籽作坊。说要做成熏肉专门供应村塾，板油一家一块都拿回去自己炼油去了。剩下一堆内脏、骨头，因为不太新鲜谁也没要，午哥让来福和砚角推车过来把内脏都运走了，说收拾出来给猪场送去，旁边的人都笑话说午哥会过日子。鲸鱼内脏直接拉到河边，拿刀划开肠子，那大便混着臭气就往外头喷呐，这味好悬没把午哥冲一跟头。来福和砚角扔下午哥就跑了，实在是受不了哇。
哼，等找着龙涎香卖了钱，我一个铜板也不分给你们。没法子，只能自己干啦，午哥就在里面乱摸呀，弄得一身臭屎，结果啥也没摸着，这把午哥气的，嘿，谁说龙涎香是抹香鲸大便的，可把爷给坑苦了。
其实这事还真怨不着别人，龙涎香确实是抹香鲸的排泄物，不过只有一小部分鲸鱼身体里有，还得是排出体外在海里漂洗几十上百年的，洗到发灰、发白的，那才叫龙涎香呢。老王就在纪录片里看了一两眼，当然不知道这些内情，还天真的以为龙涎香就是鲸鱼大便呢。
那剩下这些东西怎么整，也不能让人看我说话不算数呀，午哥硬着头皮还真把内脏都洗出来送到猪场去了，从此村里就流行起陈抠肠的名号，午哥被人笑话了好几年呀好几年，直到被人用陈榨骨的名号取代，才成为传奇中的传奇。
海面来往船多了，到底引起澎湖巡检的注意，没过几天就驾船到夷洲来了，幸好这人有点小聪明，一看村里防守严密，巡逻不停就知道不好招惹，老老实实的投帖子请见。大爷和陈员外陪着他聊了半天，结果这位姓黄的巡检也起了贩盐的心思。大爷答应他随便换盐，一年村里再给他五百贯，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往后经常驾船过来换盐，没两年就攒下万贯家财，上峰看他一个人在海岛上可怜，要把他调到大陆去他还死活不乐意，说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定要坚守海岛，为大宋国奉献绵薄之力。
黄善甫那金属提纯工作遇到困难，用铁置换疑似镍太费劲，反应往往中途就停下来，黄善甫没找到原因。午哥也没招，最后下决心做台电机进行电解试试，一定要把疑似镍给提纯出来。电机说起来好像很复杂，其实也不难，难的是绝缘材料和磁性材料的制造，不过这个电机是做电解试验用的，也用不着高功率，最简单的就行。老王在厂里时修过电机，也知道原理，高深的做不了，简单的还没什么问题。
到清明节过后，和邓中甫一起编了一个多月终于做出来了，正和他电解海水玩呢，砚角过来说黄老爷来了，陈员外让午哥回家去见面。
这是好事啊，要是能带几个急用的人过来就更好了。午哥让砚角去通知黄善甫，自己和邓中甫先过去。
到家一看，里里外外站了十多个没见过的，黄老爷正在屋里和陈员外聊天呢。哎呀，知我者，黄老爷呀，送来这么多人是不是都要留下的，嗯，来了我就不能让你走啦。午哥和邓中甫赶紧进屋给黄老爷见礼。
黄老爷一摆手说：“你信里说给我建了书院，有这么回事没？”
“当然有啦，绝对是高标准，大房子，还配上玻璃窗了，保管你看着就不想走，要走也得扛着房子走。”午哥一顿吹呀，一定得让老头满意。
“得了，别跟我瞎咧咧了，我跟你去看看。”黄老爷先给他介绍带来的各位，午哥挨个跟人行礼，然后一群人就跟着午哥往书院走。
书院在村子南边，挺大一块地方，午哥特意让人移植过来十多棵大树，随意在院里点缀，周围是近两米的一圈砖墙，里面是三排趟房，每趟都是三个教室，全是起脊的瓦房，配着木头框的彩色玻璃窗，墙上砖缝勾的整整齐齐，里面全是白墙，木头黑板、讲台、课桌、椅子之类的用具都全，黄老爷看了频频点头，“好，你是真下心思了，做得好。”
“这是一个样板间，等需要了，其它的房间也能马上配备齐全。”这些房子也是刚建成没几天，原打算再晾几天就把村塾搬过来的，现在黄老爷带人过来，如果有愿意留下的立刻就能使用。趁这机会午哥冲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说：“这里待遇绝对高，当老师每月有八贯工资，住处村里安排，吃的东西村里统一发放，鱼、肉、大米，什么都有，管饱吃。而且最近村里打到鲸鱼了，一条有五六十尺那么长，出的肉那就老多了，随便吃，别的地方绝对吃不着。”
“你还真能忽悠，什么鱼能有五六十尺长。”
“嘿，黄爷爷您还不信呐，我说话什么时候不准过，您问问邓中甫是不是怎么回事，您要还不信，我带您去看看鱼骨头，那么大个，您不信也得信。”午哥还跟他比划来形容鲸鱼有多大。
“山长，确实如此，有一条鲸鱼我曾经量过，足有五丈五尺。”邓中甫过来跟黄老爷解释。
午哥黄老爷可以不信，但是邓中甫黄老爷了解呀，那可不是说大话的性子。“走吧，咱们看看鱼骨头去，也都长长见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还没听说有这么大的鱼呢，咱也眼见为实。
就这么地，一群人又到了海边看鲸鱼骨架。这是水手懒了，肉切下来骨架直接扔这就不管了，不过倒也方便黄老爷估算整条鲸鱼大小。这一算可不有五六丈长么，黄老爷这可惊着了。周围几个人也都像看大熊猫似的，惊呼不断，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大的鱼，竟然还被人给杀了吃肉？
这一下子就把他们都给震住了，以后午哥再说什么都不敢有什么怀疑的心思。午哥领着一群人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跟黄老爷聊天。“现在夷洲的名号挺大，莆田想赚钱的商人都往这边来，正好我带学生过来见识见识。”
“好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怎么，有没有在这边开个分院的意思？”
“你要是愿意给他们上课，我就开个分院，怎么样？”
“嘿，我这水平也给人上课，那不是误人子弟么。”午哥又合计一下说：“这样吧，也别说什么上课，咱们组成几个兴趣小组，专门研究组员比较感兴趣的问题，或者也可以让你带来的这些人进入研究所，辅助邓中甫和黄善甫工作，在工作中学习，您看怎么样？”
“也好，我问问他们意见吧。”
黄善甫已经等一阵子了，看见午哥他们回来赶紧上前给黄老爷见礼，又跟一帮同门寒暄。午哥看没人工夫拉住邓中甫和黄善甫私聊，“二位哥哥赶紧找人，能留下一个是一个，平时能帮着你们做试验，你俩忙时候还能帮着给小孩子上课，多好的事。”
邓中甫说：“我已经跟两位同门说定了，以后就留在这跟我做事。”
“好，这速度够快。”午哥做回头对黄善甫说：“善甫哥哥你也得抓紧，赶紧找几个以后也好分担你的工作，你也能轻松点。”
“好的，一会我就去找找。”
俩人分头行动，能忽悠几个就忽悠几个，好不容易来一趟说啥也得让你留下半拉扇。午哥进堂屋陪黄老爷和陈员外聊天，进去时候黄老爷正看本手稿，估摸是陈员外平时写的，午哥先让人准备晚饭、住宿，然后就在边上一坐，喝茶。
黄老爷看完了也不吱声，就搁那坐着合计事。看来还真得在这边设一个分院，这一年工夫又有新进展，我在莆田却一直忙着教课，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越落越远，振兴书院还得有真本事才行。
这边饭菜都做好了，屋里地方不够大，就在院子里摆桌子，一会工夫饭菜上齐，大家也别讲什么规矩了，吃吧。大家都饿了，午哥让饭菜做的尽量清淡一点，不过辣椒油管够，结果凉拌米线吃了一盆又一盆，一共吃了五盆，看来大家都好这口。在夷洲你要说吃别的东西午哥不敢打包票，但要说吃辣椒和米线那肯定管够，大概是气候原因，辣椒在这边种退化的就小，不像在莆田，种子只能用一茬，现在夷洲的土著都开始种辣椒吃。
吃完饭大家就在刘家大爷的带领下找房子住，有些房子太长时间不住人已经积了挺厚的灰，这还得收拾，不过大爷找了不少村民帮忙，很快收拾出来个大晃，今晚上就先对付一宿，明天再仔细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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